既然把我的原创图文标题拿过来当作问题,悟空又邀请了我,那我就把原创答案搬过来吧孙绍武。
随着阅读的深入,我在注重细节的同时,也特别关注作者的谋篇布局孙绍武。每一个情节的安排,看似无关的事件放在一起写,都是有深意的,深解之才能读懂作用的匠心。
比如第七十九回孙绍武,“薛文龙悔娶河东狮,贾迎春误嫁中山狼”,一娶一嫁,一为薛家事,一为贾家事,为何要写在一起?而且,这两桩婚事,有诸多共同处:都很仓促,说办就办了;都不如意,一为“悔娶”,一为“误嫁”,作者如此安排,意指何方?
要找到作者埋藏在情节里的答案,先得深入到情节中去,我们来看看作者是如何描述这两桩婚事的孙绍武。
薛夏联姻孙绍武,呆霸王恋上河东狮
对于薛蟠娶亲,作者写得很突兀,前文没做任何铺垫,下笔就是“为你哥哥娶嫂子的事,所以要紧”,借香菱之口像闲聊一样就把事情说明白了孙绍武。
通过他们的对话,读者才知道,原来薛蟠的婚事“吵嚷了这半年”,是早被薛家提上了日程的,只是总难如意孙绍武。
如今却无意之中就成了:薛蟠“上次出门贸易时,在顺路到了个亲戚家”,谁知就和这家亲戚的女儿一见钟情了孙绍武。
这应正了薛姨妈的姻缘论:
自古道:"千里姻缘一线牵'孙绍武。管姻缘的有一位月下老人,预先注定,暗里只用一根红丝把这两个人的脚绊住,凭你两家隔着海,隔着国,有世仇的,也终久有机会作了夫妇。这一件事都是出人意料之外,凭父母本人都愿意了,或是年年在一处的,以为是定了的亲事,若月下老人不用红线拴的,再不能到一处。
这正是香菱所说的“天缘”孙绍武。
但是,天缘并非都是好缘,很多时候也是孽缘孙绍武。
薛蟠和夏金桂的婚姻,很像现在社会的普遍婚姻:双方都缺乏精神内涵,初见即坠入爱河,快速走进婚姻,双方的家族条件也相当孙绍武。但进入婚姻后,很快就发现过不下去。
你要说他们没爱情?但他们的状态,可说是爱得死去活来孙绍武。
兄妹相见,谁知这姑娘出落得花朵似的了,在家里也读书写字,所以你哥哥当时就一心看准了孙绍武。连当铺里老朝奉伙计们一群人叨扰了人家三四日,他们还留多住几日,好容易苦辞才放回家。你哥哥一进门,就咕咕唧唧求我们奶奶去求亲。
虽然没明说夏金桂对薛蟠的态度,但作为被娇宠且有些跋扈的独女,如果没有她的授意,夏家奶奶也不会苦留薛蟠多住孙绍武。
薛蟠看中夏金桂,一是因为“这姑娘出落得花朵似的”,这是男人共同的心性;二是金桂“在家里也读书写字”,说明薛蟠虽然自己不爱读书,但也还是对爱读书的人充满向往孙绍武。
急急忙忙成亲,应该和现代小儿女迫不及待同居一样,恨不得朝朝暮暮都在一起孙绍武。
但婚姻毕竟是很现实的,真正在一起生活了,才发现有太多的矛盾孙绍武。
当然,主要的矛盾来自夏金桂,薛蟠只看到了她长得漂亮,读书写字,就以为她和大观园的姑娘们一样,一定是温婉的孙绍武。就连香菱都以为“又添一个作诗的人”。
谁知这又漂亮又读书写字的夏家小姐,竟然“爱自己尊若菩萨,窥他人秽如粪土,外具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孙绍武。”
整个薛家捆绑在一起,都斗不过她,只能任凭她闹得家无宁日孙绍武。
孙贾联姻孙绍武,荣国公青目武指挥
相比薛蟠的自主择偶,迎春的婚姻来自父母之命,即父亲贾赦看上了孙绍祖孙绍武。
贾赦为什么会看上孙绍祖?这与他的价值观有关孙绍武。
贾府是以武起家的,虽然从贾赦这一辈开始极力往文转型,但贾赦却对此很不屑孙绍武。在评贾环的中秋诗时,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咱们这样人家,原不比那起寒酸,定要`雪窗荧火',一日蟾宫折桂,方得扬眉吐气孙绍武。
言语间对寒窗苦读极为不屑,觉得有辱祖宗的武学渊源孙绍武。
因此,孙绍祖入了贾赦的眼,就合情合理了孙绍武。
祖上系军官出身,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算来亦系世交孙绍武。如今孙家只有一人在京,现袭指挥之职,此人名唤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年纪未满三十,且又家资饶富,现在兵部候缺题升。
贾赦对孩子们的教育,全书只提过一次:第七十五回,贾珍因居丧,“日间以习射为由,请了各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较射”,“贾赦贾政听见这般,不知就里,反说这才是正理,文既误矣,武事当亦该习,况在武荫之属孙绍武。两处遂也命贾环、贾琮、宝玉、贾兰等四人于饭后过来,跟着贾珍习射一回,方许回去。”
积极地让孩子们参与习射,说明贾赦重武,且有意振兴祖宗的武学孙绍武。
细究孙绍祖这个人,出身武学世家,“体格健壮,弓马娴熟”,是学武的好苗子,而且他本人也肯用功,“现在兵部候缺题升”,前途光明孙绍武。
再者,作者赋予他的这个姓名,“孙绍祖”,据《说文》的解释:绍,继也,孙绍祖即有儿孙继承祖业之意孙绍武。
贾赦对儿子贾琏很失望,觉得他办事缺乏魄力,于是把希望寄托在女婿身上孙绍武。
可以说,贾赦的出发点是对的,无可厚非孙绍武。虽然贾政不认可孙绍祖的人品,但在贾赦看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同样是“娶亲的日子甚急”,也许行武之人讨厌婆婆妈妈,既然说定了,年龄又到了,那就赶快把事办了孙绍武。
只是贾赦也想不到,孙绍武这个武学世家子弟,和贾府不同孙绍武。贾府子弟再怎么荒唐,但从来不会打老婆。孙绍祖却是“好不好,打一顿撵在下房里睡去”,根本不把老婆当人。
一娶一嫁孙绍武,都有着良好的开端,都走向了不堪的结局,而且之前的行文重点都在贾府,现在把薛家拉了进来,作者如此安排的用意何在?一个是自主择偶,一个是父母之命,看不出作者倾向于哪一个,那么作者想表达什么?
结合全书深入挖掘孙绍武,一切豁然!
从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就已经提到贾府已是末世,只是“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孙绍武。
然后,中间的大量篇幅,用来描述贾府主子们如何奢靡,并从第五十三回“宁国府祭宗祠”开始,着笔底层下人的生活,突出矛盾冲突,直到第七十五回,“开夜宴异兆发悲音”,祖宗在祠堂长叹而去,彻底放弃了对子孙们的期望孙绍武。
在整个过程中,我们看到的都是贾府的内忧:内讧以及财政告危孙绍武。按照这种发展趋势,贾府大厦倾倒也是必然的,不过还能撑一段时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怕靠典当,也比普通人家过得好。
但仅仅是如此,不足以体现悲剧的张力,人生最大的悲剧,在于内忧外患同时到来,屋漏偏逢连夜雨孙绍武。
孙绍祖和夏金桂,代表的就是外患,他们的共同特点是彻彻底底的小人嘴脸孙绍武。
贾府以诗礼传家,它代表整个社会以诗礼为风尚,人与人之间,即使有矛盾,也保持着表面的礼节孙绍武。
比如王熙凤再怎么不待见婆婆邢夫人,也会对她以礼相待孙绍武。
比如夏太监派人到贾府要银子,至少还用了借的托辞,言辞客气,不是流氓嘴脸的强要孙绍武。
孙绍祖和夏金桂的得势,代表着整个社会即将迎来小人得势的局面孙绍武。小人是无理可讲的,完全凭自己的喜好行事,他们不需要遮羞布,更喜欢直来直去地表达喜好,也更容易用掠夺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便表明,作者从第二回贾雨村谋进林家当西宾时所埋的暗线即将变成明线孙绍武。
如果贾雨村谋进林家只是个人行为,那么葫芦案中的“护官符”便是官场风气的体现:护官符起到的是培养小人的作用孙绍武。四大家族没想到,自己培养的这些走狗,有一天会扯掉遮羞布,从走狗一跃而为主子,反过来痛打曾经的主子。
这是人性的必然孙绍武,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
因此,即使薛家没有贾府这样的内忧,即使其它家族的内忧没有这么明显,也必将被这股外患之风所刮掉,无一幸免孙绍武。
社会到了重新洗牌的时候,贾府的末世,其实也是整个社会的末世孙绍武。
夏太监敢明目张胆地到元妃娘娘家要钱,有人说这代表了元春在宫里失宠孙绍武。按照作者的行文风格,如果元春失宠,一定会明写的,至少要写贾政王夫人的忧虑。
结合全书,夏太监的行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朝庭也陷入小人得势的局面,皇帝相当于傀儡了孙绍武。
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结果?皇帝本是明君,从提拔清正的林如海当巡盐御史和晋封贤德的元春为妃可以体现孙绍武。但整个官场处于追求风雅、务虚大于务实的状态,以贾政为典型。以点带面,从贾政即可知官场之风。
务虚大于务实孙绍武,结果就是官员们空有其表,没有实际的政务能力,这也是林如海急着把黛玉送走并早逝的原因:作为巡盐御史,连贾雨村的谋都看不出来,又哪有能力应付复杂的利益集团?
当小人一步步逼上来,清正的君子们却无能为力,阴谋阳谋都不是对手,就像贾府对孙绍祖无能为力,薛家对夏金桂无能为力孙绍武。
小人当道,只要不与小人同流合污之人,都迎来了至暗时刻,四大家族的倒台就在眼前了孙绍武。
小人当道的结果,通常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对财物的洗劫,二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无冤无仇的也因为仇富心理来踩上一脚孙绍武。
这便是作者把“迎春误嫁,薛蟠悔娶”写在一起的原因:外患开始入侵,末世小人的丑恶嘴脸正式登场,四大家族的末日即将来临,对人品及生存能力的考验也即将来临孙绍武。
覆巢之下,没有完卵,但失去了庇护的人,将各显其能,每个人奔向不同的人生归路孙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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