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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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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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到了非常的地步，还要追溯到四十年前康子妮。
那时的我高考仅2分之差康子妮，便名落孙山，在家待业，成了家里一名闲丁。
当时，爹在交通局上班，家就住在家属大院，与张阿姨家是邻居。张阿姨生性开朗，她孩子都在省城工作，家里就老伴两人，闲时，她便成天“小牛子”、“小牛子”喊我的小名，有时守着我娘说“大姐，让小牛子做我的干儿子吧”，我娘总是说康子妮：给你家了。每前这时，我便窘态十足。不管怎么开玩笑，张阿姨很疼爱我，家里做了好吃的，就喊我过去，有些活也喊去干，时间长了，我也随便多了。
秋天到了康子妮，张阿姨家来了一位俊美的小姐姐，年龄和我差不多，高而匀称的身材，足有一米七多，圆圆的脸上，两颗大眼睛机灵有神，皮肤白白的，衣着整洁，两条垂到腰际的大鞭子格外引人注目，给人的印象：质朴大方、有家庭教养的人。中午，张阿姨喊我陪小姐姐吃饭，我才知道她是张阿姨的娘家姪女，是从省城来的，也和我一样在家等机会就业。同有高考落榜的经历，我们便很快熟起来，论了年龄，我长她一岁，她便听从张阿姨的话，喊我“牛子哥”，我便喊她“小妮妹妹”。
尽管我们都是高中毕业生的年龄，但是，和小妮相处没有一点拘谨感，是那么自然康子妮、心里只是按照张阿姨的祝托，照顾好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就家自己家的亲妹妹一样。有时她提出晚上看电影，我便给娘要一块钱，买两张电影票，再买两包瓜子，也时也给她买一串冰糖葫芦。挨门的邻居，小妮少不了到俺家，见了我娘一口一个阿姨的叫，把我娘哄的好开心。三天两头给小妮烙葱花油饼吃。
我愈来愈喜欢小妮了，相处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扭捏、眼睛里清水一样干净。有时我们去北湖玩，我娘便在挎包里装上葱花饼、水壶，扯着我的耳朵叮嘱：照顾好小妮，注意安全。俨然我成了外人，小妮成了她闺女。我们在湖边散步，秋风吹佛着她的长发，飘逸的是那无数羡慕的眼神，跌落了满地的眼珠子。摘一株芦苇、蒲棒递给她，小妮迎风挥舞，犹如天女散花般优雅。我们划着小船在碧绿的湖水中泛舟，小妮用葱头似白嫩的手，撩起湖水星星点点落在我的头上、脸、身上，她便格格的笑个不停，象天籁之音萦绕在我的心中，泛起微微涟漪。
有时，我骑车戴着她到城南的大沙河去玩，她便脱下鞋，挽起裤角，在松软的沙滩上走，不时，抓起一把泥沙，投向芦苇丛中，便惊起几只白鹭飞起，她便也学着白鹭的样子，伸直手臂在沙滩小跑，嘴里不时喊着：追我，追我。夕阳余辉，小妮站在岸边，与之浑然一体，她喃喃的告诉我：“牛子哥，这里的景色好美，我真的喜欢这里，你说今后我来这里生活行吗？”，“好傻的小妮，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有不愿意在大城市生活哩”。小妮总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小妮在姑姑家住了半个月，就走了，是一辆白色的骄车接走的，我才知道：小妮的爸爸妈妈是当大官的。因为，那个年代，县交通局就一辆212吉普车，还象宝贝似的供着，只有几个局长才能坐。
小妮走了，我的生活又恢复了老样子，但是，不知怎的却总是好想起她，早起时，会想到小妮会起床了吗？早饭时，会想到小妮会按时吃早饭了吗？和同学出去玩时，会想到小妮她在干什么？晚上睡觉时，会想到小妮睡了吗？尤其是小妮的两条大辫子，始终在我脑海里飘来舞去。我还记得，一次小妮玩弄着她的辩子，两只圆又大的眼睛看着我，问到：牛子哥，你喜欢我留辫子吗？我说：喜欢。小妮告诉我：牛子哥喜欢，我就永远的留着，我记得那次她说那话时，脸红了。
两个月后，我参加了全省人民银行招干考试，年底就到县人民银行报到、上班了。单位安排我在营业部出纳专柜，从事出纳员工作，每天便沉浸在人民币的清点、收付之中。一天，传达室值班人员给我一封信，信封的下部印着省人民银行，我迷惑不解：我在省人民银行没有什么关系呀？打开信才明白，原来小妮也参加了这次全省人民银行招干考试，被录取、分配在省人民银行，从事货币管理工作。我想小妮可能是从她姑姑那里知道了我的情况。小妮在信中介绍了她的情况，要我定期给她汇报工作情况，鼓励我好好学习，努力工作。依照小妮的要求，我便回了信，也向她表示了祝贺。
随后，小妮的来信便不间断，由每半月一封，到每周一封，每次到传达室取信时，传达员吴伯伯都用神密的眼光看着我。小妮的态度也越来越明确了，关心的成份、鼓励的成份具多。我只知道两个人的不可能，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感。但还是在她的鼓励下报名参加了“山西刊大”汉语言文学专业学习，后来又报考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学习。
几年过去了，我已由青涩的小伙成长为一名青年，人民银行也相继分设成立农业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由于工作表现，我也调到市里专业银行工作，正式迈上了仕途之路。这期间，小妮的来信始终未间断，让我表明态度也愈来愈迫切，考虑到她的家庭地位、她的生活环境、她的工作状况，我左右为难。由初次相识、到相处喜欢、再到相知相爱，一路走来，我内心进行过无数的辩论、纠结：答复小妮向家庭明确关系等于害了她，不答复小妮也许会伤她的心，我不愿意她伤心，何况我也深深的爱着她……。
一个工休日，我回县城看望爹娘，刚进家门，娘就急不可待的问我：“牛子，你与小妮谈恋爱了？”我疑惑的望着娘：“没有啊！”。“还说没有，你张阿姨刚才来过了，说小妮的爸爸妈妈来了，要看看你”，娘认真的说。我脑袋“翁”的一声，“小妮怎么没有跟我提起过？”我滴沽着。“阿姨，牛子哥回来了吗？”，再看到小妮的时候，我也感到一股春风，比以前单薄的身体丰满了些，仍然是那么漂亮、辩子愈发又黑又亮。看到我，脸上便出现了以往没有的红晕，象久违的朋友，大方且自然的抱住我一条胳膊，回头对娘说：阿姨，借用牛子哥一会，边说边把我拖出家门。
在张阿姨家的客厅里，我见到了小妮的爸爸妈妈。我鞠躬“叔叔、阿姨你们好”后，张阿姨便让我坐在小妮爸爸的对面，小妮的爸爸身材魁梧，方正的脸上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态，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官员。小妮的妈妈眉清目秀，有着一副女强人的神态，但双目透露出慈善、和蔼。
此时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不能因为自己而使小妮受委屈，便有自我了断与小妮联系的想法，于是，放弃了思想，便没有了拘谨、急促和羞涩，而是异常的担然、振定、轻松。我看到小妮的父亲眉毛扬了一下、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小牛子，工作怎么样？”张叔叔和蔼的看我问，“还好，张叔叔”我回应着，便把自己的工作、生活轻风细雨般的，象拉家常一样娓娓娓道来。事后还为自己当时的表现点了赞。
小妮的妈妈招呼我单独到另一个房间坐下，“小李，你应该知道了我们来的意思了吧？”，听到小妮妈妈的问话，我自然的点点头。“你有什么想法？”小妮妈妈慈祥的看着我。“阿姨，我家的情况您也许了解了，经济条件不好，父亲年龄大了也马上要退休了，母亲没有工作，我的工作也刚刚起步，各种条件不算好，所以我不想与小妮再联系下去了，小妮在省城工作、生活一切条件都比较优越，自身素质又比较岀众、优秀，我也配不上她，我没有想过攀高技，我也不会让她跟着我受苦，我喜欢她，但我更喜欢她今后能幸福……，您们不要担心，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心里轻松了许多。
小妮的妈妈看着我，边听边微微的点头。待我说完，她沉思了一下，“小李，你很诚肯，你有这种想法是我没有想到的”。她接着说“小妮是我们家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她的两个哥哥把她当成小女神般的护着，小妮把你的情况也给我们介绍了多次，开始我们是极力反对的，也反复劝她：大院里这么多高干子弟就没有你相中的？她念叨你心底善良、质朴诚恳、好学上进，这一点我看到了”，小妮妈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至于你提到的门当户对的想法，社会上确实存在这种现象，但也不是绝对的，给孩子找的是对象，又不是家庭，这一点我和小妮的爸爸的观点是一致的。”接着小妮的妈妈又问了我对自己工作的打算，看着眼前这位慈祥的长辈，她让我把自己完全放松下来，“我还年轻，人生和工作刚刚起步，好在组织上培养我，大家比较支持我的工作，这是难得的机遇，个人的问题先放一放，专心做工作吧”。
下午，单位来电话要我提前回去，我告别了爹娘，没有与张阿姨家及子妮他们告别，就坐上了去市里的公共汽车。“告别了，小妮”，我在心里念叨着。一位我喜欢且爱着的女孩子，斩断之间的情愫是我的不愿和无耐，面对活生生的现实或许这也是我唯一的选择，让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幸福，我不为自己的选择后侮。
汽车在疾驰，路边的树木向后飞速的移动着，我闭上眼睛，心里异常的轻松，告别人生路上一段青涩、懵懂、纯洁的感情，却不曾感到任何失落，是因为我始终未把喜欢的子妮纳入我一生挚爱的情感中，世俗的观念仍在作祟，人生众多的不可能这也许刚刚是个起点，我庆幸我年青那会的聪颖，因为我给现实上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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