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前些日子黄立和金书记谈了一次话黄秉成。起因是原来钢铁厂职工医院的院长给他来了 ，信上说他现在在天津某医院工作，这家医院需要既年富力强又有一定医术水平的中医，他想到了黄立，认为黄立符合条件，问他愿不愿调来。接到信，黄立自然愿意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到了大城市不但可以使自己的医术得到提高，眼看三个儿子就要长大，把他们带到天津对他们的将来也有好处。他找到金书记说自己想要调走的事，请他同意。自从他给金书记的老婆看好了病，书记的老婆接二连三的给生下几个儿女，金书记自然和黄立的关系近了许多，可要让这么好的大夫调走，说什么也不答应。他告诉黄立，最近省里派来的‘四清’工作队在调查时，决定把黄立定为地主上报，做为一级党委负责人的他坚决不同意，他跟工作队说，他在解放初也曾是土改工作队的队长，成分的划分比他们清楚！认为黄立本人一直自食其力，他在土改之前是开过缸房，但也是入股开的，充其量也是个小业主，所以在上报材料上不同意工作队的意见，目前工作队已经把材料上报，请省里定夺。最后金书记又说，只要他在一天，黄力想都不要想调走的事。黄立权衡了一下利害，不管怎么说，金书记对自己不错，他也比较了解自己，像自己这样的家庭成份，要是调到新的单位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领导呢，还是留下来的好，把想调走的念头放弃了。这段日子黄立心里就像有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如果省里真的给自己定为地主，自己的后半生不好过不说，自己那三个儿子可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自己更得夹紧尾巴做人，得罪人的事和话更是千万不能做。
随着三年自然灾祸渐渐的远离，经济逐渐好转，黄立所在的钢铁厂也开始复苏，在现有的设备基础上组建了通用机械厂，隶属省工业厅，设备和人员的增加使这个荒芜了几年的工厂又恢复了生气，几千口的职工和家属的到来，不但让职工医院添人进口，也使黄立的工作变得繁忙起来黄秉成。医院设立了几个科室，他不再眉毛胡子一把抓，在中医科专门看中医，金书记还是党委书记，刘大胆虽然还是支部委员，但他的代理所长却被撤销，又和黄立坐到一个屋里。刘大胆心里有气，怨气冲天，黄立心里也不舒服，也只能小心翼翼。新来的人们不了解他们两人的医术，所以刘大胆桌子前的病号也不少。这天，有个姓崔的职工拐着一条腿在刘大胆面前坐下，自述自己这几天腿不得劲，找西医看了一段时间，又是打针又是吃药就是不见好转，而且还越来越重，只好找中医。刘大胆给这个病号把了把脉，又问了问，然后告诉病号说他得了中风，蝎子、蜈蚣、乌稍蛇开了一大堆，让病号吃一个星期后再来。一个星期后这个病号丝毫不见好转，刘大胆又按风湿下药，海风藤、牛膝、等祛风湿的药开了一大堆，又让病人吃上一个星期后再来。又过了一个星期，这个病号不但病情没有减轻，反而加重，拄上了拐杖，刘大胆可真的挠头了，不知该怎么下药了。
吃了半个月的苦药汤子黄秉成，病没见好反而加重，病人的脾气可就上来了，他拄着拐站在刘大胆面前，两只眼瞪的牛蛋一样大：“你还有没有谱？没找你之前我还凑和着能走道，现在没治了聋倒治哑了，你是不是大夫？”
别看刘大胆给人看病不灵，可吵架却不含糊黄秉成。一听病人嘲笑他不是大夫，一下揭了他的短处，他把桌子一拍：“怎么着？你就是干活还允许出废品呢，我看病就得一枪打个准？嫌我看不好就另请高明！我还正不想伺候呢！”
气得病号抡起拐杖就要打他黄秉成。黄立一看事情弄的不像话了，自己再装聋作哑就不合适了，赶忙站起来当和事佬：“崔师傅你别上火，有病看病，有话好好说。”
“不是我不说人话，有他这么看病的吗！”崔师傅气得浑身有些哆嗦黄秉成。
“你别着急也别上火，我来给你看看黄秉成。”黄立把崔师傅安顿在自己的桌前。一摸脉，脉弦、紧，再把他的病历仔细看了看，顺便把刘大胆开的药方也扫了一眼，然后又详细的讯问崔师傅怎么感觉到不对劲的。崔师傅说以前自己好好的，就是干活装车时，摔了一跤，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过了一段日子就觉得大胯不得劲，找西医又是打针吃药，又是烤电理疗，全不管用，这才来找中医，谁知让刘大胆看的反而加重。
黄立根据病人的自述和他的病历及处方，再结合脉像认为他的病是淤血压迫神经所致，用药应以活血化瘀为主，再以针灸配合治疗黄秉成。崔师傅听了觉得有道理，按黄立开的药方抓药，黄立每天又给他在腿上从环跳穴扎到足三里，一个星期后，崔师傅虽然还是拄着拐，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但自我感觉腿疼的不像以前那么厉害了，他知道这个黄大夫开的药对了路，每天坚持扎针吃药，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扔掉了拐杖，走起路来，跟好人一样！
崔师傅见人就夸黄大夫的技术就是高，同时也把刘大胆捎带着褒贬一通黄秉成。话传到黄立的耳朵，也传到刘大胆的耳朵里，黄立不想和刘大胆结怨，找个机会和他谈开了为好。在星期六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屋里没了病人，黄立有意把话题扯到崔师傅身上：“刘大夫，那个老崔就是个大老粗，他只知道是我把他的病看好了，可我心里明白，真正把他的病看好的不我而是你！”
给老崔看病让刘大胆丢了脸面，一提这个老崔刘大胆心里就来气，听黄立这么说，嘴上没有好气：“你也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也不和他一般见识黄秉成。”
“我说的是真心话黄秉成，咱俩都是中医，他不清楚你还不清楚？”
看到黄立的口气十分的真诚，刘大胆的气小了些：“我还真不清楚，你说说我听听黄秉成。”
“你是当兵的出身，咱们看病就和打仗一个道理，你先给他看的，虽然不见好，可也证明出他得的不是中风和风湿，就像你虽然没把敌人把败，可也让敌人筋疲力尽，这时我再给他看病，就少走了许多弯路，没有你的前期治疗，我也不可能诊断的那么准确黄秉成。”
刘大胆一听黄秉成，黄立说的是这么个理儿，马上吹嘘开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也瞧出来应该用活血化瘀的方子，只不过这个老崔不知好歹，我懒的搭理他！”
看到刘大胆对自己的怨气小了许多，黄立心里也踏实了，下了班骑上自行车往家里赶黄秉成。一路上想着心事，脑子里乱哄哄的。
回到家，小武正和他母亲讴气黄秉成。小文没上了大学，对小武的影响极大，现在他已经上高二，看到哥哥的结果也知道自己恐怕也是这样的结果，对学习的兴趣一落千丈，自然而然的和二石头、二宝他们俩混在一起。这两个伙伴现在全都干临时工，既能给家里挣钱，他们自己手里也有了零花钱，小武跟他们在一起，也沾了不少光。一来二去的更不想上学，这天下午，他竟然旷课，跟着他们俩去逛大街。公园、商店逛了一圈儿，又来到电影院。电影院正在放映最新影片《五朵金花》，三个人一商量，二石头和二宝请客，一个买电影票，一个买点零食，三人一块进了电影院。银幕上轻松、诙谐、爱情的故事把他们全都吸引住了，不时的发出笑声，小武和二宝谁也没注意二石头什么时候离开的座位。原来二石头一坐下来，当眼睛适应了影院里的光线后，屁股就像坐在钉子上，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到处踅摸，最后色迷迷的眼神死死的盯在坐在前排的一个姑娘身上，当这个姑娘起身上厕所时，二石头也悄悄的跟了出去。厕所比较简陋，男女厕所只隔了一堵墙。男厕所里没有一个人，二石头先是寻找着砖缝，试图偷看，在墙上没有找到，干脆双手扒住墙头上，脚蹬手刨探出个头，这个姑娘一揽无遗全都暴露在他的眼下。二石头一高兴笑出了声，被这个姑娘发现，一声惊呼，二石头手一松，摔了下来，正好掉在尿池子里，当二石头爬起来，还没走回影院，就被闻讯赶来的工作人员逮个正着，连推带搡把他关进一间小屋里。小武和二宝正看的来劲，就被影院的工作人员叫出来，把他俩和二石头关在一起。工作人员先是对他们一通吓唬，说二石头耍流氓，你们是一伙的，要把他们送到派出所。三个人一听全都害怕了，二宝和小武更觉得自己冤枉，最后又是写检查又是做保证，让单位和家长来领人。
小武的母亲贾秀娥气不打一出来，把小武先是用笤帚打了一顿，嘴里恨恨的骂着：“我和你爸辛辛苦苦的供你念书，你倒好，跑到电影院看电影去了，你就跟着他们俩学吧，早晚你也得跟他们学成个小流氓！把我们大人的脸全都丢净了！”看小武既不躲闪也不说话，把笤帚一扔，坐在炕沿哭天抹泪黄秉成。
黄立问明了情况，压抑的心情就像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喝令小武跪下，找来擀面棍，照着小武的后背就是几下，小武咬着牙就是不出声，黄立气的更加火上浇油，一脚把小武踹倒黄秉成。
他的妻子看着丈夫两眼通红黄秉成，举着擀面棍又要打下去，生怕把小武打坏，赶紧把丈夫拦住，把擀面棍夺下来：“有你这么下狠手的吗！平时你不好好的管，现在你才想起来管，你想把他打死了是不是？”
“打死他我偿命！我供他吃供他喝，供他念书，就盼他有出息，可他倒好，放着学不念，跑出去学坏，长大了也是个祸害！”黄立气喘吁吁，指着小武恨恨的骂着黄秉成。
“我没学坏，只是不想再上学了，是二石头扒人家女厕所，有我什么事！”小武坐在地上小声的嘟囔黄秉成。
“你还嘴硬！跟什么人学什么人！二石头的事我管不着，我问你，为什么旷课？为什么不好好上学？”黄立坐在椅子上，依然怒气冲冲黄秉成。
“不是我不想上，大哥学习那么好不也照样没考上？我就是学的再好和大哥的结果也一样，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不念呢黄秉成。”小武把自己的心里话倒出来。
“胡说！念书是让你学知识，长本事，你怎么就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你哥是报的太高了才没考上的，要是报的差点的学校说不定也就考上了，你也必须好好学，到时候只要有个大学要你就行！”一听小武这么想的，黄立的怒气消了许多黄秉成。
母亲把小武从地上拽起来，给他掸了掸身上的土，碰到小武被打的伤处，小武疼的抽了口冷气，贾秀娥的眼圈不由的又红了：“你也别怨你爸，他也是为你好，谁让你自己不争气呢黄秉成。”
“我没怨我爸，我也没怨咱们家，反正我也知道我就是学的再好也是白搭，上不上大学无所谓黄秉成。”
“干什么吆喝什么黄秉成，你现在是学生，那么就看你的学习成绩，咱们把上大学先放在一边不说，你把高中的学习搞好了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吧？起码对你自己有个交代，对我们有个交代吧？我不要求你别的，既然我供你念书，你就得给我念出个样来！”
“行！我给你好好念黄秉成，不过考不上大学我绝不像我哥那样再考第二回！”
因为这件丑事，二石头被单位解雇了，街道办事处又把他介绍到铁路货场干临时工，正好和院里的小赵在一起黄秉成。虽然两人相差十几岁，可是臭味相投，又是熟人，自然混在一起。二石头先给小赵敬上一支烟，小赵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的毛还没长齐呢，没事扒人家女厕所玩，胆够大的，都瞧见什么了？”
“他妈的什么也没看着黄秉成！真他妈的不值！”
“瞧你的怂样黄秉成！也就是扒个女厕所的能耐！打不着狐狸还惹一身骚！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娘们了？看上了就往上扑呀！”
“赵哥，兄弟我还真的没这个胆量，再说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人家，人家哪会理我呀黄秉成。”
“操！第一回不认识，第二回不就认识了吗！你没听说那句老话吗，烈女怕磨男，只要你死追着不放，早晚得跟你钻一个被窝黄秉成。当初我那口子瞧不上我，想跟我吹，我是一通死缠烂打，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当我的媳妇？”小赵得意的晃着脑袋。
“我就不明白，你们俩接长不短的就打一架，要是别的女的恐怕早就不跟你过了，看来赵哥有手段黄秉成。”
“女人吗，别看她当姑娘时牛的不行，只要你把丫的睡了，她立马就得听你的，你要再有床上功夫，把她给伺候舒服了，她根本就不愿意离开你黄秉成。”
“什么叫床上功夫？兄弟我实在不明白黄秉成。”二石头眨着眼睛问。
“哈哈！说你嫩你就是嫩！现在我要告你还早了点，等哪天你结婚的时候我再教你！”小赵一阵猥琐的笑着黄秉成。
“不就是打炮儿吗，这还用教呀，是个男的就会黄秉成。”二石头也跟着一起发坏的笑着。
快到下班时，二石头想跟小赵一块回家，可就是找不着他，只好自己一人往家里溜达黄秉成。二石头知道从货场大门走有些绕远，穿过货场翻过墙头就近多了，于是不走大门反到往里走去。路过今天刚刚卸下来的生铁堆时，发现小赵在另一头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什么，他悄悄的溜过去，只见小赵正在用力的从铁堆底下往外掏着一块生铁，上面的铁块压着，怎么也掏不出来。
二石头心里马上明白他要干什么，笑嘻嘻的来到小赵跟前：“赵哥，何必费这么大的劲，上面不是现成的吗黄秉成。”
小赵先是吓了一跳黄秉成，一看是二石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知道拿上面的省劲呢，可上面的都是整的，到收破烂的地方不是擎等着让人家逮吗！你还站着干吗，还不帮我一块把它给弄出来！”
两人一块用力，从底下抠出一块残缺的铁块，小赵掂了掂：“怎么也有二十二、三斤，二石头，今儿个的酒钱算是有了，我请你！”把铁块往从不离身的帆布挎兜里一放，两人穿过铁路，翻过墙头，来到一家小酒馆，小赵用卖铁的钱买了半斤白酒，一盘烂糊大豆，滋咂的喝上了黄秉成。
二石头没想到来铁路货场上班黄秉成，不但能挣工资，还能顺手牵羊偷东西，换酒喝，自己以前在建筑工地只有没人要的砖头瓦块，哪有这样的好事，这个地方真是来对了，心里不由的窃喜：“赵哥，我应该叫你前辈了，兄弟我敬你一个！”
“你小子是个什么东西当我不知道？我可告诉你黄秉成，我也就是小打小闹的弄俩个酒钱，所以到现在我也没犯什么事，你要是偷的收不住手，让人家逮住，你可别乱咬一气，也别怪我事先没有告诉你！”
“赵哥黄秉成，你小瞧了兄弟不是？出卖朋友的事我二石头从来就没干过！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做对不起赵哥的事！“
“好黄秉成！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来！咱们干一个！“
二宝可没有二石头这么幸运，单位虽然没有解雇他，可是这件事让他在单位里抬不起头来，人们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甚至都不愿和他说话，全都对他另眼相看，单位领导时不时的也在大会小会上不点名的批评，他实在没法再待下去了，只好自己离开了这里黄秉成。又来到街道办事处找工作。街道办事处负责介绍工作的是个中年妇女，对他们家的情况全都门清，上来对他就是一顿冷嘲热讽：“像你这样的不老老实实的待着，早晚是社会渣滓，好地方轮不上你，你以为这里是给你开的？等着去吧。“二宝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每天来到办事处的门口，看着比他后来的人陆陆续续都被介绍了工作，自己心里急的不行，只能眼巴巴的瞅着，一连十几天，负责介绍工作的人看都不看他。这天他实在等的着急上火，也不管负责介绍工作的人高不高兴，进了屋里一屁股坐下，就是不出去，等了快两个小时，有个戴眼镜的人拿着介绍信进来，说他们单位要招几个临时工，最好是年轻小伙子，办事处这个中年妇女说现在没有他们需要的人，等有了再说。二宝在旁边一听，马上凑了过去，说自己想去。
这个中年妇女白了他一眼：“你想去黄秉成？你问人家要你吗？“
这个招工的人把二宝打量了一眼，觉得符合自己单位招工条件，打算把二宝带走黄秉成。招工妇女冷冷的来了一句：“他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你要是想要就把他带走，反正我事先跟你说明了。“
看到这个招工的人犹豫了一下，二宝赶紧说好听的：“您放心，我什么苦都能吃，让我干什么都成，把我要上吧黄秉成。“
招工的人看着二宝乞求的眼神，点了点头黄秉成。
二宝来的单位是区办的木材加工厂，这个厂主要是把原木破成板材和方木，工人们把原木用小车推到带锯前，再把锯下来的木板推走，然后码垛，全是实打实的力气活，二宝被安排到跟着几个人一块推车，一天下来，浑身臭汗，累的没了一点力气黄秉成。回到家里，觉得两个膀子酸疼，每天早晨一起来，想到今天还得拼着干，从心里就打怵。有心重新再找份工作，可又不再想看到街道办事处那个负责调工的嘴脸，一想到母亲每天在昏暗的灯下半宿半宿的缝着皮子，一咬牙坚持干了下去。好在和他一起干活的工人师傅们看他还是个孩子，身体又单薄，谁也不为难他，二宝也有个眼力劲儿，手脚勤快，每天打水扫地，把师傅们的茶缸里续满了水，迎得了大伙的一致好评。三个月过后，二宝也适应了这个工作，干起活来也不觉得像刚来时那么苦，那么累了。在一次倒原木时，大垛的原木突然倒塌，有两个老工人在躲闪时被绊倒，眼看就要砸在他们身上，二宝手疾眼快，一脚踹过去一个木墩子，把滚落过来的原木给挡住，避免了一次事故，到了年底，单位领导让他填了一份转正表，成了木材厂的合同工。
至此，跟小武一起上学的伙伴只剩下大毛和铁蛋，只不过小武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大毛考上的是普通高中，铁蛋又蹲了一班，三个人上学走不到一起，见面的时候也少了许多黄秉成。小武在的这所重点高中集中了本地区成绩好的学生，一共有四个班，两个班是城市的学生，两个班是各个县上来的学生，每个学生的成绩都很优秀，特别是从农村来的学生，面对城市的同学打心眼里有一种自愧形秽的心里，他们在学习上更加刻苦用功，除了睡觉吃饭，几乎把时间全都用在学习上，相比之下，城市班的学生就散漫的多。小武更加突出，一有时间就抱着一颗蓝球出现在球场上，学习的事根本不上心。
他的班主任正好还是当年小文的班主任，小武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他的心里有些着急，特意把小武叫到办公室，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小武，和颜悦色的问：“我就有些不明白，同学们都在紧张的学习，你怎么就跟没事一样？你哥黄秉文曾经是我的学生，学习非常用功，你应该向他看齐才对黄秉成。”
“不就是那么几本书吗，只要我在课堂上把道理全都弄通了，做作业不就跟玩似的，至于抱着书本天天的啃吗黄秉成。”
“你的学习成绩是不错黄秉成，但是我提醒你，你们这个年级的学生个顶个的全都是学习尖子，你稍一松劲，就要落后，我希望你的成绩像黄秉文一样好！“
“好又能怎么样黄秉成？不是照样考不上大学？”
小武这句话一下让班主任黯然，沉默了几秒：“不管怎么样，你的成绩不能落在别人后头，最起码这三年高中你不要荒废了，掌握了知识是你自己的，也是对你自己能力的检验和肯定，我相信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发光的黄秉成。”
“道理我全懂，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不信您就等着，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我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黄秉成。”小武信心十足。
很快，期末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农村班的学生考试成绩普遍都比城市学生高，黄秉武真的让班主任给言中，他的成绩排在全班十名以后，在全年级根本不上串儿，小武一下蔫了，而农村的学生则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黄秉成。从上小学开始，黄秉武就没有低于班里的前三名，这次考试他尝到了什么叫让人看不起的滋味，贴在墙上全年级的成绩排名榜对他简直是一种耻辱，对他也是一个当头棒喝，生性争强好胜的他，球场上再也看不见黄秉武的身影。班主任本来想再找他谈一次话，看到黄秉武每天在课余时间把学过的高中习题自己重新做一遍，感到欣慰，响鼓不用重捶，打消了找他谈话的念头。经过两个多月的奋起直追，又迎来了期末考试，黄秉武的名字在学校张贴的排名榜上排在了第二，第一名是农村班的一个学生，第三名则是一个来自农村的一名女生，黄秉武不由的对这两个人留了意。
这个男生叫刘满囤，是个农家子弟，留着锅盖头，穿着家做布鞋，皮肤黢黑，表面上为人木讷不善言谈，实际上却很有心计，他就是想一定要在学习上超过城市的学生，让他们看看，农村人不但不比他们差，而且比他们还要强！学习非常刻苦，他给自己规定每天不到晚上十二点以后决不能上床睡觉，坐在教室里抠题，六点必须起床，找个角落背单词，是个死记硬背的典型，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机器人黄秉成。知道了刘满囤的成绩是靠着下笨功夫得来的，黄秉武打心眼里还真的瞧不起他。那个女生叫马玉花，她父亲是农村的公办教师，虽然是从农村来的，但她是个独生女儿，穿戴的并不比城里的学生差，俗话说，深山出俊鸟，这个马玉花皮肤白皙，身材苗条，五官端正，如果不是那口土话，根本看不出一点农村土妞的影子，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父母视她为掌上明珠，又因她的家庭经济条件比较好，零食不断，同学也给她起个绰号叫五香嘴儿。
同样，这两个人也注意到黄秉武，刘满囤觉得黄秉武平时吊儿郎当，只知道贪玩，学习上一点也不刻苦，上次期中考试黄秉武的成绩跟自己相差甚远，这次他虽然排在自己之后，可是跟自己仅仅只有两分之差，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么用功，已经拼尽了全力，相比之下黄秉武却显得那么轻松，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自己认定黄秉武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完全是一种侥幸黄秉成。
马玉花一进学校，就发现了城市班里这个长的帅气的男同学，因不在一个班，少女的羞涩和矜持从来没有和黄秉武说过一句话，只是在没人注意时偷偷的打量过他，看到他好像不把学习当回事，老在篮球场上泡着，对这个男生的印象不是太好，认为他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谁知就是这么一个只见他玩不见他好好学习的家伙考试成绩竟然排在自己前面，她不由的对黄秉武刮目相看黄秉成。
班主任更是看好他，黄家兄弟俩人都是他的学生，学习上都十分优秀，不分仲伯，可是弟弟比哥哥的头脑更加活泛，胆子也比哥哥大，将来比黄秉文更会有出息，他知道再找黄秉武谈话进行鼓励有些多余，用他的特有方式在课堂之余给黄秉武塞了几块巧克力，算是对他的褒奖黄秉成。对自己的考试成绩黄秉武还算是满意，憋了好长时间没有摸篮球的手又有些痒痒，放了学，他又来到篮球场，先是来几个远投，再来几个三步上篮，活动开身体，把外衣脱掉，尽情的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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