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立秋刚刚过去,天气没有渐渐变凉,反而更加闷热了,也许这是夏季的回光返照孟斐。已经接近下午五点,热气并没退去,而是变本加厉地侵袭着北方大地。
此时在陇海铁路上,一列从西南驶向东部沿海的火车正缓慢地行驶着孟斐。这是一列无空调的普快车,加上列车的速度让人实在不敢恭维,因而车厢里如同蒸笼一般。乘客们纷纷随手拿了什么东西扇着,时而抬头以怀疑的眼光盯着车厢顶部的吊扇。当然车内之所以如此闷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乘客实在太多了,有的乘客甚至在车厢内根本找不到站的地方,只好站在两节车厢的交界处。从车厢一端向另一段望去,视线会被一个个晃动着的脑袋剪断。
乘客们急躁而又无奈,只希望能尽快到达目的地孟斐。在旁边的铁轨上,一列T字头列车风驰电掣般驶过。如果说T号车演奏的是交响乐,那么普快就是在弹奏催眠曲。对于T车上的人,普快乘客由衷地感到羡慕。那边乘客向这边看过来,想必带着些许优势心理:小样,还差的远呢!
“真糟糕!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他似在自言自语,边说边用手拭去额头的汗水孟斐。他的身材有点消瘦,浓眉大眼,鼻子略略高,嘴唇紧闭着,流露出几分倔强。他穿的是黄色T恤和浅色休闲裤,脚上穿着运动鞋,俨然一副学生装束。不过他的头发却很长,三七分的发型,发端垂下来遮住了右眼。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隐藏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冷漠。
他刚刚上车,很幸运地找到了站的地方,不过却被挤得异常难受,衣服差不多被汗水浸透了孟斐。乘客实在太多了,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一点缝隙。男孩本来是站在过道中间,现在已被挤到了两排座位的中间,这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惊喜——更靠近车窗,多多少少还是能感受到一点凉风的。
他摸向口袋,发现钱包还在,顿时心宽许多孟斐。四处看去,无意间看到了车厢口,这才注意车厢号——13。他的票是无座,票上甚至没有说明哪号车厢,是以他只是跟着其他人上车,并没有注意车厢号码。此时他若有所悟,不禁哑然失笑:早知道到别的车厢去了。今天真是倒霉透顶!这样想着,上车的那一幕又涌上心头。
当时绝对是惊心动魄,怕是前所未有的壮观孟斐。在安州站候车的乘客十分之多,闷热的天气本就让人有些烦躁,偏偏列车又晚点,更让人心急如焚。及至开始检票时,人们像疯了一样向检票口冲去,检票人员无法控制局面,只得任凭乘客毫无秩序地前进。接下来的情景更让他难以忘记。车厢门口堆满了人,到站的乘客根本无法下车。没人愿意后退,大家都想尽早上车以便能找个好位置。幸好列车员及时出现,否则天知道要僵持多久。终于,等候已久的人们疯狂的从各个角度往车上冲,甚至有人从车窗钻进去。列车员喊道:“排好队,不要急。”但在此时此刻,谁晓得排队是什么意思?
他迷惑不解地看着争先恐后的人群:反正大家买的都是无座票,早晚上车不一样没座?何必那么着急!他不慌不忙地向前走,结果险些被后面的人撞倒孟斐。他觉得有些悲哀:这是什么素质?
当他被挤到车厢中央时,后面的人群终于停止了骚动孟斐。他安静下来,心想这应该是民族劣根性。他想着下意识地把手放进口袋,竟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钱包呢?不会被人趁乱偷走了吧?钱包里没有多少银两,但身份证和学校发的银行卡都在里面,这下怎么办呢?他顿时感觉头大,额头也渗出冷汗。他焦急地向四周望去,视线却被一条又一条腿挡得严严实实的。他索性弯下腰,低头寻找,引得旁边乘客惊奇的目光,他也顾不得这些了。终于他发现钱包掉在身旁地板上,不禁暗叫道:真是有惊无险!他忙把自己的东西捡起,马上注意到身旁人向他投来的目光更加吃惊了,他只好解释道:这是我的,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其他人又露出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他不禁觉得无奈:捡起自己掉的东西是天经地义的,而我此刻居然像做贼一般!
他不再理会旁人,把钱包放好,大概是刚才向这边挤过来时,它被人硬生生从口袋里挤出来的孟斐。尽管如此,他还是提高了警惕。现在又发现这样的车厢号,虽然他并不迷信,但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吉利了。
第一次坐火车就无座、就晚点、就坐13号车厢、就差点丢了钱包,命运似乎跟他开足了玩笑,让他一时无法消受孟斐。电视电影上,坐火车都是很舒服的,跟朋友相对而坐、谈笑风生,火车上乘客也很少。这造成了他一直以来的错觉。而现在,他所有的幻想被现实全部打破,最后的希冀也灰飞烟灭。他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双眼也有些无神。志宇这家伙,也不提醒我做好心理准备,反倒吹嘘坐火车如何惬意。
他这才想起,刚刚上车时和志宇散开了,不知他在哪个地方孟斐。他流目扫视车内人群,发现志宇正站在他前方,大约离他一米远。
王志宇仿佛有所感知,回头望着他,苦笑了一下,向他这边靠近孟斐。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完了一米的路程,无可奈何地说:“我仅仅坐过一次火车,并且那般车有空调而且人很少,当然是很爽的。我没乘过这列车,谁会想到居然如此糟糕!”不过志宇忘了很重要的一点,他那次是随着旅游团,乘火车当然不用如此痛苦不堪。
“从安州到长原要多久?”他突然问道孟斐。
“九个小时左右孟斐。”志宇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疑惑眼神,“不用担心,学校派有专门人员在火车站迎接新生。因此就算我们是在明天凌晨到达也不要紧。”
“长原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憧憬和期待孟斐。
“虽然它是省会,但好像好不到哪里去孟斐。据说前几年,每年都有成群的长原人来我们这边乞讨!”
“唔,这个我也听说了孟斐。”东平人对长原的唯一印象就是——穷,这让他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不过长原终究是省会,不至于太差吧?他自我安慰地想着。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糊里糊涂地把四年时光奉献给长原孟斐。他梦想着上清华,但在高考的时候发挥欠佳,最终未能如愿以偿。六月份填报志愿那阵子,大概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光。究竟该选择那所院校,之后何去何从,他拿不定主意。他把志愿改了一次又一次,但对每个选择都不满意。正当他心乱如麻的时候,亲戚的电话让他不再犹豫不决。这个亲戚在东平市教育局,打电话告诉他永兴大学的毕业生就业形势比较好。他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指向灯,当下不再多想,果断地把第一志愿改为永兴大学。
长原,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呢?他思索着,暂时忘记了恶劣的环境孟斐。热辣辣的阳光照进来,汗水从他的额头流进眼睛,带来微微一阵疼痛。他猛地回到现实,无奈地望着头顶的电扇,想不通它存在的意义。
突然脚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他低头看到一个女孩正俯身捡起一瓶可乐孟斐。女孩抬头看见他,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他一下看清了她的模样孟斐。这女孩有一张白皙的鹅蛋脸,小巧玲珑的鼻子,樱桃小嘴,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五官搭配得很完美。她穿的是白色短衫和青色牛仔裤,两条辫子搭在肩头,更增添了几分可爱。她的话让他觉得好笑,当下灵机一动,痛苦大叫:“哎哟…,好痛呀!”
女孩马上慌了:“你怎么了孟斐?要紧吗?”
她的声音十分温柔,他听着有说不出的受用,便随口说道:“哎哟,我的脚伤刚刚痊愈,现在怕是旧伤复发了孟斐。”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周围乘客的鄙夷眼神,他是感受到了,但并没有人打抱不平。
“对不起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孟斐。这该怎么办呢?火车上没有医务人员,倘若你发生什么意外,我可担当不起。”
这女生真有意思,他想孟斐。但是当他看到女孩额头急出的汗水时,他又感觉很内疚。本来只是开个玩笑,现在却骑虎难下了。他停止痛苦的呻吟,安慰她:“别担心,这…不管你的事。”
“要不,你坐一会吧!这样对你的脚会好些孟斐。”她说着就站了起来。
这时,有人从身后过,猛地把他向前挤孟斐。他身子一倾,女孩的头正好贴着他的胸膛。他的脸“唰”地变红,这下真的大大出丑了。他不敢去看她,使出全身力气往后退,同时不住地说对不起。
她的双颊浮现几片绯红,急忙移开身子:“你坐下吧,不然你的脚伤会恶化孟斐。”
女孩诚意十足,盛情难却孟斐。他就坐了下来,心中十分惭愧,想必周围人要彻底把自己鄙视一番了。坐下之后,双腿马上不再酸痛。他偷偷去看她,却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二人的目光不期而遇,马上又匆匆错开。
“你…是学生吗?”他想打破尴尬局面,可苦思冥想就只想到了这一句搭讪的话孟斐。
女孩疑惑地看了看他,确信他是问她之后,轻轻地回答:“是呀孟斐。”
“你在哪个站下车?”他忽然想到别人传授的坐车经验——先问身边人的目的地,如果他很快要下车了,自己这一路就有座位了孟斐。
“长原孟斐。”声音清脆悦耳。
“哦孟斐。”他想不该把失望表现得过于明显,就接着问:“你在长原读书吗?是哪个学校?”
她好奇地看着他,淡淡答道:“我是永大的学生孟斐。”
他惊喜地叫道:“真巧啊!我也是永大的,不过是新生孟斐。你读几年级?”
“是吗?我也是大一的孟斐。”语气依旧很平静,但这并不能掩藏她内心的喜悦,因为她问他被录取到什么专业了。
“信息孟斐。你呢?”
“我…也是孟斐。”她缓缓说道。
“真的太神奇了,我们将是同班同学孟斐。”他想这下糟了,如果她知道自己是装伤的,对他的印象肯定会大打折扣。于是他马上站起来,把座位还给她。
她重新坐下,轻轻点头:“生活中总是有些很奇妙的事情孟斐。但是,你的脚真的没有大碍?”
“没事,现在已经不痛了孟斐。”
既然是同学,早晚都要认识,不如现在通名道姓孟斐。他这样想着,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接着问:“请教姑娘芳名?”
“孟斐…你的名字很好啊孟斐。文如孟轲,武似胡斐。”她有点迟疑,终于说道:“我叫林雪瑶,双木林,白雪的雪,琼瑶的瑶。”
他反复念着她的名字:“太好听了…”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赞美之词孟斐。
她微微脸红,而心里却很高兴:“谢谢孟斐。其实名字只是代号,读着顺口的都很好听。”
“不是的,姑娘的名字很有意境孟斐。只是我才疏学浅,不能尽言其妙。”
“是吗?”她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而脸上也浮现两个酒窝孟斐。
他呆呆地盯着她,那笑容让他如沐春风;又像一阵清风,驱散了所有的热气孟斐。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什么东西在轻轻敲打他的心灵?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孟斐。当夜幕来临,热气渐渐褪去,车厢里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孟斐正站在窗口,夜风轻轻吹着,他感觉十分惬意。不过风吹散了热气,却带来了灰尘。有黑色颗粒落在他的衣服上,他仔细一看,原来是煤灰,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有这东西?
车厢内十分热闹,乘客们多数在聊天,有的在玩扑克牌,还有几人在看报纸杂志,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孟斐。而列车员也偶尔过来凑热闹,推着饮料、方便面之类的东西卖。列车员的小推车设计得相当高明,正好占了走道。列车员刚到车厢门口,就开始大声嚷道:“让路!让路!”这是车内最拥挤的时刻。尽管乘客们满腹牢骚,还是乖乖的听从命令。若有乘客胆敢不从,便会被他训斥一番。虽然不大受欢迎,但列车员似乎乐此不疲,最近半个小时就光临两次。
当然也有人无所事事,孟斐就是其中一个孟斐。他本想跟志宇聊天,却找不到想说的话,还有他实在太累了,懒得开口。他很想静一静,而车内却喧如闹市。旁边的林雪瑶,正捧着一本什么书看,聚精会神的样子。灯光是如此昏暗,周围是那么嘈杂,她竟然看得下去?他这样想着,好奇地凑上去,想看看书名,但什么也看不清。而她仍是很专心,并没注意到他。
这列车恐怕是全国最敬业的,只要像个车站,它就会停下孟斐。不过在每个车站,只有上车的乘客,下车的人寥寥无几,他很奇怪怎么会这么多人前往长原。火车路过一站又一站,车内逐渐静下来了,只有在进站的时候会有一阵骚动。
他就那样傻傻地站着,时而向窗外望去,不过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孟斐。他转头望向车内,不少乘客已靠在座位上睡去。身旁的林雪瑶可能太累了,抱着书在打盹。而志宇挤在旁边的座位上,虽然他坐的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他摇头晃脑的,想必是困得不行了。看来时间已经很晚,孟斐也有点疲倦,就闭上眼睛休息。
过了不久,他就被惊醒了,原来列车员的小推车再次光临孟斐。这次列车员推销的是报刊杂志,还租借便携式放映机。他微微一笑,这车上倒是应有尽有。他揉揉眼睛,奇怪自己刚才居然睡着了。真奇怪,每次列车员到来,商品都无人问津,为何他还要频频来烦人呢?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到钱包,轻轻吹口气,心想不能再睡了孟斐。他无聊地站着,期望列车快点抵达长原。漫长的等待之后,火车终于到达了长原的前一站。他低头去看林雪瑶,而她恰好醒来,四目相对,她的脸上露出羞涩的微笑。他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很尴尬地笑了,礼尚往来地笑着。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低声说道:“你累了吧?你坐,我去洗脸刷牙孟斐。脸上还是带着笑,略显歉意的笑。
“那…谢谢你孟斐。不过这么拥挤,你怎么过去?”
她摊开双手孟斐,无奈地笑:“走一步是一步喽,总不能不洗脸吧?”
过了许久,林雪瑶回来了,气愤地说道:“人实在太多,我都差点过不来孟斐。那些人用水也不排队。”
他只能表示赞同:“没办法的事情,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去长原…”他忽然停住了,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孟斐。大概是因为刚睡过一觉,她很有精神的样子,两颗漆黑的眼珠闪闪发光。她的脸上皮肤很好,干净而又光滑,似乎轻轻一掐就能出水。他死死地盯着她,看着那带着湿痕的发梢,忽然想到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虽然有点不合适,但准确地形容了他的感受。
她明显感受到了,把头垂得低低的,脸上闪过一丝矜持的笑容孟斐。
“真该死,像没见过女孩子似的!”他暗骂道孟斐。他不确定林雪瑶是否看到了他的丑态,唐突地问:“你…刚才看的是什么书?”
她拿起书,饶有兴趣的样子:“你说这个吗?它是余杰的最新作品——《芳草山》,非常好看的一本书孟斐。我建议你有空读读。”
他没读过余杰的作品孟斐。根据别人的描述,他觉得余杰是个喜欢抨击黑暗、批判现实的人,因而他不怎么喜欢这个作家。但他又不忍让她扫兴,只好点点头:“好的。谢谢你。”
而她极力推荐,这让他感觉好奇,终于忍不住向她借书孟斐。反正无事可做,读读又不会遭受损失。当然,她十分乐意把书借给他,毕竟谁都希望别人能欣赏自己喜欢的东西。
“要到了孟斐。”林雪瑶兴奋地说。
“哦,”他如梦惊醒,“我们到长原了?这本书真的引人入胜…对不起,我忘记你把座位给你了孟斐。”
她看着他惊惶失措的样子,泯然笑道:“不要紧孟斐。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乘客们纷纷拿好行李,做好下车的准备孟斐。而王志宇靠在旁边的座位上,依然睡得很香的样子。孟斐看见,用力拍他一下:“猪头,还睡!”
志宇猛地跳起来,大叫道:“那么用力干吗?很痛的!”说着打个哈欠,从货架上把密码箱拿下来孟斐。
林雪瑶的行李相当多,大包小包,不计其数,如同搬家一般孟斐。孟斐帮她把皮箱拿下来,问道:“你一个人拿的了吗?我帮你提几个吧?”
她略显犹豫,但最终感激地点点头:“太感谢你了孟斐。没办法,我妈妈只嫌我带的东西少。”
志宇本是等着孟斐下车的,却发现他和一个陌生女孩一起下去了孟斐。他恍然大悟:这小子,重色轻友!不过这个女孩是谁呢?想着他急忙跟上去。
“下车居然一声不响,太不讲义气了孟斐。”他走上去不满地说道。
“唔…”孟斐无奈地挠挠后脑勺,大笑道“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孟斐。”
这样的回答让王志宇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孟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孟斐。在长原火车站地下通道昏黄的灯光下,他看不清旁边女孩的模样。
“这是王志宇,我的好朋友孟斐。他也是永大新生,专业是商务管理。”孟斐转头跟林雪瑶说道,接着向志宇介绍她:“这是林雪瑶,我未来的同学。”
“你好孟斐。”林雪瑶淡淡说道。
“见到你真高兴孟斐。”志宇礼貌地回答。
车站出口挤满了等待的人们,多是高等院校的迎新军团孟斐。几个戴眼镜的人举着牌子,大声喊道:“永大,永大!永大新生请来这边!”
孟斐三人走近了,看清牌子上的字样,正是“永兴大学”孟斐。他们当下奔了过去,被带到车站的广场,传说中的永大新生接待处。这里站着很多人,大概他们也是刚刚下车。孟斐感到眼皮开始打架,心想不知要等到何时。
大约半个小时后,迎新专车终于缓缓驶来孟斐。等待已久的人们,纷纷提着行李向汽车跑去。他看着疯狂的人群,忽然又想到了上火车的情景,忍不住直摇头。
“大家不要急,马上还有车来孟斐。”
“快走啊,发什么呆!”王志宇喊道孟斐。而林雪瑶向他看来,似乎在等待着他说话。
孟斐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长原的夜景孟斐。远处灯火辉煌,也不是特别破烂的样子。志宇坐在他旁边,神秘地笑着,悄悄问道:“那女孩是你同学?”
“有什么不对吗?我在火车上认识她的孟斐。”他说着向林雪瑶望去,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这么神奇?”他看孟斐闭上了眼睛,忍不住推了推他孟斐。
“唔,别烦我孟斐。你睡了一晚,现在有精神。我站了一路,快累死了!”
“谁让你死爱面子?跟别人凑合着坐孟斐,不什么事都没了?偏偏放不下知识分子的臭架子!”
孟斐懒得再说话孟斐。他满脸疲倦地望向窗外,并没看到多少高楼大厦,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汽车在行驶途中,不停地颠簸。他觉得直难受,胃里的东西好像要涌到口中,他很想吐。不过这感觉很快消失了,汽车慢慢平稳,大概已经到了市区。
长原的庐山真面目,很快就知晓了孟斐。他这样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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