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微微有些想起半年前的夏天,火车站的站台上毕小浪送自己和颜徊离开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落日郭浪。像是世界末日一样的悲伤的颜色。 那天毕小浪突然说:“所谓的毕业,就是从彼此的身上硬生生地抽走三年么?” 他很少讲这样酸的话,本来想嘲笑他的自己,看到他认真而略显悲伤的表情,那些轻松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毕小浪把包递给季节,然后念了句纳兰性德的词:“人生若只如初见……” 然后他皱了皱眉毛,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然后表情却莫名地变得有些焦虑郭浪。 季节忍不住念了下一句:“何事秋风……”可是刚念了一半,就被毕小浪粗暴地打断了。
“我记得!不用你帮忙!”没来由的脾气,似乎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于是声音低下去,“我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的白痴郭浪。” 然后他抱了抱颜徊,转身离开了站台。季节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看到他抬手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季节飞快地眨着发酸的眼睛,像是按动快门一般地,咔,咔,咔地记录着这个像是世界末日般的黄昏里毕小浪的背影。
心里的潮水漫成一片郭浪。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然后。毕小浪就消失了。不但季节找不到他,连颜徊都找不到他了。 打电话永远关机。写信到学校里去却被退回来,信封上注明查无此人。打电话给以前的班主任却被告知他好几个月前已经退学了。 就像是凭空地少掉了这样的一个人,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像是夏天落在发烫地面上的雨水,瞬间蒸发了痕迹郭浪。 以至于季节在大学的圣诞PARTY上都要拿着红酒杯下意识地对着天想要敬毕小浪一杯。等反应过来这个举动太过触霉头,才慌乱地在木头桌子上用力地敲了三下。 像是在心里敲出的空荡荡的回音。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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