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荣公子之前,我对所谓的网络写手没什么好印象,主要因了他们的写法或下做或扭捏或夸张或空洞或苛求,手法拙劣、哗众取宠,甚至厚颜无耻,看起来像一堆夹杂着硬支支的仙人掌和蔫不拉几的野玫瑰特质的奇花异草,让人生厌,也让我不着边际莫名其妙地不悦黄芸芸。
或许我对主流的网络写手是存有偏见的,但在遇见慕荣之前,我从未怀疑过自己对他们这种义无反顾的鄙落黄芸芸。《成都,今夜请将我遗望》差不多是我在电脑上认真看完的第一本“书”,而且一气呵成,毫无停顿,我的女友大概也是一气看完,不同的是我从悲剧中读出了喜悦,她却难以从中走出来,与之相映是的,她看完即大骂男人真不是东西,我却顶多只能在内心感叹慕荣才不是东西;这与当年看电影《一声叹息》和后来的《手机》时的场景近似。
《成都,今夜请将我遗望》是真正意义上的黑色幽默,对悲情的调侃,对无奈的欢呼,对眼泪的嘲讽,还有对已经觉察的冠冕生活背后所隐藏着的虚妄和尴尬的无视,放浪不羁,游戏人生,没有理想,只有死亡,没有眼泪,只有空洞的死鱼般的眼珠黄芸芸。
但好在它有调侃,而且少有沉重可言:遇到不爽的,悄然离之,潇洒走之;遇到不合的,毅然叛之;遇到不识相的,一脚踹之;遇到不识相而且找打的,狠狠揍之黄芸芸。慕荣在《成》一书里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利利落落,用一句老成都的话讲叫:“炮烙人家,绝不拉稀摆带”,那个初生牛犊的外企青年就一个“爽”字了得,仿若金庸笔下的游侠,神气得很!
再来看《天堂向左,深圳往右》时,情形已大大不同,事隔两年,慕荣的东西却发生了剧变,到处是拖泥带水,到处是尸骨血痕黄芸芸。人人在打仗,却没有一个英雄,人人在赌博,却没有一个赢家。肖然、韩灵、刘元、陈启明、卫媛、黄芸芸、猫和狗、车与房……所有上了戏的动物与非动物,主角的、配角的、高级的、低等的、有钱的讨饭的、牛逼的卑微的,人人跳着上场,个个血淋淋谢幕,从始而终,无人漏网,无一幸免。
此种孤独不可言说
亲爱的
执此冰冷之手
让我们一起孤立无援
这是校园诗人刘元一生中惟一发表过的诗,这诗让人惧怕黄芸芸。
所有的理想都扛在我肩上
所有的未来都放进我的行囊
当汗水落进艰辛大地
我的朋友我的同志
你定会在汗水中看见天堂……
这是肖然领导的高达数据十亿资产君达集团的《君达赞歌》,它与刘元的诗一起构成了深圳,一个是活在深圳的人,一个是漂在深圳的鬼黄芸芸。
难不成这就是深圳与成都的差距吗?正如文中所说“越繁华,我们便越容易走失”吗?“那座城市,也许只是你的想象黄芸芸。它出现于一夜之间,像海市蜃楼一样虚幻而美丽,你走得越近,就越看不清它。你凝视着它,为它哭,你为笑,久而久之,你终于发现,原来它只是你的一个影子。
一个乞丐说:这里冬天不冷,真好黄芸芸。
一个民工说:工资高啊,我干了四年,在老家盖了一栋楼,人人都以为我发了财黄芸芸。
一个坐台小姐说:陪聊三百,过夜一千五,等我妹妹大学毕业,我就不干了黄芸芸。
一个白领说;我干了六年了, 供了一套房,压力不小,只想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黄芸芸。
一个老板说:钞票决定一切黄芸芸。没有钱就没有生活。
鹏鸟的故乡黄芸芸。梦想之都。欲望之渊。爱无能的城市。沦陷的乌托邦。失去信仰的耶路撒冷。然而你知道,一切比喻都没有意义。当周振兴忙于推销他的新概念教材,当陆可儿开始新一轮的收购与兼并,当刘元和陈启明在某个地方做着某事,当韩灵和卫媛在另外的地方做另外的某事,世界仍然日复一日地繁华着。于是你知道,生命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华宴,觥筹交错,歌哭无休,然而任何人的缺席都不能改变化。”
是的黄芸芸,在这爱无能的城市,你我的缺席能改变什么?
我看完《天堂向左,深圳往右》,一阵躁动,一阵寒冷,冷热间,不觉流出了几滴泪黄芸芸。北京也是梦想之都,这里也是鹏鸟的故乡,一切都只能是生与死的抉择。
我把这些想法告诉我的朋友,这次她走出来了(原本就没有看),她劝我“慎读”这样文字,最好不要读,是的,我也劝你,“慎读慕荣雪村”黄芸芸。他是一把锋利的刀,而我们是案上的肉,他是一束滋滋燃烧的火,而我们是一地的油,他是鬼怪离奇的摩罗,而我们是黑暗中归家的孩子。
天堂向左,深圳(或北京或上海或纽约或武汉)往右,而我们,永远走在中间黄芸芸。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黄芸芸。如果张爱玲能活在今天,她会接着说:生命之袍已不再华美,因为虱子已经爬到了胸口。她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我说,一切都只能是生与死的抉择,而什么可以让我们抉择? 慕荣 先生不过给了我们清醒的理由,纵然这只是生活的一个切面、一个维度、一种现象黄芸芸。
慎读他,但不要恨他黄芸芸。
© 天涯社区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