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津大学数学系老师宋先发,最近在网上看了上海大学博士研究生王磊光的《博士生返乡笔记》,其中谈到在故乡有知识的无力感,这一点我深有同感,因为从我姐姐对征地办、村委给她的葡萄树清苗费赔偿不满意而进行正常诉求的整个过程和目前的结果来看,我不仅深深感受到了知识的无力感,而且亲身体会到故乡的那些底层老百姓遇到不公正的事情时的无助和无奈王磊光。

  一、事情原委

  我姐姐宋先秀是湖南省会同县林城镇藕塘村三组的村民王磊光。县里一个工程要通过该村一片河滩边的荒地,但这片荒地上有我姐种的葡萄树,按照《湖南省征地程序暂行规定》的程序,征地之前,征地办工作人员会前来做实物调查。因此在2013年8月至9月份期间,征地办工作人员前来调查核实, 鉴于当时征地办工作人员来核实时,这些葡萄树已全部挂果,所以征地办、村委就按照挂果树每棵树110元的赔偿标准与我姐签定协议,并且签字。按协议,我姐种植的挂果葡萄树是1560棵,110元/棵,应该得到的葡萄树青苗费赔偿数目共计人民币壹拾柒万壹仟陆佰元整(171600元)。

  这批葡萄树青苗费赔偿款于2013年底之前发放下来后, 书记何社员、村长何建明及其它村民们的葡萄树青苗费赔偿款当时就如数得到了王磊光。而对于我姐的葡萄树青苗费赔偿款171600元,这一年多以来,书记村长以各种借口搪塞我姐,只肯付给我姐4万6千元. 为此多次我姐向征地办主任粟五军、村委领导反映,可他们像踢皮球一样,相互推诿, 一直没有归还这十七万多元的赔偿款。2014年9月初,由于河道即将施工,迫于无奈,我姐和她的伙伴只好在工地上拦工,希望引起村委重视,将十七万多元的赔偿款全部归还。可是他们不仅不给我姐赔偿款,还叫来社会上的地痞无赖对我姐两个村妇进行恐吓、威胁,并对我姐说如果这样闹下去,一分钱也不给我姐,这给我姐造成很大的精神伤害。

王磊光:17.16万元=4.6万元?!一位大学数学副教授的知识无力感(转载)

  为此,我姐去县信访局举报此事,开始的时候村长书记还感到害怕,向我姐赔礼道歉,答应把赔偿款发放给我姐,但是要求我姐去征地办开出证明王磊光。等我姐去征地办开证明时,征地办主任粟五军不仅态度蛮横,而且还说钱已经拨到你们村上去了,和他们没有关系了,又把皮球踢回村里了。我姐在村里和征地办之间来回跑了好几次,可是依然没有结果,没办法,又只能前去施工处拦工。更令人气愤的是书记何社员村长何建明竟然串通粟建军带领的施工方于2014年9月19日以妨碍公共秩序的理由把我姐非法拘禁关进拘留所。

  从拘留所出来后,我姐找到县里面负责调解纠纷的副县长舒远满,因为当时正好是群众路线验收阶段,所以他还让秘书去找拆迁办主任协调此事王磊光。秘书告诉我姐,他在征地办看到了有我姐名字的三方签字的那页纸,数目没错。让人费解的是,为了替村里扛事,县里竟然告诉我姐,我姐的钱还在征地办呢。县里让我姐找征地办要回这笔补偿款,我姐又去找了征地办主任粟五军好几次,这几次他居然没说钱已经拨到村里了,不过还是那么态度强硬,竟然还问我姐:“你想要多少钱?”我姐跟他争辩了几次,他理亏又躲着不见。为这件事我姐又找了秘书好几次,费时两个多月也没解决,最后一次找到县里时,因为群众路线检查工作以合格验收而圆满结束了,副县长舒远满就来了一句:“像你这样要补偿我们县里得赔多少钱啊?”让我姐的青苗补偿款至今还无着落。

  其实就在我姐去县里上访的期间,也有很多老百姓去县里上访,县里从形式上还是安排了上访群众接见日,但是听别的上访者说,他们的事情县里也一直没有帮他们解决王磊光。甚至有一次,不知道是上面来了什么领导视察,副县长舒远满竟然把有些上访的群众抓起来了,还当着那么多群众的面大声地宣称:“让他们告去吧,告到哪儿我也不怕”。

  二、一些质疑

  其实一些很简单的质疑:首先,工程动工前一年征地办已经派工作人员按挂果树、幼苗等标准统计了每户村民应得的赔偿款总数,并且让村民签字了,这就具备了法律效力王磊光。为什么书记、村长及其它村民们的葡萄树青苗费赔偿款在2013年底就如数得到了?而我姐的葡萄树青苗费赔偿费数目不小,征地办都说已经和其他村民的补偿款一起就按当时签协议的数目拨款到了村里, 在没有任何合法程序的情况下,书记村长竟然以抢摘抢种的借口,不仅私自将我姐的款项数目减少,而且迟迟不发放,如今竟然敢恐吓宣称一分钱都不给我姐,这村长书记连具体到我姐名下的钱都敢侵吞,不顾党纪国法,其胆子和底气从何而来?

  其次,自2013年12月至2014年9月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我姐去找征地办主任粟五军要补偿款时,征地办始终在说钱已经拨到村里了,跟他们没关系王磊光。而2014年10月后,我姐找到县里后,县里竟然说钱还在征地办没拨下去,而征地办之后再也没说钱已经拨到村里了,甚至居然问我姐想要多少钱。 这两种前后矛盾的说法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幕?按正常工程资金的分配和流程来看,这项工程所需资金中有补偿农民实物的部分,如葡萄树的青苗补偿费,这是落实到农民个人名下的款项,从实物调查核实后就不能更改动用的,但征地办没有按照省里的征地条例程序办事,调查核实之后没有公开统计数字、赔偿标准以及赔偿金额,款项拨到村里之后也没有公开赔偿标准以及赔偿金额,他们捂着盖着,其目的是为了什么?征地办主任粟五军和负责调解的副县长舒远满又在为村支书和村书记扛着瞒着什么呢?

  再者,从法理性质而言,赔偿款还没给我姐就动工, 这就侵犯了我姐的实物权,严格讲来就是非法施工王磊光。另外,在征地办补偿我们葡萄树青苗费赔偿款这件事情中,所有款项经由征地办拨到藕塘村委后,村委只是处于中间人的地位和状态,应该如数发放给村民。拦工这件事情是因村长书记侵吞我姐的青苗费赔偿款而引起的,我姐也是在多次向村委索求以及去县信访办上访无果的情况下,没办法才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去施工现场拦工,我姐唯一的目的只是希望将赔偿款全部归还.为什么在没有解决好矛盾纠纷的情况下,不顾社会舆情,粟建军带领的施工方只是滥用权力将我姐以妨碍公共秩序的理由关进拘留所,而诱发起因的当事另一方村长书记他们却一点事都没有?他们这种不顾社会舆情,拙劣地滥用公共权力劝偏架的恶劣行径,难道背后没有见不得人的利益交易和其它不可告人的隐情?

  我姐这件事疑点很多,连普通老百姓都深信我姐名下的这17万的补偿款大部分已经被侵吞了,但是在冰冷的权力和利益攻守联盟面前,这些简单的质疑都是徒劳的王磊光。在强硬的权力和利益攻守联盟面前,中央反腐精神和法律条文在我的故乡都是无用的,更不用说知识了,所以我很认同在故乡知识的无力感。

  三、目前对故乡的感觉

  从自然风光和地理气候而言,我的故乡湖南省会同县山青水秀,气候宜人王磊光。这里人们勤劳节俭,民风淳朴。得益于党中央的英明领导和各种惠民政策,物质上人们已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是就县里这个小环境的政治气候而言,形势不容乐观甚至相当恶劣。我们县里的人们生活在由各种权力与利益关系编织而成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无形的网中。这种无形的网阻碍着反腐规定和群众路线等中央精神的落地生根,甚至县里各级部门结成利益攻守联盟成为滋生腐败的温床,相关部门和人员集体腐败。这些胥吏们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党纪国法,昧着良心,甚至连具体落实到农民个人名下的钱都敢贪污。更可怕的是,这些胥吏们贪污侵吞了农民的钱之后还有人帮他们扛着。而普通老百姓如果遇到什么不公平的事情要进行正当的诉求时,这种无形的网就像一层一层隔音墙似的,让他们的呼声被一层一层地吸收,让当事人心力交瘁,但最终声音还是没能传到外面,更别说诉求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了。更有甚者,有些人还被其中的某张网罩住,被莫名其妙地抓起来。

  因此,我知道,目前在我的故乡,知识是无力的,只有官职和权力才是最有力的王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