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赵明禄。。。”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午间应有的寂静。歪在沙发上半梦半醒的我，一个激灵便睡意全无，伸手抓起了电话：
“喂赵明禄，找谁呀？”
“赵科长—— 你好呀！我是小兰——”一个发嗲的、年轻女人的声音赵明禄。
自从上个月变更了电话号码，便常常接到找市人民医院设备科赵科长的电话赵明禄。在我刚要告诉对方打错了电话时，嗲嗲的声音又迫不及待地传入耳管：
“不好意思了科长，中午还打搅您赵明禄。但事情急，只能以后再找时间向您赔罪了，嘿嘿嘿！”
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什么事情这么急呀赵明禄？”
“咦！下午签合同的事儿啊？您怎么给忘了？昨天说好的呀！”对方有点儿急，声音也不那么嗲了赵明禄。
“哦，合同啊，还得再研究研究赵明禄。”我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赵明禄。。。什、什么？还要再研究？周院长不是都给您说了吗？还、还研究什么呀？”小兰明显急了，都有点儿结巴了。
“那也得研究，程序总要走的嘛！”我很深沉、很官方的样子赵明禄。
对方足足沉默五分钟：
“赵明禄。。。。赵老师，周院长是不是给您最新指示了？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您可得给我提个醒，我们好再做工作。”赵科长换成了赵老师，嗲味儿一点也没了！
“不是，我没见到周院长，他也没给我打电话赵明禄。”半天了，我就说了这么一句实话，呵呵。
对方一阵抽泣：
“赵明禄。。。。赵老师，您就别再为难我了。。。我哪点儿做得不对，您直说，我改行吗？”
一股怜悯袭来赵明禄，我几乎要挂电话了！骑虎难下，戏既然开锣了，就要唱下去：
“别赵明禄。。。正常的程序而已，凡事都要有规矩嘛！”
“赵明禄。。。。赵科长，我是老冯。”换了一个男中音，看来他们颇有团队精神：“我说老赵啊，如果没什么问题，下午签了吧！您知道的，价格这么透明，我们这一单根本没多大利润，也只能给您挤出这么多了。我知道您不满意，但我给您说过的，下一单我保证给您补上。这么长时间了，您应该知道我老冯的为人。再说了，有周院长的批示，您担心什么呀？”
看来这个老冯是小兰他们领导赵明禄。但我不为所动，依旧大义凛然、一本正经：
“不，只是履行一下正常手续嘛赵明禄。”
“怎么了？要履行手续是吧！那你欧洲七国游履行的是什么手续？嫂子的赛欧小汽车又履行的什么手续？你家里的跑步机又履行的什么手续？！赵明禄。。。还有你和小兰这档子事儿。。。人家可还是个姑娘呢！纸里面包不住火的，您老兄看着办吧！”
“别，老冯赵明禄。。。我只不过说再研究一下。。。”我几乎快演不下去了，呵呵。
“一句话，老赵，下午合同签还是不签！”老冯下了最后通牒赵明禄。
“正常的手续一定要走的，这是规矩嘛赵明禄。”
“那很好！赵明禄，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下午要是不签合同，咱们就市检察院反贪局见！嘟嘟嘟赵明禄。。。”对方挂了电话。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市人民医院设备科长叫赵明禄。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有机会跟市检察院反贪局的朋友一起吃饭赵明禄。问及近来是否有关于市人民医院的经济案件，对方摇头：“市人民医院是我省反行业腐败的先进单位，我们市的一面旗帜。为此市里刚开完表彰会，怎么会有问题呢？”
赵明禄。。。。我半天无言！
（透视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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