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化
(一)、一九九五胡帆,从指逢里滑走的处女
其实她的名字,不是帆而是凡胡帆。胡凡。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喜欢在信里窜改她的名字,也许是一种习惯也许是一点暧昧也许什么也不是胡帆。动物的发情是那么地简单淳朴和目的明确,而人类的蠢蠢欲动忸怩作态就不是翻开一两本辞海可以定义的了。但是无论如何,请相信,我真的爱过她。如我一直爱着自己一般。
看看这双善良的眼和这张诚实的脸吧,一个虔诚的肉身正在你的面前双掌合什胡帆。透过指缝里的点滴光线,一九九五正在我们的眼前开始蹦着跳着一点点伸展轮回着...............
那是五月以后的事情了,应该吧胡帆。具体的坐标因为人生的迁移已经渐渐模糊,但是毕竟有一些过程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来磨灭填平的。是一种毁灭前的绝望和疯狂。是的,一种毁灭前的绝望和疯狂。
我爱我的每一个女人胡帆。所以,我爱她。
我的每一个女人都曾经试图躲避我的视线,或许女性的本能在组织着她们无谓的抵抗胡帆。不幸的是苍天无眼,她们的突围努力或者挣扎都以付之东流而告终。在我那机枪打不透比世贸大楼还厚实的脸皮面前,她们无一例外地撞落在我弹性有加的怀里。舌灿莲花是我的另一个强项,我吐出的并不仅仅是一串串泡沫。哎,其实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雷锋叔叔一样对待妹妹们像春天般的那么温暖。
这当然是贫嘴胡帆。不过老实说我也曾经认真思索过自己反动腐烂的一生,风雪交加寂寞无奈一个人闷在那张老式双人床上自己和自己滚来滚去的时候。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胡帆。我很疼人。这两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我疯狂地爱着我的每一个女人,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变态的像个演员胡帆。生活中人人都是小丑。奶奶个熊。四声。
她是师范学校的,学的好象是政治历史之类的胡帆。她们宿舍的一拨女生经常到我们学校溜达,和我们班里的某个宿舍好象还是什么勾勾搭搭的友情宿舍。这些是我后来知道的,从上学以后我就基本不在宿舍住。
不管怎么说,反正有那么一天我看到了她的一拨同学还有她,不过不是在宿舍而是在舞厅胡帆。
我们那个年代流行跳舞,就好象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上网一样胡帆。其实都是他妈的没事找抽。多少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很久以后,她在给我第 里说道:当时,我耳闻都是你的英雄事迹,目睹的都是你的放浪形骸胡帆。....
或许吧,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的模样了胡帆。原谅一个拄着拐棍的老人,就让他的记忆按自己的愿望继续模糊吧同学们。
接到她的第 的时候,我正在工厂里面像吐着舌头的大狼狗一样卖力地摇着车床的手柄胡帆。浑身洗不掉的机油味道。车间正中上方悬挂着大幅标语:大搞搞大。
很快就搞大了胡帆。那一年的冬天,车间里最后一个老姑娘的肚子不经意间就鼓了起来。
不是我干的胡帆。
我一边摇着车床手柄一边用毛刷蘸着铁皮盒里的冷却液,钻头从工件里拔出来的时候,我用毛刷拭去钻头上的铁屑同时冷却它的热度胡帆。还有我的。
是的,不得不承认在那段身心疲惫操B就跟操猪肉一样空洞的时光里,我不少次地想起帆胡帆。
第一眼看到帆的时候我就笑了胡帆。长头发的女孩总是容易讨人喜欢。
也许笑容像感冒一样可以传染,也许那时候的我还不像现在一样影响市容,帆看着我也笑了胡帆。
在帆的笑容中我冒昧地握住了她的手并且送到嘴边,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胡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恶俗到了哗众取宠的境界并且义无返顾乐此不疲。
奇迹没有出现胡帆。和你们想象的一样,帆抽回了手,并且从此开始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我的出现。
瘟疫的感染力是可怕的,注定发生的事情连老天都拦不住胡帆。
即使女人是一块冰,只要温度足够,她也会在你的手里融化成水胡帆。
我叼着烟,站在舞厅中央,懒懒地做着广播体操胡帆。眩目的灯光打在脸上,欲哭无泪。张开双臂,感觉自己像耶哥一样被钉在无边的黑暗中,来吧,我喃喃自语着,掏出我的心,喂狗吧。
一米多高的音箱里一个听不出声音的愤青在用语言进行着行为艺术,大傻带着一帮甩子摇头晃脑地玩着开火车,十几只厮鸟抱成一行摇摇摆摆蹦蹦跳跳污水般在这混浊的空间里肆虐地蔓延,舞厅里的人踩着节奏见怪不怪小心翼翼地避让着胡帆。
晃着头,看着火车漫漫地开过来胡帆。曾几何时,我和我脚上的这双拖鞋现在正在火车头的位置,曾几何时,我站在这里,扬起手,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会兴奋地和我一一击掌。我就是爷,我就是天。
好一个曾几何时胡帆。曾几何时,我还是一滴液体。
火车直直地开了过来,大傻真真假假的微笑还有眼神里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以及一丝本能的掩饰胡帆。我突然想起了赵忠祥大叔,想起了他醇厚质朴的声音还有那传说中的假发,也想起了中央五台的动物世界里,一只只由于亢奋所以眼睛显得比屁股还红的公猴在赵大叔声情并茂的现场解说下前赴后继地向老猴王挥舞着阳具。
我没有动,也没有扬起手,只是静静地握住裤兜里的跳刀,静静地看着大傻,看着这个当初围在我身边提草鞋的角色胡帆。
火星撞地球的故事没有发生,贴身前的瞬间,大傻调整了方向并且做了一个很夸张的亲昵表情胡帆。行列里有人和我打着招呼,放眼望去,居然有一大半人觉得眼生。
少年子弟江湖老,落幕时分也许已经来不及说一声再见胡帆。
曲子换成了三步,我退到场外,张强和疯子凑了过来,小声告诉我一直放在长沙发底下的几把砍刀不见了胡帆。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大傻干的,不过我已经懒得理会。没有人能把我打倒,没有人。因为在已经永远过去的那一天,我早已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其实躺着也挺好,我已经懒的站起来了胡帆。反正人总得躺下不是。
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歌舞升平,庄平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我掏了一只烟给他,看着他点上火胡帆。庄平从腰上摸出一件东西,神秘地递到我的面前。一只汉显CALL机,我拿在手里,好奇地按了几下,问庄平是从哪里抓来的。庄平说我正要找你一起琢磨琢磨这件事。
原来CALL机是从一个婚外情男人身上敲来的,这个男人虽然勾三搭四搞七拈八但是还深爱着自己的老婆胡帆。他的老婆身患癌症,没有几天日子了。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胡帆。我长叹一声,然后在自己的一声叹息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胡帆。
我突然不由自主地怪笑了一声,整个人像充了电似的蹦了起来胡帆。
我像电影里的古装恶少一样,踱着方步向胡帆晃将过去,仪态万方满脸放光,只是少了一把折扇,显得有些不够附庸风雅胡帆。惜乎。
我站在胡帆面前,伸出手夸张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胡帆。胡帆别过脸,站到了同伴的身后。我跨前一步,抓住胡帆的手就往舞场里拖。胡帆甩开我的禄山之爪,和同伴一起向舞厅里别的地方进行转移。我如影随形地跟着胡帆她们,嬉皮笑脸地纠缠着。
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我早已在在她们义愤填膺的眼神下灰飞烟灭形神俱灭胡帆。
胡帆终于在我钢铁般的意志面前败下阵来胡帆。她和同伴黯然地打了声招呼,推开舞厅的门,向楼下走去。
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胡帆。我提了提裤子,跟着胡帆的背影也出了舞厅的门。
在三楼的楼梯口,我追上了胡帆胡帆。我抱住她,压在墙上,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的唇,大力吸吮着。胡帆在我的怀里拼命挣扎。突然,我的嘴巴一阵疼痛,我松开胡帆,用手一抹,斑斑血泪。
胡帆乘机挣开我的搂抱,向楼下跑去胡帆。
一个文化宫工作人员从身边走过,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胡帆。我不太高兴了,看什么看,没看过你爸和你妈谈恋爱吗?!
我在通向师范学校的小路上拽住了胡帆胡帆。那是一个巷口,马路对面就是她们学校的大门。
我把胡帆的双手别在腰后,粗暴地咬着她的耳垂还有脖子胡帆。说句题外话,打小起我就一直对脖子一类的食物比较感兴趣。耐啃。
在我撩起胡帆的裙子后,胡帆突然停止了挣扎胡帆。她看着我,很清澈地看着我,“你女朋友的头发很长“。
我楞住了,松开手,看着胡帆整理了一下后向学校大门走去胡帆。
在我的记忆中,走进大门以后她好象回了一下头胡帆。
(二)、人在江湖漂胡帆,谁能不挨刀
校园里的广播中胡帆,正放着老狼的《同桌的你》
谁为你把长发挽起胡帆,谁为你做的嫁衣
我站在食堂门口胡帆,背心裤头,一脸的呵欠,左手一个饭盆,右手一把不锈钢勺子
每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从身边经过,我都笑吟吟地拦住去路,慈眉善目双掌合什,低咏一声阿弥陀佛,向众位施主化一顿斋饭胡帆。
张强、疯子还有王涛、刘超这几个孙子,蹲在后面的台阶上没事人似地抽着烟,色色的目光狼一样撕扯着每一个过路的女生胡帆。
这好象已经成了校园一景,每次饥寒交迫的时候我都不得不挺身而出腆着老脸解民于倒悬救民于水火胡帆。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谁让这学校里认识我的人比我认识的人多,我佛慈悲。
一会儿的功夫,我的手里已经一沓菜票,五毛一块的混在一起胡帆。转过脸,胡帆和一个女孩一边看着我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过来。
后来我问过胡帆,那天是星期天,在宿舍里听着音乐的时候,她突然决定去化院看看一年纪的表妹,然后就看到了我胡帆。
那一天我们好象没说什么话,胡帆目睹我的化缘举动后忍俊不住地笑了,我也回之以灿烂的笑容胡帆。仅此而已。
就在我们一拨人转身要进食堂的时候,有人喊我的名字胡帆。
是庄平和小三儿,带着几个妹妹,还有一个贼眉鼠目三十大几的男性胡帆。
庄平拍着口袋自豪地说自己身上穷的只剩下钱了,哥几个今天一起腐败腐败胡帆。于是我们很快就在园中园的一张大桌子上坐了下来,吞云吐雾大呼小叫着。
我从疯子身边摸出烟,跑过去给老板彪哥还有膳房里的高二各发了一只,都是哥们,没说的胡帆。回到位子上坐下,酒已经满上了,大家杯子一碰,刷地一口就下去了。我把烟掏出来,挨个打了一梭子,然后对庄平说,都介绍介绍吧。
几个妹妹是纱厂的,长的还不算吓人,三十大几的伙计叫老八,刚从大西北“转业“回来,庄平、张强和疯子都是本地人,和大傻一个胡同的,现在分开混了,小三儿刚刚十六岁,花季少年,我认的小弟,也是和他们一起的胡帆。
我、王涛、刘超,化院二年纪的学生,一个大班的胡帆。王涛是河南人,左手上纹着一个“义“字,人长的比较对不起观众。刘超是江苏的,白白净净像个吃软饭的。我姓陈,陈东东,名字比较咬舌头,来自中国大陆,演坏人不用化装。
那天的菜很丰盛,分量也上的很足,我们吃的很开心,酒也喝的很到位,在一起称兄道弟吆五喝六把胸脯拍的通红胡帆。老八牛逼烘烘地吹嘘着自己的江湖往事,绘声绘色口水四溅。周围的人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时发出两声惊叹。末了老八撸起汗衫,悲壮地露出肚皮上一条显眼的刀疤。于是又是一片唏嘘之声。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条刀疤是这个孙子小时侯割下水的时候留下的胡帆。我操。
庄平拉着我的手,淌着眼泪告诉我小花又重新找了一个对象胡帆。哭吧,我对他说,哭出来就好了。
自从张大龙他们几个被局子收了以后,庄平在圈子里算是我最交心的一个朋友胡帆。和我从小长大的一个朋友一样,他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一个幼小纯洁的心灵这么开始被扭曲。一直到现在。
我和庄平之间的投契,在于彼此身上对生活渴望和幻想的火苗一息尚存还没有完全熄灭胡帆。在现实面前,我们还都是孩子。一切也许都是在逃避。在逃避中破坏,或者在破坏中逃避。我们不能像男人一样挺起胸膛承受一切。我们只是在恶作剧一样重复地伤害着别人,还有自己。剥开重重老茧,一颗怯生生未冷的心。
越说越悬乎,我自己也糊涂了胡帆。也许很多事情,原本用嘴巴是说不清楚的。正如很多事情本没有对错一样。喝吧,喝多了就什么也不想了。
走出餐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天空中飘起了细雨胡帆。纱厂的几个妹妹被灌多了,蹲在一棵大树下,抱着树干嗷嗷地呕吐着。还有一个妹妹一出门口,没跑出两步就蹲了下来,内裤也没来得及扒就撩起裙子嗤嗤尿上了。我叼着烟,两腿有点打晃,和一帮鸟人一起不怀好意地嘿嘿乐着。
彪哥走过来,扒着我的肩膀胡帆。我问他有事吗,有事您说话。彪哥驽了驽嘴,我跟他来到里间,推开门坐下,带上门。彪哥说我们餐厅那个女服务员你知道吗,就是个子不高胖胖的那个。我说好象有点印象记不起来了我对你们店里的阿姨们从来没什么想法。彪哥说这娘们真他妈不是玩意儿,仗着是教工家属,老是不听使唤。我说这还不容易吗我这就去把她给掀了,然后站起来摇摇晃晃往门口冲。
彪哥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回拉胡帆。我顺势一屁股坐了下来,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彪哥说那样不是太便宜她了吗,我说那行,您看怎么办吧?
原来这几天学校要对后勤总务这一块儿搞一次最差服务测评,得票排在前面的要离岗整顿胡帆。你去发动发动群众吧,彪哥对我说。我笑了,说这还不容易吗,您老等着听信吧。彪哥拉开抽屉,甩过来两包黄山烟。我笑了笑,说兄弟就不跟您客气了,把烟一揣站了起来。彪哥说她的胸牌是9号可千万别给弄错了,我说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千错万错也不会弄错。
人都散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胡帆。地上的污物也被越来越大的雨水冲淡了。笑语喧腾转瞬即逝,了无痕迹。我一个人向宿舍走去,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和身上,我喜欢这种感觉。我渴望被不公正地对待,渴望沉冤待雪的快感,给我一个自暴自弃的理由吧。
我在C4-311找到了方刚,把他喊到楼梯拐角胡帆。事情办好了吗,我问。方刚从身上掏出两百块钱,递给我。我说谢谢兄弟了,过几天我就想办法还给你。方刚说陈哥你可千万别跟小弟兄客气,上次那件事情多亏你帮忙。
方刚他们几个都嗜好一个赌字,输急了难免做些不干不净的事情胡帆。上一次连摸了电子系好几挂自行车,被电子系的刘春晖他们当场逮住。刘春晖要求他们摆上一桌然后再拿出几百块钱,否则就要捅到学生处去。方刚找了不少人说情都没有用,后来通过张兵找到了我。那一天我正好在宿舍,就跟着他们去找刘春晖了。刘春晖卖了我一个面子。大家杯酒言欢。
这点小事就别老放在心上了,我对方刚说,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帮忙胡帆。方刚有点紧张,说陈哥有事你尽管说,能做到的兄弟绝不含糊。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然后就把9号的事情给他简单说了一下。当然,我没有点出彪哥,只是说看那个娘们不顺眼。方刚松了一口气,说这点小事没什么问题。我拍拍方刚肩膀,说了声VERY GOOD。
下楼的时候,我从身上摸出一百块钱,塞在袜子里胡帆。
雨渐渐小了,我沿着那条笔直的主干道向校门口走去胡帆。收发室里的师傅正在整理邮件,我习惯性地向信箱走去,从身上摸出钥匙后突然反应过来,黯然地转身离开。
几个经警正在值班室里扯着闲话,我进去一人发了一根黄山,然后摘下挂在墙上的警棒,在空中舞弄着胡帆。老管过来下掉了我手里的棒子,说看不出你还有这份闲心你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我说没怎么样就这么样还能怎么样。他们告诉我盛队长对我还是一直比较关心最好小心点咯。我说谢谢了各位,就老盛那孙子我还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哪天把我惹急了我牵条大狼狗来操烂他的屁眼。
走出校们口,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胡帆。楞了一会,突然想去看一看沈莉莉。我无法抑制这个念头,于是在小雨里漫漫向华山湾晃去。
(三)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
我在一个挂着“劳改警官学校“和“司法厅技校“两块牌子的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小姑娘从身边经过,我喊住她,请她告诉一下9321班的沈莉莉门口有人找胡帆。小姑娘稚气未脱地看了看我,没说话,点了点头,快步走进了校园。
我蹲在校门对面的小店门口,抽着烟喝着矿泉水,沈莉莉打着一把伞从校门口走了出来,带着一丝腼腆看着我胡帆。有什么事吗,她问。我说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看你一眼,沈红莉笑了,说怎么下雨天也不打把伞。我说热啊,希望雨水能浇灭我对你的热情。然后我抓住了她的手。
沈莉莉说你别这样啊周围那么多人,我松开了手,看着她,心中蓦然一痛胡帆。
一刹那间我真的很投入以至于恍惚之间不知身处何处,好象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望着一个人胡帆。
只是好象吧,我已经记不清了,记不清那个飘雪的夜和那个以指作笔写着我的名字笑盈盈地告诉我“窗外的雪好大,在布满水气的玻璃上一千次写你的名字,爱你,如两年前一丝未变“的人了胡帆。
眼前突然变的湿润而朦胧,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不想看清胡帆。
沈莉莉把雨伞向我这边靠了靠胡帆,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哭了?!“
我回过神来胡帆,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你看这雨下的,把脸都淋湿了,老天爷这几天怎么老是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像个娘们一样?“
沈莉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胡帆。我问她下午有空吗,沈莉莉摇了摇头。我说那就太可惜了,想想吧,雨中漫步是多么的罗曼蒂克,两个人挤在一把小伞下,相互依偎着,不时再来点勾肩搭背甜甜蜜蜜的小动作,到临老的时候追忆起此情此景你不会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懊丧因为你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上----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来解放我吧,求你了,实在不成你把我当一鬼子还不行吗?鬼子也是人那胡帆。也有被解放的需要嘛。我语重心长地看着沈莉莉。
沈莉莉乐了,捂着嘴笑,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我说,你对每一个女孩都是这样吗胡帆。
我说不是,只有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我才会这么失控胡帆。其实我是一个忒内向的人,我很腼腆地对沈莉莉说。
沈莉莉抿着嘴,说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么内向的人胡帆。我说你不相信就算了,一个人说真话的时候往往没有人相信,呜呼。
那是因为你的假话说的太多了,沈莉莉说胡帆。我说也许吧。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们都只是一颗流星,一切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
沈莉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怎么一下子变得怎么深沉胡帆。我说一切都是因为你啊,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生。沈莉莉说你不要蒙我也不要蒙自己了,我知道你和她的事,沈莉莉说。
胡帆。。。。。。。。。。。。。。。。。。。。。。。。。。。。。。。。。
“哦胡帆。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站了起来,转过身把矿泉水瓶轻轻地放在小店门前,摆好。
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我对沈莉莉说胡帆。沈莉莉说那好吧。什么时候还能看到你,我问她。下个礼拜五吧,我们放假,沈莉莉想了想说到。我说好吧,希望那一天能看到你灿烂的笑容。
转身离去的时候我知道沈莉莉的那几句话把自己带回了过去胡帆。
过去已经只能是过去,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只是茫然地让一颗飘零的心在风中摇摆不定守侯那已经逝去永不再来的往昔,我知道这是徒劳的胡帆。我知道………..
闭上眼睛胡帆,站在大街上,我一个人
还有她
你好胡帆,时间会改变一切吗?哪怕是曾经认为坚不可摧的东西
多年以后,你心中的那个曾经不可替代的她会被取而代之吗胡帆。多年以后,会不会有一个温柔无比可爱非常的女孩闯入你心中?与你相偎相依,当你心烦的时候,会不会揽着她,数着她那根根秀发。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不会暗笑年轻时的轻狂无知呢?
“如果有一天,世界都改变,当沧海都已桑田胡帆。你还会不会在我的身边,陪我度过每一天..“,其实我不敢强求世界都改变的时候你还能依然爱我,只原在世界依然如故,沧海还是沧海,桑田还是桑田,你不要物是人非也就足够了。也不敢太贪心,来生再续缘,只愿今生和你有缘又有份就很满足了…………
我没有说话胡帆,静静地听
有冰凉的感觉从脸庞滑过
睁开眼睛胡帆,站在大街上,我一个人
没有她胡帆。
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胡帆。
(四)我爱老虎机
化院对面,就是文化宫胡帆。
七、八十年代的建筑,带有明显的欧式风格,几栋副楼依托着螺旋状的主楼,远远望去好象童话里的城堡胡帆。
城堡里很热闹,舞厅、酒吧、宾馆、餐厅、台球室、录象厅、健身房,还有三毛钱一张门票的公共厕所,进出口设施一应俱全胡帆。
走进一楼大厅,五、六十台游戏机一字摆开,人声鼎沸烟雾缭绕胡帆。这是几个福建人开的游戏室,除了正规的游戏外,还有十几台赌机,生意特别的好。张强和疯子一拨人围成一堆,有的在打雷龙,有的在搓麻将,还有的围在跑马机前。
我走过去,伸出中指顶在张强腰间,张强猛一回头,一看是我,裂嘴一笑,转过身继续敲击着按钮,动作娴熟的像老电影里国民党女发报员一样胡帆。丫的指头特灵活,听说小时候一个瞎子算过一卦,长大以后不是弹钢琴就是弹棉花的。
十年以后,我一个人游荡在Z市,鬼使神差地在文化宫门口碰到了开着残疾车的张强胡帆。张强告诉我,有一天他在四监的操场上缩着脖子晒太阳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瞎子的话,于是他使劲地在地上磨着自己的指头,使劲地磨着。
耳边突然传来啪地一声胡帆,转过头,庄平一巴掌砸在麻将机的屏幕上,愤愤不已地站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什么狗屁机子,上了几百块钱,一把也没有糊!“
游戏室老板跑了过来,用比外语还难懂的福建话大声呵斥着庄平,庄平抬起腿就往老板身上踹去,我赶快上去搂着庄平的肩膀往外拖,庄平又是一扭头,一口浓痰吐在了老板脸上胡帆。老板急了,上来要拽庄平的衣服,张强疯子一拨人一拥而上,噼里啪啦一阵西沙群捣,然后踩着老板的身体一哄而散。
文化宫周围,是四通八达的几条巷子,巷子里分布着十几家游戏室胡帆。张老太家就在其中。
我们蹲在张老太家门口,吞云吐雾地谈论着刚才的事情胡帆。
庄平说狗日的老板太黑了,甩的不得了,其他人也用国骂伺候着,说狗几吧太甩了,往死里打,打死活该胡帆。我长吸了一口烟,对庄平说:“兄弟,不是我说你,今天冲了点“,庄平一扬脖子,看着我:“怎么了东子,你怕了?“
“怕?!怕死就不当八路了胡帆。你什么时候看我装过孙子。有时候要注意策略,不能一味蛮干。“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胡帆?“
“放个暗杠或者另外找几个人砸他一下胡帆。你要知道,他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开着赌机日进万金,各方面关系都是打点好的,就像太平路路派出所那帮孙子,他不买通行吗?!“
“管他妈几吧蛋的,爱谁谁吧“,庄平有点不耐烦了,抬手把手中的烟头弹了出去胡帆。
我略带惆怅地看着烟头在空中划过胡帆。
那一年夏天,在我离开Z市一个月后,Z市日报登出了一条消息,《文化宫狼群覆灭记》,庄平的名字在团伙排序中是第二个胡帆。
张老太端着茶杯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说你们怎么不进去玩啊胡帆。各位看官,不要看这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样子,其实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曾经有一个小会计,打赌机上了瘾,挪用公款50余万,在张老太家一个月就输的精光。人也疯了。
这赌机,真是他妈害人的东西,一旦沾上,比毒品好不了多少胡帆。只是没想到十多年后,这玩意儿仍然泛滥,唉,说什么好呢?!无语问苍天。
相对来说我比较喜欢在张老太家玩机子,因为这里比较僻静,不像文化宫那样扎眼,而且四通八达来去自如胡帆。还有一点比较重要,隔壁就是一家小面馆,伸手就可以够着,方便的紧。如果,你曾经沉湎于网络而不能自拔,忍受着膀胱的压力而对咫尺之遥的马桶视而不见,或者饥饿难耐悲壮地倒在电脑面前时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鼠标,那么你完全可以感受当年我在老虎机前的那份投入与执著。
我们都是不幸的孩子胡帆。
很多人玩赌机的时候,总喜欢摇起脑袋算来算去,搞的跟陈景润攻克1+1=2似的胡帆。我和他们不一样,因为我是一个比较弱智的人,所以我也是很弱智地参与着这项本就是属于弱智者的运动。不停地上分,不停地下注,然后空空荡荡一无所获一无所有地从游戏室里蹩将出来,一脸的晦色无尽的煎熬游魂野鬼一样的状态。我喜欢老虎机,就是因为这种自虐的快感吧。一个人麻木的时候,用针扎都不会感到痛苦。
十元钱三十四点,你可以换成三十四个牌子,也可以直接在机子上上分胡帆。如果你有钱,可以不停地按着按钮,像射精一样把所有的选择注满,然后看着光标转啊转啊转啊转啊,一直在最小分的苹果面前停下来,这时射精后的空虚与失落也就同时涌上了你的心尖。
我坐在庄平旁边,看着他一百一百地上分,一百一百地被机器吃掉胡帆。我知道他上次敲了婚外情男人一笔后,又搞了几次名堂,所以最近比较疯狂。疯狂就疯狂吧,高兴就好。曾经高兴过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老八和小三儿走了进来,站在后面看着胡帆。老八这孙子有狐臭之类的暗疾,大热天的,一股膻味飘来飘去。我有点烦了,站起来让出位子,推开门,深吸了一口气。小三儿跟了出来,对我说,“哥啊,你怎么不玩了?“。我说没什么,烦了。小三儿没说话,递过来一只烟,我接过烟,摸了摸小三儿的脑袋。
庄平蔫蔫地走了出来,操,又干了胡帆。
几个小学生从身边走过胡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拦住一个小女孩问道:“小妹妹,今天星期几啊?“
“星期五“
(五)百年润发
星期五
沈莉莉上次说过她们这个周末放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胡帆。
出去转转吧,透透气,我对庄平说胡帆。
庄平说他还有点事情,得回家一趟,然后对我眨了眨眼胡帆。我知道他大概又要去干什么没本钱的勾当,不过我也懒得理会,随他去吧,这年头大家谁不是在自生自灭呢。
我和小三儿还有老八刚出胡同口,就听到有人喊老八的名字胡帆。回过头,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学生摸样的人。老八高兴的上去又搂又拍,介绍说这是他在溜冰场认识的朋友,四川人,也是化院的。眼镜也嘿嘿地乐着,厚厚的镜片后面隐约有压抑不住的龌龊在闪动。
看着这两个同样散发着猥亵气息的人,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胡帆。
老八热情地邀约眼镜和我们一起游荡,眼镜也爽快地答应了胡帆。我们在路边叫了两辆马自达,向华山湾方向开去。马自达,挺好听的名字,其实就是他妈的机动三轮,武汉人喊作“麻木“的那一种。有意思吧。
我翘着腿抽着烟,想着和沈莉莉见面的事情胡帆。小三儿突然捅了捅我的胳膊,有点紧张地说他看到了一个仇家。我说在哪里,小三儿指了指对面。
一个光头小子正蹲在马路边,一边抽着烟一边张望着,好象在等什么人胡帆。
我大喊了一声“停“,然后和小三儿从马自达上跳下来,向光头冲去胡帆。光头有些慌张,想站起来,我一巴掌甩在他的头上,呵斥他老老实实地蹲着。老八和眼镜也围了过来。
小三儿说你为什么偷我的钱,光头很无辜地说没有啊胡帆。没有?!小三儿气了,说老子把你当朋友才带你在家里过夜,没想到第二天放在床底下的几百块钱就没有了,真他妈的不上路子。
老八说和他罗嗦个几吧,先搜身再说胡帆。于是我们把光头拎起来,摸了半天,才从这小子的皮带扣下面搜出一张叠成方块的五人头。
怎么才一百块钱?小三抬起腿一脚踹在光头身上胡帆。老八跟着就两嘴巴。光头的嘴还挺硬,说兄弟我真的没拿你的钱,我要拿你的钱就不是人养的,这一百块钱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然后他突然抬起头喊了一声“大哥,我在这里“
六、七个孩子应声从马路对面别了过来,和小三儿他们一样大小的年纪胡帆。为首的孩子好象和小三儿也认识,皮笑肉不笑地和小三儿打着招呼。我和老八做好了动手的准备,稍稍拉开距离,看着小三和那个孩子说话。眼镜慌张起来,想走又挪不动腿的样子。我说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先回去吧。眼镜如释重负地答应了一声,转过身逃也似地消失了。操,让别人以为他是回去搬人的也不错。
为首的孩子一边和小三儿搭着话,一边啪啪地拨拉着手中的一次性打火机,不时地向我和老八这里带上一眼胡帆。我和老八都沉默着,把手插在裤兜里,板着脸冷冷地看着他。他身后的孩子手里都拿着裹起来的雨衣,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用问一定是青子之类的东西。那些孩子也都沉默着,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们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
一触即泻
为首的孩子估量了一下,大概觉得动起手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胡帆。于是他还是那样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和小三儿开了句粗俗的玩笑,转过身带着人走了。整个过程没有正看我和老八一眼。
江湖上就是这样,比的是狠,比的是坏,不过那都是对别人胡帆。轮到自己,还是保命要紧。不要命的人是有,不过都已经挂了。我曾经认识一个老大,号称如何如何牛B,可是别人把他围在家里的时候,照样躲在床下假装家里没人。还有一次他被人在家里堵个正着,乱刀飞舞,他一边抵挡着,一边大喊“救火啊救火啊“。这就是他老到之处了,喊救命是没有人敢过来的,喊救火嘛邻居总是要过来望一眼的。
我们把光头拖到路边的一个烟酒店里,把他的右手按在墙上,老八手里拿着块板砖比划着胡帆。那小子一下就软了,说爷爷们你们放了我吧,怎么地都行还不行吗。我管老板要了只笔和一张红塔山的整条烟壳,让这孙子打了一张一千元的欠条。不还钱就弄四你,我恶狠狠地说道。
小三儿给我和老八一人买了包烟,然后我们一边吸着烟一边上着坡,最后在一个挂着“劳改警官学校“和“司法厅技校“两块牌子的门口停了下来胡帆。我让他们在外面等我一会,然后我从内裤口袋里摸出一张学生证,向门房走去。两个穿着制服的学生正在门口值勤,我把学生证晃了一下,告诉他们我进去找人。他们狐疑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学生证,问我找谁,哪个班的。我说找9321班的沈莉莉,表妹。
正是晚饭的时间,校园里的喇叭播放着悠扬的歌曲,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向食堂走去,转过一个弯,我看见沈莉莉和一群女生端着浴盆从远处走来,湿辘辘的头发,潮红的脸庞,浑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和异性的气息,我一下子有些痴迷了胡帆。很久以后,我在电视里看到发哥为“百年润发“所做的广告时,禁不住泪流满面,我把广告录下来,一遍遍地看,一遍遍地看,直到视网膜脱落。
沈莉莉看到我,脸变的更红了胡帆。我迎上去把她喊住,其他女生知趣地走开了。沈莉莉显得有些慌乱,埋怨着我,你怎么到这里找我来了。我说你们今天放假吗,她点了点头,我说那我晚上在舞厅等你,沈莉莉说不一定啊不知道晚上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我看着她,说没关系,不管你去不去,我都会在那里等你胡帆。
(六)婷胡帆,美好的意思
打了个传呼给庄平后,我们在文化宫旁边的一座小酒馆里坐了下来,无聊地抽着烟胡帆。
老八坚持要到这里来,他说这里一个姓杜的女服务员骚的一B胡帆。果然不假,这个姓杜的服务员一看就像是烟花巷里出来的,当她过来倒水的时候,老八兴奋地在她的屁股上抓了一把。姓杜的也没有生气,只是撒娇似地在老八的身上打了一下。老八嘿嘿地乐着。
庄平和张强、疯子一起进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正在大口大口地喝着水胡帆。怎么才来?我问庄平。庄平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别说了,今天下午够倒霉的,差点被掐进去”,我一听就明白了,马上转移了话题,谈起了我们今天下午的遭遇。老实说,虽然大家都在一起玩,但是我从来不参合这些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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