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没事的时候又把王晓波的<<革命时期的爱情>>看了一遍,忽然就想起李敖曾经放过的一句话,现在当代中国写白话文的第一名是李敖,第二名、第三名还是李敖王晓书。这个人曾经放过不少的狠话,说实话其实李敖这个人我是比较欣赏的,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就有点胆量过人了,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略过了一丝浅笑,因为很显然这个人并不知道在中国还曾经有过一个叫做王小波的人。大部分的人对于王小波的了解是在他谢世之后,就像大部分的摇滚青年只是在Curt Cobin死后才知道有Nirvana这个名字的,与其说是一种对才情的欣赏到不如说是在赶一种时髦,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看得一头雾水把书扔到故纸堆里抱头鼠窜。我就曾经听过有人这么跟我抱怨,这人写的是什么破烂玩意儿,不知道他想说啥,黄色小说也不是这么写的。关于这个事儿,我觉得大概可能是王小波的东西很难提炼一种叫做中心思想或者说是寓意的东西,他不会像大多数的小说一样处心积虑的设计一个圈套然后铁青着脸告诉你一个严肃无比的道理。至于为什么一个东西为什么非要有个寓意或者是中心思想什么的我实在是搞不懂,大概是上中学的时候让总结课文的中心思想搞得有了职业病了,就像一个外科大夫看人都是大卸八块的上肢下肢心肝脾肺肾什么的,不给他整残了对不起党和人民这么多年以来的养育之恩。现在人都是急色鬼,看个什么东西还非得被人劈头盖脸的教育一番才觉得钱花得值时间没有白费,不去想人家怎么讲的故事非得被人一砖拍得满世界的小星星才算完脸上还得保持二八开胜不骄败不馁的满足的微笑。没有创造力的小说家,不仅要在良知上不断伤害自己,还直接扭曲了广大读者的大脑发育。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就是很喜欢王小波的东西,小说或者是杂文连序言和后记什么的都看的提气的不行,倒也不是我这个人多么具有文学素养一眼就能看出字缝里隐藏的做人的道理,我相信我没这个能耐王晓书。高晓松说知道要说什么不过是手艺而已,而怎么把这事儿说出来就是艺术了,在这一点上的处理高下立判。这才是真正的说到点子上了,很多缺乏创造的作家写的东西是这样的,把人物时间地点交待清楚了就万事大吉,整个一简单粗暴。前一段时间请假在家的时候郑重其事的看了《孟子》,说实话是捏着鼻子忍着恶心看完的,这本书的全部内容来自于一种推己及人的态度,就是凡事都是以自己的品行来推论他人。如果说写书的人以为生活就该是无趣的,他们推及己人觉得所有的人都有相同的看法,而既然人同此心,就应该构造一个彻底无趣的世界。不光是《孟子》,世界上有很多书都是这样的,内容无可挑剔,只是很没有意思,这种书的害人之处就在于把整个生活朝着更加没有意思的方向推动。现在我想可能是因为王晓波是一个有趣的人,而这个有趣的人将一个故事讲的妙趣横生,以一种幽默的方式来反抗生命中的苦难,这种有趣有的时候看上去甚至都有一点嬉皮笑脸,可无法否认的是正是这种嬉皮笑脸迎合了我阅读的冲动。王晓波说过他写小说就是要将故事搞得有趣,其他就管他娘的,这就是这个人的可爱之处,哪怕老天要他做一只猪也要做一只敢于对抗人类的火枪和皮带的特立独行的猪。

   其实世界上的事儿也就分两种,有趣的和无趣的,反正就是这个东西你把它整的苍白暗淡味如嚼蜡那叫冒傻气,你把它整的妙趣横生那算你小子有本事王晓书。就拿讲历史的教书匠来说,现在火的如日中天的易中天嬉皮笑脸开着玩笑就赚得盆满钵满,而那些正儿八经板着面孔把学问做成木匠活儿的老教授们不知道自己憋屈不,反正我看得挺别扭的。把生活整成一种程式化的东西真是腻味透了,就像我中学时学的《10里长街送总理》,诗人写到“我们对着长江喊”时,再愚钝的读者也能知道下面某段肯定会有“我们对着黄河喊”,都成了条件反射了根本不用过大脑。有意思是一辈子,无聊透顶也是一辈子,反正都一样,那又何必折磨自己呢,走吧,去过一种有意思的生活,其他的就管他娘的。

王晓波的有趣和管他娘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