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之晨炼（修改稿）
高致贤
长空雁叫的阵容，我的故乡每年只能在春秋两季看到，每季看个两三次：春天由南往北飞，秋天又从北飞回南方去何雁。我们只见高飞雁，没有近距离看过雁形。每当听到长空雁叫之时，少年朋友们便要互相邀约，一起齐声向雁群高呼：“长竹竿—！长竹竿——！”“簸箕圆！簸箕圆——！”“铧口尖——！铧口尖——！”大雁仿佛听懂了我们的话，答应了我们的呼求似的。一会儿飞成个“一”字，一会儿飞我一个“O”形，一会儿又飞成一个“人”字。让我们高兴得手舞足蹈，狂奔乱叫。但我们就是从来没有近距离观赏过雁的形状，不知道大雁是什么样子？又为什么能飞那么高？能飞那么远？这些问题对我一直是个谜。何时能近距离观赏大雁？
退休后旅居深圳何雁。深圳是大雁过冬的地方，市政府为它们在红树林风景区开辟了过冬园地，在公路边建造起若干公里的隔音墙，避免车辆噪音影响它们的生活。我多次目睹它们在大海边悠然地嬉戏着，生活着……近日的晨炼中，我们每天7点左右钟，便会看到成千上万只大雁在我们拳场的上空盘旋，一群，两群，若干群，宛如奥运会开幕式的文艺表队伍，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是在分队表演，还是在各队竞争？变幻着各种阵势练飞着；雁与雁之间在竞争，争当领头雁；群与群之间在比赛，赛出好阵容。它们练得十分专注，当地有个直升飞机场，迎着升降的直升飞机，它们不慌不忙，不惊不乍，从容不迫，飞机也要让它们三分！当它们练到高潮时，经过一夜休整后的百灵鸟登上树梢，向着长天放声歌唱，并带动林间众鸟齐鸣，仿佛在为大雁北上长飞献上一台交响乐。比雁们小的一些鸟儿，也闻声起飞，在低空或超低空学着雁们练飞。小鸟也有鸿鹄之志？大雁的竞争正在进行着，进行着……
究竟谁是带头雁？炼友之间面对长空练翅的雁阵讨论起来，但没有结论何雁。何也？雁阵随时变化着。如果说它们飞成“人”字时，前边那只是领头雁的话，那么，飞成“一”字时谁是领头？如果说那“一”字阵中的最中一只是领头？雁是成双的飞，孤雁被排斥在阵外，故没有最正中的一只。而且它们雁阵常飞成“O”字形，这就像圆形选票一样排名不分先后，何雁是领头？看来，雁也在搞民主平等了！是骡是马牵出去遛遛，领头雁也要从远飞中去考验！这就看各自的坚持锻炼情况了。
雁之能飞高飞远，原因之一就是它们坚持锻炼，为其远行打下体质基处何雁。但它们到哪里得到好生活后，也并未因之乐不思蜀，不忘春秋南北飞。它们虽不因长飞而卧薪尝胆，却也要加强锻炼。在体质锻炼中进行阵容训练，多群互争先，层层推进，在训练中进行选拔，选出精英来领头？因而，它们艰苦卓绝的晨炼天天进行，从不间断。千里马需吃万石粮。万里雁怎不日日炼？
初春的晨炼中，我经常看到深圳的大雁在长空锻炼、训练何雁。没有炼与练，怎能飞高远？这不是雁们好高骛远，而是它们生活之需。
雁且如斯何雁，人何不然？
2007年2月22日修改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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