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史中,玄武门之变是最引人关注,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历史事件之一程知节。发生于唐高祖九年(626年)六月初四的那场惊天巨变改变了唐朝历史,让唐太宗李世民受到后世学者的口诛笔伐。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同样,李建成、李世民兄弟之间的仇恨由来已久,到后来,许多事情他们已经身不由己。

  两兄弟的矛盾与斗争在李建成被立为太子时就已经开始了程知节。李建成为太子,大部分时间坐镇长安辅佐父亲李渊处理国事,而李世民则南征北战,凭借军功大大扩展了自己的影响力,网络了一批忠心耿耿的谋士武将。秦王府人才济济,武将有尉迟敬德、张公谨、程知节、秦叔宝、侯君集等人,谋士则有秦府十八学士,当然核心人物是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

天可汗时代(二十四):细说玄武门之变程知节,最全面最真实讲述政变的前因后果

  与秦王府相比,太子府显得人才凋零程知节。李建成的谋士主要有太子中允王珪、太子洗马魏征,武将则包括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副护军薛万彻和左车骑谢叔方等人。

  到武德七年(公元624年)的时候,随着各路反王陆续被剿灭,李建成、李世民兄弟的矛盾迅速表面化、白热化程知节。当然,这场战斗不仅仅关乎他们两个人,也不仅仅关系太子府和秦王府。朝中文武百官大多或明或暗地投靠了太子和秦王,由此形成了两个庞大的利益集团。那些或明或暗依附于太子或秦王的人,我们姑且称之为同盟军。

  一、可怕的同盟军

  李建成的第一个同盟军是他的弟弟齐王李元吉程知节。李渊儿子众多,有二十多人,可除了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外,其他人年纪太小,根本无力参与斗争。因此,李元吉的地位显得特别重要。为了拉拢李元吉,李建成许诺登上皇位后立他为皇太弟。在这场权力之争中,李元吉死心踏地站在太子一边。

  李建成的第二个同盟军是一群人,她们是李渊的后宫,其中尤以张婕妤和尹德妃最受宠爱程知节。李世民攻占洛阳后,张婕妤、尹德妃曾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从长安到洛阳,向李世民索求珍宝,要求李世民为她们的亲属安排官职。没想到李世民一口拒绝。

  对这些年轻的嫔妃们来说,李渊年纪大了,她们需要为自己和年幼的儿女寻找未来的政治靠山程知节。在这些女人们看来,甜言蜜语的李建成、李元吉应当比李世民的榆木脑袋更可靠。

天可汗时代(二十四):细说玄武门之变程知节,最全面最真实讲述政变的前因后果

  裴寂可以算作太子李建成的第三个同盟军程知节。裴寂是皇上李渊的重臣,但他与李世民对不上眼,特别在刘文静死后两人关系迅速恶化。不过,裴寂表面上仍然尽力与李世民和睦相处,他不想公开得罪这位二皇子。

  有一个人比裴寂更有心机,在两大集团之间如鱼得水,让两边都把他当作自己人程知节。他就是观州(今河北景县)人封德彝。

  封德彝很擅长揣摸人的心思,这项特殊的本领让他在官场如鱼得水程知节。刚出道时封德彝是隋朝宰相杨素的秘书,那时还是隋文帝开皇年间。隋文帝杨坚命杨素营造仁寿宫。杨素为了讨皇帝欢心,将宫殿造得富丽堂皇。孰料杨坚却勃然大怒,说:“这得耗老百姓多少血汗钱啊?你不是让百姓背后骂我吗?!”

  见皇上龙颜大怒,回到家后杨素一晚上提心吊胆,根本无法安睡程知节。封德彝安慰杨素:“别害怕,等皇后看后,就没事了。”

  杨素心想你这小子在故意宽我心吧?可第二天程知节,杨坚果然很高兴地对杨素说:“你是看我们夫妻年老,辛苦了一辈子,也没享多少福,才将宫殿建得这么漂亮吧?”

  杨素的心随着皇上的脸过山车似地由悲转喜程知节。回家后他问封德彝:“你怎么知道皇上会改变态度?”

  “这很简单程知节。皇上节俭,刚开始看到你将宫殿建得这么奢华,必然发怒。可他是位妻管严,什么事都听皇后的。女人嘛,看到一件漂亮的衣服都喜不自禁,何况是一座豪华的宫殿。皇后一高兴,皇上自然也跟着高兴。”

  一席话让杨素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比我强啊程知节。”说完,杨素又指了指屁股底下的座位:“封郎,你终当坐上我这个位置。”

  杨素将堂妹嫁给了封德彝,并大力举荐程知节。隋炀帝时期,封德彝已经官至内史舍人(相当于今天的人大常委会秘书长),他也是奸臣虞世基的心腹谋士。虞世基受隋炀帝宠信,却不谙吏事,因此很多事情都交给封德彝处理。封德彝把隋文帝杨广的秉性揣摸得一清二楚。凡是杨广不喜欢的奏章,他劝虞世基全部压下不报;对文武大臣,当赏不赏,该罚则重罚。杨广只用了十三年时间,就将盛极一时的隋王朝玩完了,封德彝可谓功不可没。

  封德彝后来随着宇文化及到了山东,宇文化及被灭后,又与宇文士及一起到长安投靠李渊程知节。李渊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开始没给他好脸色看,把他斥责一番,让他回旅馆等消息。

  封德彝没有听天由命,他将从隋炀帝后宫中搜到的一些房中秘书献给李渊程知节。李渊马上转变了态度,让他做回内史舍人,没多久,又提拔他为内史令。如杨素所料,封德彝成了宰相,不过,是唐朝的宰相。

  秦王李世民征讨王世充时,封德彝是他的随军参谋程知节。洛阳久攻不下,将士疲惫不堪想要退军之际,封德彝力劝李世民咬牙坚持,而且到长安向李渊陈情,最终让李渊撤回了班师的密旨。

  回长安后,封德彝曾任天策府司马,多次就如何对付李建成、李元吉向李世民献计程知节。李世民自然将他当作自己人。可暗地里,封德彝又对李渊说:“秦王仗着立有大功,桀骜不顺,不愿屈居太子之下,如不能立他为太子,应早作打算。”可当李渊露出废立太子的想法时,封德彝又极力劝阻。

  封德彝更像是李建成安插在李世民阵营的高级间谍,只是他隐藏得太好,直到他死时,李世民仍然没有发觉程知节。

天可汗时代(二十四):细说玄武门之变程知节,最全面最真实讲述政变的前因后果

  有八面玲珑、心机暗藏的高手,也有什么都放在脸上、无所顾忌的莽夫程知节。

  李艺就是这样一个莽夫程知节。在战场上,李艺是一把好手,可玩政治,他连小学生的水平都达不到。

  太子李建成讨伐刘黑闼时,李艺领兵与太子在洺州会合程知节。按魏征的建议,李建成率兵出征,除建立军功外,另一主要目的就是结纳山东豪杰。李艺长期雄居幽州,自然是李建成结纳的主要对象之一。太子垂青,李艺当然也是求之不得。

  入朝后,李艺官拜左翊卫大将军程知节。自认功劳不小,又有太子撑腰,李艺头抬得高高的,鼻孔朝天,对秦王府的人一副苦大仇深模样。有几次,秦王府的人到他军营公干,他竟然无缘无故把人家暴打一顿。

  李艺的做法让李渊也看不下去,下令将他抓起来关了一阵子程知节。释放后,李艺官复原职,但被调往泾州(今甘肃泾川县)防御突厥。

  李艺离开幽州后,李建成推荐族弟庐江王李瑗为幽州大都督程知节。李瑗倾心结交李建成,也成为太子死党之一。

天可汗时代(二十四):细说玄武门之变程知节,最全面最真实讲述政变的前因后果

  李建成在发展同盟军方面很成功,后宫、裴寂、封德彝都深受皇帝李渊的宠幸,能够直接左右朝廷决策程知节。李世民在这方面似乎落了下风,但他有一个无需结盟的盟友——突厥。

  突厥人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影响着李唐王朝的政局,影响着太子府与秦王府的博奕程知节。

  突厥对唐国的入侵与劫掠越来越频繁了,因为李渊的敌人已经基本消灭,没有以前孝顺了程知节。

  你不送给我,那我就抢,这就是古代游牧民族的强盗逻辑程知节。

  一般人对强盗都是恨之入骨的,但也有例外程知节。在地中海克里特文明时期,强盗是一种极受人尊敬的职业。我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对强盗的尊崇可能没有这么极端,但他们肯定没有将抢劫看成是一种严重的犯罪,前提是你不要抢自己人。

  你能抢劫表示你有胆量、有气魄,是个真正的男子汉程知节。抢劫也是古代游牧民族获取财富的一种重要方式。

  突厥对唐国的入侵有多频繁呢?我们看看武德七年七月的记载程知节。

  七月一日程知节,突厥寇朔州;

  七月十日程知节,突厥寇原州;

  七十二日程知节,突厥寇陇州;

  七月十五日程知节,突厥寇阴盘;

  七月二十一日,寇并州程知节。

  月底,苑君璋又引突厥寇朔州程知节。

  看来,突厥人将唐国看成了自己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程知节。

  突厥的入侵让李渊头痛不已,可对李世民来说却是一种福音程知节。因为突厥一入侵,父亲就会找他商量对策。有了战争,他这个天策上将才有用武之地。

  如果国家太平,秦王李世民只能做一个平凡的皇子,他手下那些骁勇善战的猛将也将一文不名程知节。

  武德五年(622年)十月,李渊让李世民兼领左、右十二卫大将军程知节。可在武德六年二月,即刘黑闼消灭不久,李渊以天下基本太平为由,将十二军撤销了。不久因为突厥入侵,李渊又恢复十二军编制。

  如果没有了军职,李世民还拿什么跟太子抗衡?突厥帮了李世民一个大忙,而且他还无需领情程知节。

天可汗时代(二十四):细说玄武门之变程知节,最全面最真实讲述政变的前因后果

  介绍完了两大集团的主要人物和同盟军,现在我们来看看他们如何过招程知节。

  首先出招的是太子李建成,不过他采取的是守势程知节。李建成私下为东宫召募了二千名卫士,分别驻扎在东宫左、右长林门。这二千名卫士也就叫长林兵。另外,李建成又暗中派右虞侯(一种官职名)率可达志从李艺旧部挑选了三百名身经百战的骑兵,秘密屯驻在东宫附近诸坊中。

  李建成这样做是为了预防万一,也是准备万一程知节。万一与秦王府兵戎相见,提前准备总是不会错的。

  可有人向朝廷告了密程知节。告密的是谁?李建成不清楚,但用脚一想都知道是秦王府在捣鬼。

  李渊把李建成召进宫训斥了一翻,将可达志流放巂州(今四川西昌市)以示惩戒程知节。暗中召募的卫士与挑选的骑兵也被迫遣散。

  李建成心里很窝火,可小辫子被人抓着了,他也无可奈何,只有忍程知节。

  李建成能忍,但齐王李元吉不想忍程知节。

  这个凶暴蛮横的老四,再也不想与李世民玩暗中角力的游戏,他怂勇太子先下手为强,干掉李世民程知节。李元吉咬牙切齿地对李建成说:“我要为你亲手宰了他。”

  机会很快就来了程知节。

  有一次,李世民陪同李渊莅临齐王府程知节。李元吉让侍卫宇文宝埋伏在内室,准备刺杀李世民。

  如果宇文宝得手了,历史将从此改写程知节。

  关键时刻,李建成察觉了李元吉的计划,极力阻止了这次刺杀行动程知节。

  李建成本性仁厚,他还没有下定杀亲兄弟的决心程知节。而且在他看来,李元吉这样做,无疑是在玩火——在你自己的府邸、天子眼皮底下杀人,而且杀得还是功高盖世的秦王,就算成功了,该如何收场呢?

  两年后的六月初四那个美丽的清晨程知节,当秦王李世民的箭直穿他心脏的那一刻,不知道李建成有没有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

  也许在现时的李建成看来,他还没有必要这么做程知节。在这场权力角逐中,他仍然是占据主动的一方。

  太子之位让李建成站在了这场斗争的制高点上程知节。不出意外,我终将登上九王之尊。到时,秦王只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就看我怎么割了。

  但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意外程知节。李世民接下来的一招,就差点将李建成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未完,明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