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怀旧的方式,通过描述80年代末期主人公王新雨和他的男女同学们这一群豆蔻年华的青年学子在象牙塔内所发生的故事,向人们展示了那个时代青涩的初恋、求学的艰辛、缤纷的校园生活,展示了改革开放以后青年知识分子“身在学堂、心系天下”的理想和斗志王新雨。读后令那一代人久久地回味在青春的伤感中。

    本书对白经典王新雨,故事曲折,叙事方式灵动飞扬,像一首清新的散文诗,给你透澈,像一首动感的青春圆舞曲,给你力量,象一杯尘封了二十年的酒,给你无穷无尽的回味和…

  家门口的大学

   --生于70年代人的大学故事

   王新雨。邓景萍。

  还记得吗

  三栋 三栋门前的张姨

  四栋 五栋的兄弟们

  还记得吗

  蓝鸽咖啡屋 南华文学社

  屋里不见你和我 社里还有我们的梦

  那个下雪的早晨 是食品系的哥儿们在热热地踢球

  那个暖暖的午后 是中文系的姐姐在冷冷地说着愁

  那个浅浅的黄昏 是外语系的妹妹淡淡地对你说着“HELLO”

  活泼的文科楼 深邃的理科楼

  雅致的生物园 静静的女儿楼

  是否

  一一都在你的梦里走过

  请跟着我 一起回到从前

  ------给二十年前的你

  卷首语

  终于有一天

  我将她捉住

  将青春的所有和所有的青春消融在她的臂弯里

  为什么我常常幼稚冲动

  为什么我常常冲动迷茫

  为什么我有时踌躇满志

  为什么我有时泪流满面

  因为我从未从青春的沼泽地里起身

  楔 子

  二十年前,我走进了这所南方的综合性大学,认识了一些人,经历了一些事,蹉跎了几年时光,将“幼稚、感性、血性、好出风头”等青春期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王新雨。毕业典礼的时候我们风度翩翩、白发苍苍的老校长递交给我毕业证书时,意味深长地望我一眼,语重心长地轻嘱一句:“小子,你总算毕业了。”现在此语还常常萦绕在我耳边,并时时地在我书桌的两只抽屉里打转。书桌的大抽屉里有我近三十万字的手稿,它们是我自中学时起止于大四年级的胡思乱想,题材有诗歌、杂文、散文、小说等,现在我再去读它,除了偶而有两句模仿名人的话语让人有点回味外,大多数篇幅是无病呻呤的自扰,岁月无情让纸页发黄,白纸黑字那是记载年轻时的梦想和发生过的及不可能实现的一切。

  虽然记忆犹如飞散泛黄、最后飘零的寸签只能一叶一叶摇曳在风中,但是倘若我竟然只站在这里,而不举步踏碎一匝匝新颖的错误,那我只能为了自身而深深痛苦王新雨。

  另一只小抽屉里有我从校、系、班各种竞赛和评比中获得的各种奖证及当时老师、校友、同窗与我往来的书信,这让我感叹当时的人们助人是多么的真诚和无私,抽屉的角落里还有我应多次违反校规班纪而写的检查,结尾都是我保证再不犯“什么什么性质的错误了王新雨。”

  那是一段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那也是一段与错误有关的日子王新雨。

  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王新雨。人不可能绝对的纯,我们不能简单地去评判一个人好与坏,战争时代有《亮剑》里的“李云龙”,大学时代有《家门口的大学》里的“王新雨”。

  王新雨就是年轻时的我,王新雨的事就是我过去的事王新雨。

  好了,按照写作的四个要素的要求:“时间------并不遥远的八十年代末期也即二十年前;人物------王新雨及其他的男女同学们,事件------那四年走过的风风雨雨、同学恩仇,从一个青涩走向一个苦涩、从一种快乐走向一种幸福的大学故事王新雨。这些我都还算顺利地交待完了,下面我再说说地点吧。

  现如今的大学占地颇大,校门巍峨,引得人常说“大学之大不在于人多地大,而在于大师之大王新雨。”我们那时就读的这所大学占地不过千余亩,泰斗级的教授却有十余人,在校生总共七千余人。校门朴素而威严,使得路过者都不敢高声喧哗,进入校门后是一条宽敞的大道,道两旁是默默含情的法国梧桐,树下踱过的是豆蔻年华的红男绿女,映入眼帘的是挺拔而又活泼的文科楼;另一隅是幽深而又理性的理科楼;校门的左侧,理科楼的门前是芳香的生物园;文科楼的另一侧是化学楼,对面是热火朝天的足球场;这三幢大楼的后面是一幢幢错落有致的小楼,每座小楼都被花木簇拥着,它们是各系的系办,又有两池荷花点缀的春水湖、秋水湖镶嵌其中,期间常有疑似失恋的人在湖边打转;跃过弯弯的小桥是图书馆、研究所、计算机中心……

  教学区介绍完毕,就有两排长长的画廊、报廊(这也是各系才子们的用武之地)将教学区与生活区有序地隔离开来,每幢能容纳一千多人的宿舍一幢一幢排列开来,1栋是研究生楼兼青年教师的宿舍,2、3、4、5栋是学生宿舍,其中3栋是我们最向往的地方,毫无疑问那是女生宿舍王新雨。

  整个大学四四方方,布局合理,她的名字叫JX大学王新雨。

  这所大学里,我挥霍了我所有的青春,我时常操着一种“塑料普通话”(以我们这座城市的方言为基础,夹杂着普通话的腔调王新雨。(接下来我后背(后面)的小说将不时出现一些这样的语言)在课余、饭后、操场边、宿舍旁,以那时最流行的“广东青年(梳港式小分头、着T恤衫、穿萝卜裤、踏老板皮鞋)”形象来打扮自己并感染周围的一群人或是被周围的人感染;“校花”去向、“系花”恋否、“班花”状态我们靠大量的想象或一小部分事实常公布于众;所有的坏人坏事都知其然还知其所以然;小恶作剧常常是主谋,大的坏事一定知道前因后果、种种细节;点评过古今中外所有的名著,不太瞧得起当代文坛,认为写小说的胡扯、写散文的胡编、写诗的“天上一句、地下一脚”整个在扯蛋;自己常常是学期过得很愉快、假期过得很痛苦(因为要补考);早知道把那么多的社会活动时间都用在学习上该有多好啊!

  希望本书能勾起我们那一代人如火如水的回忆王新雨。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王新雨。

   一.混合寝室

  大二的时候,王新雨那一伙人在J大有一定的威望了王新雨。威望来源于大一、大二时候他们参与的“三大战役”。

  J大座落在市郊王新雨。

  菁菁校园被周围的几个村落包裹着,偶而会有一队队猪整齐地穿校而过王新雨。校门口有一条笔直的小路,路两旁分设着一些小酒店、发廊,其中最出名的是“胖瓜酒店”和“琳琳发屋”,它们那常是那个时代大学里的“前卫男女”用来“把酒论人生”和“休头子(理发)”的地方,好学生常去图书馆,坏学生当然就聚集在这儿了。

  当一只掉队的猪漫步经心地走在莘莘学子经常走过的林荫小道的时候,王新雨把那只颠在脚上的足球从左脚倒到了右脚,入校已经一个多月了,王新雨已在这群新生中有点脱颖而出了,虽然他读的是计算机系,但新生演讲赛他力压文科系的所有新生,拿了个第一,并当上了班团支部书记王新雨。接下来整个南部地区的高校辩论赛要马上在自己就读的这所大学举办了,通过前几轮的选拔,学校已经准备让他作为辩论手参赛了,马上又有“校长杯”的足球赛,自己又可以露一脚了。

  王新雨是个多优秀的学生啊,可这只猪却改变了王新雨做一个单纯的好学生的路王新雨。

  王新雨没有秀到自己的脚法,射向猪的球飞过猪的上空狠狠地砸到了正在低头系鞋带的一位同学的面部王新雨。

  足球场附近球袭人是常事,被袭的人是法律系的新生,身材不高,外号“短脚”,是这所大学的子弟,(他父亲是我们大学的食堂管理员,严格意义上说不属于教师子弟王新雨。)他们几个子弟在头天晚上学生俱乐部跳舞的时候经过民间协商,松散地成立了一个“罗汉”协会和大学“宪兵队”的“机构”,“短脚”自任为会长和队长,正准备找茬打几架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的时候,王新雨这位新生“宠儿”就送上门来。

  这边王新雨赶紧上来道歉,那边“短脚”根本不接受,飞起一脚直奔王新雨的前胸,王新雨本能用胳膊一挡,作用力等同于反作用力,“短脚”摔了个四脚朝天王新雨。

  “短脚”看看可能不是人高马大的王新雨的对手,他就恶狠狠地指着王新民说:“小子,你给我等着,老子要足扁(狠揍)你王新雨。”

  年轻人血都是热的,王新雨笑答:“我随时奉陪王新雨。”

  接下来的一个进球,王新雨把刚才的不快忘的一干二净了王新雨。

  商品经济的风已经吹进了象牙塔内,活络一点的个别老生已经把自己买进的衣服、脸盆、饭盒、书籍通过种种销售方式卖给刚刚入校的新生王新雨。

  书生做生意毕竟有点不好意思,特别是在本乡本土本校的话,这不王新雨迎来了隔壁工大的毕业班的吴大哥王新雨。

  “师大的舞棍子、医学院的书呆子、财院的情种子、农大的土包子、J大的伪君子、工大的二流子”这是当时的人们对这几所南方大学的学子们的一些片面的肤浅认识,这位吴大哥倒不像工大的“二流子”,而是文质彬彬,他在这个月J大迎新生的过程中,买卖东西的时候认识了王新雨,并且通过王新雨的利嘴成功地推销了几样东西,这不今晚上他又新进了一批书和几件衣服,同时他还倒腾了一些印有“小虎队”模样的明信片,准备在元旦来临的时候卖出去,正来寝室里碰王新雨想叫他想办法再帮他推销点东西呢王新雨。

  王新雨的寝室只有他一个人在,一个寝室八个人,余下的七位同学都各有去处(随后再让他们逐一出场),王新雨早忘了下午的不快,正和吴大哥就如何推销商品而谈得热火朝天王新雨。

  “短脚”推门而入,还带着五、六位“罗汉协会”的会员,其中一位留着长长的头发的人士引人注目,“长毛”算是J大的一个人物了,他是J大大二的学生,那年头,别说标新立异的长发,就是穿件奇装异服在校园也能让人惊叹不已王新雨。

  “你,出来一下王新雨。”“短脚”气势汹汹地对王新雨说。

  “长毛”叼着一根外烟,以一种“校园恶首”的形象出现在王新雨的眼前,跟着的几位也尽量表现出要多坏有多坏的样子,但手脚都微微有点发抖王新雨。

  王新雨不由自主地跟着这伙人走出寝室,走出4栋,不知不觉来到了月影婆娑的秋水湖畔王新雨。

  几个比王新雨都低一头的人呈半圆型围着他,这种身高用我们家乡话形容它是“尺把高”,身高高到不足用米来计算,而是用尺来度量,当然这是文学中的修辞方式,这几个人的身高也就一米六的样子吧王新雨。

  “你嚷港宠呢(你为啥这么横)?”“短脚”在使用着市面上流行的术语发问王新雨。

  这句话还真不好回答王新雨。

  “哪来那么多废话,修理他,敢动我们J大第一条罗汉王新雨。”“长毛”发话了。

  奇怪王新雨,大二的学生为什么跟着大一的新生屁股后面(后来,王新雨了解到“长毛”老跟着“短脚”后面在食堂混碗饭吃)

  夜色中,王新雨被这些星光点点(他们每人手里都夹了一根烟)的小“罗汉”们包围着,再看看头顶的苍穹也是点点星光,湖水微微荡起几层涟渏,此情此景此幅诗情画意应是和女生谈文学、谈人生、谈理想,而不是和几个吃饱了饭没事做的小伙子在那“喊声大、拳头小”地推来推去王新雨。

  王新雨在中学就没怎么打过架,但属于“调皮”一类的学生,几次班与外班、校内学生与外校的小流氓的群架他都属于跟在后面起哄,最严重的一次是帮本校的“打架第一高手”背过书包,掩护其安全撤退,这也属于见过点世面的人,好不容易到了这高等学府,中学的这些“坏男孩”都过早地踏入了社会,像王新雨这样的“准坏男孩”莫非也要开始戎马生涯了王新雨。

  “短脚”和“长毛”已经轮番推了王新雨几掌,而且劲一次比一次大,态度也一次比一次恶劣,最后“短脚”跳起来一拳直扑王新雨的面门王新雨。

  王新雨占据的地形相当有利,面对着几位矮同学,他牢牢地护着自己的下盘,但没想到“短脚”会取长补短地跳起来向自己的上端进攻,王新雨的面部登时有点火辣辣的感受了王新雨。

  几位矮同学一看“短脚”得手,便从四面围上,在“长毛”的调度下分袭王新雨身上的各个部落王新雨。

  王新雨一面四下招驾,一面想着如何脱身王新雨。

  战斗正在月色下激烈地进行着,王新雨有点寡不敌众了,这时,吴大哥突率王新雨寝室的几位援兵赶到了,只两、三个回合,“短脚”的手下就四处逃散,只留下了“短脚”和“长毛”两位被王新雨、吴大哥他们团团围住王新雨。

  (王新雨被“短脚”他们叫去几分种后,吴大哥觉得不太对劲,正好他们寝室的几个人回来了,吴大哥和他们几位一分析,就赶紧去校园黑暗的角落里寻找王新雨的下落,找着找着,总算找到了王新雨。)

  “几位兄弟,不关我的事,我是被‘短脚’他们硬拖来的王新雨。”“长毛”首先哆哆嗦嗦地发言了。

  “短脚”轻看了“长毛”一眼,可能想起了他们出征前的豪言壮语王新雨。

  “你敢动我们的王新雨,你胆子不小啊王新雨。”吴大哥首先说话了。

  “跟他废啥话,揍出他的巴巴屎来王新雨。”王新雨寝室里一位外号叫“蛮子”的人又朝着“短脚”踹了一脚。

  这恰到好处的一脚,让开始不可一世,刚才还装模作样有点气节的“短脚”一下就软下来了王新雨。

  “几位兄弟,有话好好说王新雨。”“短脚”开始低三下四了,这也算反应快,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吧。

  “好好说话,你他妈的开始为啥不好好说话,你纠集小流氓,殴打班干部,这是啥性质的问题,你知道吗?”吴大哥已经在大学里走过了四年,显得精练丰富王新雨。

  “是互殴王新雨。”“短脚”还在狡辩。

  “你还嘴硬,你明明是殴打班干部,王新雨是正当防卫,好吧,我们去保卫处处理这件事吧王新雨。”

  “啊,保卫处,我昨天才从那出来,我都保证再也不打架了王新雨。”

  “检查还在那搁着呢王新雨。”“长毛”可怜兮兮地补充了一句。

  “几位大哥,抽根烟,消消火,”一位刚才和“短脚”在一起的矮同学不知啥时候消失,啥时候又出现了王新雨。

  “我倾我所有,去校门口买了盒好烟‘阿诗玛’,一起抽,一起抽王新雨。”矮同学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哈腰地给吴大哥、王新雨及王新雨的几位同学上着烟,王新雨他们趾高气扬地接受着。

  “最好的烟不是‘红塔山’吗,”“蛮子”在说王新雨。

  “是啊,钱不够了王新雨。”

  “不打不相识,王哥,见谅了王新雨。”“短脚”及时地道歉了。

  “是啊,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这事最好别让学校知道了,”“长毛”和矮同学都用哀求的口气说王新雨。

  “这事随你们的便,校外的‘八大金刚’都是我的哥们,如果你们觉得学校里面碍手碍脚使不开手脚,我们可以在校外‘摆场子’,时间、地点由你定王新雨。”吴大哥又发出声音了。

  “不敢,不敢,以后王哥就是我们的头了王新雨。”“短脚”、“长毛”等说着要离开。

  “慢着王新雨,”吴大哥手指着“长毛”

  “大哥,有事吗?”“长毛”一哆嗦王新雨。

  “你小子还留这样的头发王新雨,长这种‘习气(指让别人喝彩)’远看像齐秦,近看像拖把,成何体统?”

  “对,对,大哥,我明天就把它减了王新雨。”“短脚”、“长毛”一行落荒而去。

  第二天,“长毛”就顶着个“板寸头”招摇过市了,在此之前,“长毛”的班主任、系书记就对“长毛”的一头长发苦口婆心地做工作,“长毛”都以这是“扼杀学生的个性”为由予以拒绝,这一下好了,王新雨“休理”短脚的同时,还替学校把“长毛”这个“老大难”问题给解决了王新雨。

  “长毛”因为他的长头发也算是J大的一位知名人士了,因为啥成了“板寸”?那一晚的故事经过多人的演绎和许多大学“闲人”的加工,王新雨作为大学里的新一代“坏孩子的首领”的形象出现在风平浪静的学府里了王新雨。

  这只是“三大战役”中的一次小小的序幕王新雨。

  大学是君子云集的地方,也偶尔会出现一两个“浪子”,就像是穷凶极恶的土匪帮里,也会有个“斯斯文文”的“狗头”军师王新雨。(这是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总之,当一个人(或几个人)与生活的周围的空间的格调一相反,就很容易脱颖而出。

  王新雨的寝室从此热闹起来,有各种各样解决不了的校园纠纷都上了王新雨他们房间的书桌,无论是寝室之间的磨擦,还是系与系之间的“战斗”;也无论是与校外的地痞们打群架,还是图书馆里抢座位,看世界杯争着坐第一排,更绝的是在光溜溜的公共澡堂里抢水龙头,有一回,一位不知是有“洁癖”还是犯了倔的男生在一个水笼头下对着自己的上、下半身反反复复地冲洗了一个多小时,同时对七、八位半裸或全裸的男士对于他早点让位的请求而置之不理,王新雨和他的室友们光着身子来临了,他们轻轻地说了一句:“如果你再不洗完的话,我们就这样直接把你打出去王新雨。”那小子没擦身子就直接跑了。反正只要有王新雨这几个大学“浪子”的存在,或者说这些事只要上了王新雨他们的议事日程,这些矛盾和“战斗”就会很快结束或化解。他们的所作所为有时也维护了一下校园治安。

  当然学习和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是王新雨他们大学生活的主旋律,这些事充其量只能算插曲吧王新雨。

  不是一家人而又较长时期居住在一起,只有一文一武两个地方:兵营和大学寝室王新雨。

  有必要介绍一下王新雨他们这个寝室的寝室成员王新雨。

  一个寝室八张床位(上、下铺配制),睡上铺的可谓是高瞻远瞩,躺下铺的应当是脚踏实地,上、下铺就这样“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地无情而有情地养育、见证着一代又一代莘莘学子,八张桌子,八张凳子,一扇窗,床上一年四季挂着蚊帐,中文系的“诗人”李志坚用了一首小诗这样形容千篇一律的男女宿舍的这种布局王新雨。

  寝室是海

  床是船

  蚊帐是帆

  主人是水手

  这是李志坚大一刚入校巡视了几间男女寝室后写的诗,诗写得朴素、自然,又充满着朝气和遐想,可越往后,他的诗越让人看不懂了,大四的时候,他写的诗连自己也看不懂了王新雨。

  李志坚那时常常说,现在写诗的人太多了,多得和上厕所的一样多,可是,像我这样写好诗的人太少了,少得像便秘的一样少王新雨。

  这话“话糙理不糙”,一是便秘的人确实少,二是便泌出来的东西也少王新雨。至于到了这个世纪末,写诗的人已经绝迹或是搬到月球上去了。

  这个寝室的成员来自这所大学的八个系,全部是同一年级,全部出生于70年代初期,全部是这所大学所在地省会城市的人士,当然他们全部都是男士,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在“家门口”读大学,但没有过过宿舍生活的大学不算是真正读过了大学,于是,他们的“混合寝室”就应运而生了,许许多多“男大学生宿舍”的故事也就接踵而至了王新雨。

  宿舍成员之一,“高佬”黄王新雨。“高佬”黄长着南方人罕见的一米八几的身高,他中学时就因为长得高而经常碰到教室的门框而不时搞得鼻青脸肿,他常常自我解嘲的说:“等我读到大学的时候就好了。”到了大学又老被后院的自行车棚的棚沿碰得后脑勺青痛,有一回,“高佬”黄可能是被碰狠了,他一只手捂着后脑勺在那呲牙咧嘴,一只手因为头上的疼通而放松了对车把的控制,结果一松手他的自行车缓缓倒下,引得自行车棚的几十辆车暴发了“多米勒”骨牌效应,“高佬”黄竟忘了遁走(指犯了小错误而逃离作案现场)在那大发感慨:“难道世界到处都是为矮人设计的吗?”

  “是什么王新雨,能让你牵着陌生女孩的手,搂着陌生女孩的腰?”

  “是交谊舞王新雨。”“高佬”黄在那自问自答。

  “高佬”黄酷爱跳交谊舞,每周末他都会出席在文科食堂举行的舞会,书上说:“搂着一位高大的女性跳舞,舞池里时常出现一副母爱的画面王新雨。”,在现实中,我们的“高佬”黄常常吃力地带着一位位娇小的女同学度过了不少好时光,有没有父爱的形象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王新雨,王新雨他们几个人读书兼玩耍了一会儿晚归,突然他们瞅见了“高佬”黄裹着一件军大衣在寒夜中款款独行,遂尾随了一会儿,每人上去猛击一掌,齐声问:

  “你小子王新雨,大晚上一个人瞎逛啥呢?”

  “高佬”黄用很少有的尴尬和沉默来应对王新雨,他缓缓打开大衣,大衣里面裹着一位异性小不点……

   “高佬”黄是王新雨的中学同班同学,他就读于J大的数学系,他们班就一个女生,他们全系从一年级到四年级十几个班一共就八位女生,而且每一位不管长的美丑如何,身材无论高矮胖瘦,见了他们系的男生一律鼻孔朝天,这也难怪,按比例他们系的每一位女生有近四十位男生服务着呢,不是有句话吗:“物以稀为贵王新雨。”他寝室里的“闲人“赵大宝见到了图情系的女生说要转到图情系去;参加了中文系的舞会又大叫着要转系学中文去;去了一趟外语系的女生宿舍,他说要调动一切关系转到外语系读书,唯独到了数学系这儿,赵大宝说:“打死我也不去数学系。”“高佬”黄时常说:“我决不会在我们系犯生活作风问题,我要过一个书声朗朗的大学四年。”说是这样说,做起来“高佬”黄又是另外一番样子了,逢五逢十的大学聚会,大家都记的他大学里的招牌式的动作,一只脚踏在自行车的脚踏板上,一只脚长长的、长时间的伫立在女生宿舍3栋门口的花坛上。

  这句话的前半部引出了哲学系陈晓春的总结语:“是啊,只有丑姑娘才去读理科王新雨。”只有文学爱好者王新雨知道这话好像是王朔说的,但从来就没点穿过他,陈晓春话不太多,但言必称哲学家,陈晓春的朋友就三位,还是国际友人:“萨特、卡夫卡、黑格尔”,本来时常挂在他嘴边的还有“苏格拉底”,“伪球星”范伟老说那是巴西队的球星,比济科要差一点,离贝利就太远了,陈晓春就干脆不太提他了。

  陈晓春不太和人说话,老是拿起没看多久的书又放下,说暂时离开一会“柏拉图”,经常仰望星空,沉思苦想,他说他要用一脑瓜儿的哲理和蓝天去对话王新雨。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流行起“沉黙是金”这句话,于是平淡从容、深沉寡语成了一部分青年人的主格调,一个个蜷缩在自我的栅栏里,做些孤独者的梦,又于是一缕缕的忧愁莫名其妙、毫无理由地挂在了陈晓春那张长满青春痘的脸上王新雨。

  “大学是什么?”这是陈晓春从大学一年级时起到大学四年级时止常扪心自问又常与人探讨的一句话王新雨,得出的种种结论归纳如下:

  “大学是一段流淌的河流;大学是一面古老的铜镜;大学是躲雨的屋棚,雨一停,我们就各奔东西了王新雨。”

  “第一年,革命的浪漫主义;第二年,批判浪漫主义;第三年,革命的现实主义;第四年,批判的现实主义王新雨。”

  “大学是属于处在黑色旋涡、黄色诱惑、灰色格调中的白色世界王新雨。”

  “入大学四年了,我们有一种‘入宝山而空手还’的懊悔王新雨。”

  我们就读于这个世纪即将结束的时候,也即将投身于下个世纪即将开始的时候,这是陈晓春当时的心理活动和说出来的豪言壮语王新雨。

王新雨:家门口的大学

  “Hello Everyone”“托福”李Sir每一回都要胳肢窝里夹着《赴美必读》这本书回到寝室和每一位室友打声招呼,如果胳肢窝里同时夹了几本书,而那本《赴美必读》一定是在几本书的最外面,而且在他的胳肢窝里夹了四年的这些书,没有一次,这本书的顺序出现过颠倒的位置,他的习惯性动作是耸耸肩、摆摆手,用“哼哼”的鼻音对一件又一件的大学事情和现象发出不置可否的评论,他常说的一句话是:“这事要搁在美国的话……”说着说着,最后毕业的时候把“美国”说成了“我们老美王新雨。”

  “托福”李Sir在哇啦哇啦说外语的同时,还会一点写写画画,每一期他们外语系的墙报都是他出的,大学四年他最得意的创意是他在海报栏里集写、画于一体的“英语角”的一张海报:“每周四的下午6:00---9:30分,你有一次与老外搭讪的机会王新雨。”当然旁边还有“蓝鸽”咖啡屋的广告:“四角钱能干什么呢?能与女友共饮一杯醉人的咖啡。”;一则招领启事也很有特色:“我的一把花伞,不小心丢弃了,也许有拾到者联想到此伞的主人是一位娟秀的姑娘,你想对了,这把伞是我从这位姑娘手里借来的,若有拾到者请来我处联系,我保证带你结识这位姑娘,限于篇幅有限,就不介绍姑娘的容貌了。”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有一回,他对一位心仪已久的学妹说,他在墙报上用英语写了一首赞美她的小诗,她的英文名字“AI LING LIU”的每一个字母“a- -i --l --i --n --g --l- -i --u”镶嵌在每一句英文诗的开头,是一首中西合璧的藏头诗,“爱玲刘”没啥表情地接受着“托福”李的这一紧紧张张的叙述,第二天一早,她虚荣地带着两位小姐妹装着无意、实则有心地在外语系的墙报栏里反反复复地找了个遍,确发现整个墙报栏里空空如也,这是怎么回事呢?

  昨夜下了一场雨,洗刷掉了“托福”李SIR的一片苦心王新雨。

  “按法律的层面说,从法律的意义上来说,证据呢?”读法律的范伟并未起身,他脚下踩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滚进来的足球王新雨。

  足球,可是我们那个时代的男生最最钟爱的物品了王新雨。我也有带着洗的还算干净的足球一块睡觉的历史。

  范伟的球踢得还行王新雨,人称前锋线上一把“菜刀”,他最大的特点是只要是己方进了球,也不管是谁进的,也不管进球的一瞬间他是在前场还是后场,他必定第一个举双臂欢呼,绕场一周,并在女同学云集的地方停留片刻,并常常招来质疑:

  “刚才那球是他进的吗王新雨?”

  “好像不是吧王新雨?”

  那也是一个雨天,隔壁寝室的一位男生在走廊里对着宿舍墙练“撞墙式”的“二过一”,因脚法粗糙,还没练上几脚,足球就窜入了一共有五间开了门的寝室中的其中一间王新雨。

  “其他几间房我都找过了,没发现足球,应该就在你们这间房王新雨。”来找球的男生冲进范伟的寝室没头没脑地甩了一句话。

  “你这话有问题,哪个男生宿舍会没有足球呢?”大概知道了来人的目的,范伟严谨地说王新雨。

  “那你能不能让我搜一搜你们寝室王新雨。”找球的男生“楞头青”地问。

  “你说啥?搜王新雨,从法律的层面上来说,从法律的意义上来说,你未经我的同意来到我们的寝室这同私闯民宅有啥区别,你还要强行到我们的宿舍来搜查,你懂法吗?”

  “那我们就到宿舍管理科去,”找球的男生觉得说不过范伟就搬出组织上了王新雨。

  “好啊,你违反学校的规定,在宿舍里踢足球,破坏公物,还影响寝室其他同学的学习和休息,我们一块去王新雨。”范伟说完,佯装站起。

  那位同学赶紧有理变成无理似的背转身了王新雨。

  “等等王新雨。”范伟双脚一夹,那只球腾地而起,又落在了范伟的桌上,范伟把球又变戏法似的给亮在了桌上。

  “哦,原来球在这里王新雨。”那位同学眼前一亮,

  “谢谢啊王新雨。”同学上来就要拿球

  “你凭啥说这只球是你的王新雨。”

  “这……”

  “你叫它王新雨,它会应吗?”

  “这王新雨,”

  “好吧,拿去吧,以后对自己的东西还是要保管好王新雨。”范伟显得语重心长。

  “生活中处处有法律啊!”如果说:“按法律的层面说,从法律的意义上来说王新雨。”这两句话是范伟经常的开场白,那么这句话就是范伟时时的结束语了。

  JX大学是美好的,巍峨、庄严的,被评为“校园十大风景”的像文科楼、图书馆这些建筑物静静地见证着象牙塔内发生的一切,天上的白云轻轻飘过J大的上空,校园小路上走来了“流动的风景”,这是被唤做“大学闲人”的赵大宝同学王新雨。

  人家济公先生是“哪有不平哪有我”,“闲人”赵大宝是“哪有热闹哪有他”王新雨。

  赵大宝祖宗三代都是这座城市里的人王新雨,他的“塑料普通话”是说的最地道的,比如说开班会人家的开场白是:“刚才,某某某同学的发言很不错,让我们知道了人不光要学习好,还要爱护集体……”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将将,某某某动学讲的环可以,量我呢晓得了人不单单是学的要平整,环要有相当强的集体主义思想……”

  “大学闲人”赵大宝是学生物的,整所大学里除了考试那几天,平日里到处都有他矫健的身影,上知道某教授评职称没评上正在闹情绪、下知道校门口补皮鞋的那个人为什么几天没来,因为带着老婆去躲避计划生育的检查了,像这样的事他都略知一二,更别说我们这些男女同学的事了王新雨。

  闲人赵大宝总有很多办法让自己在校园里过得很愉快,比如学校有一段时间抓早锻炼,班主任、辅导员、学生会干部组成联合检查组来查铺,闲人的系是一、三、五早上查铺,友人的系是二、四、六早上查,闲人就充分利用这个“时间差”,让自己每一个清晨都进入甜美的梦乡王新雨。

  “校园一片拖板声 只缘闲人又逛来”,闲人赵大宝叼着永远抽不完的烟卷,立在校园的一隅,与无数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打着招呼,闲人又往往是与忙人同义的王新雨。

  赵大宝的另外几个称呼是两褒两贬:“外交家”、“消息灵通人士”;“地保”、“皮条王”王新雨。

  赵大宝到处属于吃得开,他带守电影院的校学生纠察队的人去跳舞,又带乐队的哥儿们去看电影,赵大宝则在其中坐收渔翁之利王新雨。

  文艺演出、演讲、辩论大赛、学生会干部竞选等等这些学校里的风光活动,赵大宝一定会出现在前三排,用赵大宝的话来说,“在J大,我不是头面人物,也应该是个二面人物王新雨。”

  大学里的足球场总是挤得人挤人、球挤球的,常常为“占场子”踢球的事拼得你死我活,就有闲人发语,终究是闲人赵大宝所在的一边踢上了球,然后,赵大宝就潇洒地踢球,却不料一个大脚把鞋给飞了出去,袜子上还有一个伟大的洞王新雨。

  赵大宝也专管把那根断了的爱情生命线给打个活结,赵大宝也终究有本事混进女生宿舍里大侃特吹,赵大宝还老有不知从那里弄到的加餐券,在那个还相对清贫的年代里,吃的嘴角冒油,他还坚决不擦王新雨。

  寝室的最后一位成员就是本书开始出过场的“蛮子”,“蛮子”的气质不像是一位学生,他长的出奇的老,又出奇的凶,说话嗡声嗡气的,不了解的人都会有点俱他三分,再加上他是学生队伍里罕见的半“秃顶”,有的人以为他是学生家长,有的人以为他是学校食堂的师傅,这可都错了王新雨。

  “蛮子”叫刘康,是物理系的高才生,宿舍及友邻宿舍的凡是带“电”的活,都有他出面解决,最终老是换来一句:“谢谢,师傅王新雨。”

  刘康的吉他弹的很好,《狼》刚刚风行,他就把《狼》演绎的如泣如诉,常有在澡堂和厕所里的忙碌的歌手与他配合着琴声,把一匹匹“狼”从四面八方送出来王新雨。倘惹蹲厕所的歌手先唱出了一句:“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洗冷水澡的哥儿们就跟着唱“我亦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碰的巧,上走廊的哥儿们还会接一句:“我仍然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莫名我就喜欢你王新雨,深深的爱上你,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妈)?”

  这首歌经过刘康的深情弹奏和校园点播台的反复推荐王新雨,大家都会唱了,只是最后一句,大家纂改了歌词,一般是一位同学唱到了: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妈)?”王新雨,大家一起合唱:

  “不要告诉你爸爸王新雨。”

  哎,这群人把艺术糟蹋成啥样了王新雨。

  “你们是中学里的佼佼者,可到了大学,就是寝室里普普通通的八分之一王新雨。”这是政教系的一位眼镜姑娘在迎新大会上做的报告中的一句话,把它引用到这里吧。

  拾取了一些片花,所有的男主人公全部在我的书中第一个章节中一一作了介绍,这也算是我小说的一大特点吧,接下来,请读者诸君跟我走进这所大学里独特的“混合寝室”,偶拾一些青春的记忆吧王新雨。

  2 校园的早晨

  清晨王新雨,一抹阳光透过破了洞的窗户懒洋洋地晒在李志坚惺忪的睡脸上,一个哈欠把昨晚所有的虚梦吐去,李志坚便用两手交叉于脑后作支撑,半仰着床头晨想,自打结束了“一年三百六十日 都是创桨书海游”的中学时光,这种让60、70年代人最最厌恶、最最紧张的青春期的早晨对于大学文科系的老生来说渐渐显得不是那么忙碌,却不时有点闲散了,不知不觉大三了,中文系的必修课越来越少,选修课越来越多,可“空虚”这门必修课是越来越占据了自己的心灵深处,自己的诗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也越来越缺乏想象力了,也越来越没人看了,有几回,他的手稿,被室友当成了能量输出的最后一道工序---手纸了,他也没有太心痛的感受,想当初,谁动了他的手稿,他会在那大叫:“谁动了巴尔扎克的手稿,谁动了巴尔扎克的手稿?”

  读中学的时候,他的一本诗集比女孩子抄的流行歌曲的本子还要流行地风传在他们几个文科班的同学手上,那首毕业前夕写得《十八岁进行曲》 引得女同学惊羡,男同学不屑王新雨。李志坚还记得一处段落是这样的:

  向往十八岁 渴望十八岁

  别光颤着嗓子喊“理解万岁” 别在捏着喉咙唱“我多想唱”

  理解 歌唱

  都属于十八岁以前

  人生的旅站

  刚刚走完了引桥

  正桥从十八岁开始

  十八岁的进行曲是怎样的旋律

  踏青 春天 俗套 游泳 夏日 没味

  写作 秋景 但愿 锻炼 冬晨 一定

  十八岁即将属于我

  十八岁 再也不会干十七岁以前的事

  最后一句话,一定是真理,六十岁也不会干五十九岁以前的事王新雨。他的那位曾经托着腮帮问过他好几次同一问题的女同桌小丽又在毕业前最后问了一次:“李志坚,到底什么是诗?”,李志坚记得前几次的回答依次是:“诗是语言的精华;诗是多思的年华里无边的遐想;诗是病人痛苦时必须发出的呻吟……”这一次,李志坚看着小丽递过来的写毕业留言的笔记本便欣欣然提笔:“如果诗歌是有色彩的语言 绚烂的花蕾把春天装点 将永远不会在你面前凋萎 更盛开在少男少女的心头”

  绿色的小学、灰色的中学、红色的大学王新雨。

  小丽是他灰色中学中的一点红吧王新雨。

  这首扉页上的题词可能影响了小丽,一直学习成绩比他好的小丽只考上了离省城八百里远的一座地级城市的中专,并且在李志坚思索的这个大三的早晨正打着哈欠跟病人换药呢王新雨。

  不是说无尽的黑夜给人带来无边的思索吗王新雨?这没有下雨的早晨不也是让人回味和遐想交替无穷呢?

  李志坚干坐着又想起了一位作家的话:“中学时代的友谊,是人世间最美的友谊,它即没有小学时的幼稚,也没有大学时代的心机,更没有中年时代的勾心斗角,老年时代的世态炎凉,如果一定要有点什么,有的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向往王新雨。”

  上铺的一本《赴美必读》落在李志坚的床边,这位浑身“美国气味”的“托福”李Sir的亲身父母就是省城旁边的小县城上的乡镇干部(小县城也隶属于省会城市管理),可他却给人以无穷无尽的亲戚都在大洋彼岸的感受,李Sir个性十足,比诗人李志坚还要爱出风头,这真是:“一山不容二虎 除非一公和一母;一室不容二李 除非一中一西王新雨。”他不知从哪里弄了几本研究生的练习本交作业,让一位年轻的先生重重批上一语:“请注意作业本的统一规范。”“托福”李大叫“真是十足的扼杀个性”,这些日子“托福”真正考了回“托福”,眉宇间就露出“大家同为举人,但只有他参加了殿试”的感觉。怎么,今儿个,把天天必带的《赴美必读》给静静地遗落了。

  对铺的“高佬”黄轻打着呼噜,他昨晚上又施展他“博爱”的情怀和一位女孩“累腿又累心”------散步去了,“高佬”黄的理论是在没有确定女孩对他有好感之前,坚决不请女孩看电影、喝咖啡、吃冷饮,并说崇尚物资生活的女孩一定不是好女孩,散步是最省钱也是最好的沟通方式,但漫长的散步的过程是累腿又累心的王新雨。

  走路久了,当然累腿,一路得说着不同反响的话,心当然是累的王新雨。

  斜铺的范伟应该是借到了一件“10”号的球衣,破天荒地一大早嘟哝着“主力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这句话,喊着号子出门锻炼去了王新雨。

  大家都不是一个系的,所以,各自系里、班里发生的好人好事当中的主角到了告别“羞涩的大一”离开了“纯朴的大二”“,狡猾的大三”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往自己身上靠,不知到了“迷茫的大四”的时候,大家又会怎么样王新雨。

  一寝室的伪君子,但彼此的友谊是真诚的王新雨。

  李志坚扫视了这一切王新雨,又看了看床头的课表只有三、四两节公共课,便又缩入被窝,想来个“回笼觉”,猛地,他听到或轻或重、似有似无的叩门声,很象好有礼貌,“莫非是系书记、班主任、辅导员之类的人物查铺来了”李志坚心想,可再要翻身起床已来不及了,便灵机一动,捡起《赴美必读》,披了件衣服,又迅速地在脸上抹了点雪花膏,酝酿了一下情绪,恭而又敬地高叫一句“请进”,脑子里闪出一个幻想:不管是哪个系的系书记一定会用厚实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头,并赞许地微笑着、夸奖着……

  门终于缓缓地、缓缓地推开一条缝王新雨,挤进了一个干瘪老太三分之一的麻脸,用本地的方言发问:“有被子、蚊帐、衣服、鞋子洗吗?”又继续说:“被子一元、蚊帐八角,衣服要看是毛料还是布料,是干洗还是湿洗……”如此良好表情,居然让这九斤老太撞翻,李志坚实为恼火,不耐烦地说:“去去去……”

  “袜子洗不洗?”“高佬”黄朦胧地睁开眼王新雨。

  “洗王新雨,”

  “几多钱一只王新雨?”

  “二角钱王新雨,”

   “三分钱王新雨,”

  “一角伍王新雨,”

  最后拍板成交,八分钱一双,“高佬”黄从床底下翻出七只袜子,以二角四分钱的价格让九斤老太高兴而去王新雨。

  表演完美王新雨,确选错了观众,李志坚记得若干天前的一个下午他和没课的“蛮子”刘康、逃课的陈晓春、以及自己也搞不清自己是有课还是没课的“闲人”赵大宝反锁在寢室里“甩老K”,也是被这样一种有礼貌的敲门声而搞得“芳心大乱”,待赵大宝显得神清气定实则心慌意乱地打开门,一位中年男人推门而入:

  “你做西里(你干什么)?”赵大宝摸不清这个人的来路,直接用本土方言发问王新雨。

  “你们要不要牙膏、牙刷王新雨?”

  赵大宝抹掉了一头的冷汗王新雨,和陈晓春与这位中年男人开始了讨价还价,冷不丁“蛮子”刘康笑笑的冒出了一句:

  “不要钱的王新雨?”

  “这怎么可能呢?”中年男人瞪起了眼王新雨。

  “走王新雨。”刘康一挥手。

  “这,”中年男人还要争辩王新雨。

  “快走吧,晚一秒钟走的话,你将被打成生活不能自理王新雨。”赵大宝赶紧劝那位中年男人离开,最后大家关上寝室门笑得死去活来。

  觉是睡不成了的,李志坚只好起来,走出了嘈杂的寝室王新雨。

  清晨的校园是清新的,它的风景唤作一静一动,操场上各系的集训队伍像一匹奔腾跳跃的大骏马,而多少树下晨读的少男少女,就像一幅幅《希望》的素描王新雨。李志坚又信步向“灵感的发源地”,也是他心中的梦洲------婆娑的生物园踱去。

  一年级的时候,李志坚常常带着幻想和憧憬而来,二年级时来到此处也还有着几分执着和追求,如今,大三了算是这所大学的老同志了,最近,他爱上了校园里刚流行的一种功夫唤做“年青人的太极”,他吸气敛容,故意显得老当益壮的样子舞了起来王新雨。

  每一天的清晨,外语系二年级的丽丽总是去生物园里读书,生物园的百草总是脉脉含情地望着晨读或晨练的每一位学子,一连好几回,丽丽都碰到了那个高大、洒脱的中文系的“才子”,昨天晚上更是她接待了这位智闯或是勇闯她们这间闻名全校的女生宿舍的男生,之前,她或是她的室友们在一小时内已接待了几十拔男同学,虽然来的人都故意显得公事公办或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丽丽她们还是感觉到了这几十拔同学的不自信和平凡,并为此她们3栋302全体女同学对他们的到来没啥特别的感觉,只有这位代表4栋402的中文系的李同学让姐妹们表面上装得不太在意,心里都有了一点涟漪,李同学算是J大一位响当当的帅才子了,以诗歌见长,又是“南华文学社”的社长,校报上正连载着他的小说《雨季的校园》,他不像那些个文人不修边幅、头发凌乱,显得放荡不羁、与众不同的样子,而是一种阳刚的干净,夏天一件白衬衫,冬天一件呢子大衣,一条围领,整个人风度、气质还是挺迷异性同学的王新雨。更可喜的是:J大的一号风云人物------王新雨就住在4栋402室。

  男生宿舍的“卧谈会”的开场白通常是“从某系的系花说开去”,了解得更细的还知道某个“系花的座右铭”,那年月,“座右铭”这个词非常时髦,它是对人生励志的一种鞭策王新雨。赵大宝有几回都准确的打听到了好几个“系花的座右铬”,诸如“人生的道路是漫长的,但紧要的关头只有几步,特别是人年轻的时候;奋发吧,从你踏入十八岁的第一天开始;青春无悔、知识无价。”等等,有一回,他让大家猜一位“系花的座右铭”,大家收罗了古今中外的格言猜了半天也没挨上边,赵大宝嘟囔一句:“别理我,烦着呢。”并深刻指出这就是那位系花的“座右铭”。说着说着,然后大家互相交换的点评一下自己班的“头子(女生长相)”,有没有发现新“头子”;而女生宿舍的小秘密一多半是从“想王新雨开始吧”。

  蜂拥而至到丽丽宿舍的男生事情的起因源于昨天上午丽丽所在的寝室在公共广告里贴出的一张海报,丽丽所在的寝室是J大男生最最向往的地方之一王新雨。

  丽丽的寝室是这所大学著名的新一届“校花”、“系花”“班花”这三朵金花的所在地,而且酝酿这几朵花的花圃是外语系,外语系的女孩经过近十年一代又一代的拼搏和努力已经击败了中文系、新闻系甚至是艺术系的女孩而独占这座大学的“楚翘”,外语系得分最后一位的女孩到了“高佬”黄所在的数学系一定是排在“Number one”王新雨。

  丽丽经过一些男生的打分以“室花”的称呼排在列“校花”、“系花”、“班花”之后的第四位,可丽丽却自以为与“校花”思佳从综合素质上来看不相上下,过去三国有男人的智慧是“即生渝、何生亮”,现在一室中女人的容貌是“即生丽、何生佳”呀王新雨。

  丽丽的寝室要招聘友好寢室了,她们对外发了幅海报贴子内容是这样的:“今有八个‘零件’,或亮、或暗,为寻一份真挚的友谊和友谊中的真挚,特公布姑娘们的寝室号码,有应聘者面谈、信谈皆可,截止时间当晚王新雨。祝君好运。”

  落款是:全体芳华王新雨。

  这份海报在没有网络和E---Mail的昨天,在当时的J大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于是男孩子们各舒文才,各显神通并引发了本小节开头的一幕,至于为什么那么多男生于一小时之内都突破了防护森严的女生宿舍,这是因为他们对当时当班的女宿监张姨扯了一个弥天大谎,说是接到了后勤管理中心的通知,请张姨去三公里外的校办工厂开会,商议有关像张姨这一类人士临时工转正的事,张姨兴奋不已,即未请假,也未请人代班,穿着一件平时舍不得穿的褂子急冲冲地出门了王新雨。

  男生愚弄了张姨,女生愚弄了一大堆男生,那一天子夜的钟声敲响了最后一下的时候,许多人顿然醒悟,4月1日过去了王新雨。

  4月1日是西方人过的愚人节王新雨。

  4月2日的早晨,鸟雀与曙色吵扰了丽丽的心中的梦,当然是淡淡的浅梦,她照例手执一册走向校园幽径,喁语小读,沉呤默念,猛然又一觅枝叶间闪过那个人的身影,丽丽感到受穹、紧张,还有一丝莫名的喜悦王新雨。

  丽丽暗暗告诫自己王新雨,我该引他说些话,怎样开始呢,说声“你好”,说得清楚吗,说声“对不起”又没有遭他惹他,故意“哎哟”一声把脚扭伤,可自己所在的这一小片地平坦得一塌糊涂,把手绢故意抖落,这方法太陈旧,唱一首英文歌曲引他注意,可丽丽唱得最好的一首英文歌曲是以低沉的“I Love You”开头的,丽丽实在是开不了口,给他一个无心的微笑,更糟,那简直是轻佻,还是一幅无所无畏的面孔,杀杀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气,那岂不是物及必反,心中却又幻想着,他慢慢地踱过来,用低沉的声浪向自己轻轻述说:“同学,我们给你请求结为友好寝室的信件收悉了吗?另外,我们俩个人能不能从友谊的角度往纵深发展呢……”

  有点外形、会写点诗的男孩就这么招人多思吗?何况是像丽丽那样矜持的女孩王新雨。

  丽丽决定还是给他一个微笑,这微笑混合着羞涩与不安,脸颊也会泛红的,这才是少女的美丽与媚,然后就和他在这个看似普通而又可能点亮丽丽的大学的梦的早晨,从昨天那封维美的接交信始谈,到最后以共同探讨些清逸幽伤的诗词结束王新雨。在这春的季节里,一同共织春梦,然后到了不久以后的月色小圆的夏夜,依靠在他坚定的胸怀里说些痴语梦话,啊,丽丽通过一早晨的遐想,醉了。

  果然,蟋蟋索索的响动,丽丽一瞟,那男生果真窘迫向前,自丽丽背后停下,丽丽期待着他一声轻轻的呼唤,果真她听到一声结结巴巴的话语:“同学王新雨。。。。。。”丽丽用微笑的面孔对着他,鼓励他大胆地说话,那男生终究发语:

  “同学王新雨,你是坐在一棵毛辣子虫下……”

  什么,丽丽先是脑海里掠过一片可怕的情景,赶紧本能地往前一跳,手里的书却跃入前面的小湖王新雨。

  “哎呀王新雨。”丽丽和那男生同时惊呼,《大学语文》的封面在水面停留了几秒还是打着转沉入湖底。

  这算什么,赔了笑脸又丢书王新雨。丽丽想。

  “你是大一的王新雨。”李志坚望了望已经与淤泥为伍的书。

  “大二的,”丽丽边说边认为自己肯定是看上去太清纯了王新雨。

  “这本书我有,我记得我是大一的时候学的,哦,对了,这门我们的专业课应该是其它文科系的公共课,是在大二时学的王新雨。”

  “到时候我找找这本书,派人给你送过来,你住哪个寝室?”李志坚说王新雨。

  “3栋302”丽丽说完王新雨,看李志坚并不太大反映,就补充了一句:

  “昨天,好像是你到了我们寝室,并向我们递交了要结交友好寝室的 王新雨。”

  “信是我接的王新雨。”丽丽又补充了一句。

  “哦,你是外语系……”本来李志坚脱口而出的完整的一句话是“你是外语系思佳那个寝室的”但考虑到每次他一报出寝室号,老有男、女同学脱口就是一句:“你是王新雨那个寝室的”自己心头的微微不爽,于是他及时刹车王新雨。谁让李志坚只擅文彩,而王新雨“唱歌、打球、辩论、演讲”这些出风头的项目无所不精呢?

  “哦,你们一进一退可都想好了,碰到像我们这样才子云集的寝室你们全体芳华就顺理成章地与我们结为友好寝室,碰到丑男打堆的宿舍你们就说愚人节给大伙开个玩笑呢?”李志坚一改平实的语句开始妙语连珠了王新雨。

  和平凡的女人就用平实的语句,和赏心悦目的女孩就用跳跃的语句,这是李志坚和女同学的交流原则王新雨。

  眼前这位女孩虽不说上是赏心悦目,但也属于中、上品,更何况她还是“校花”思佳的室友,怎么着也得留下好感王新雨。

  “你们的招聘海报写得真好,特别是落款‘全体芳华’,让坏人想入非非,让好人浮想连翩王新雨。”

  “哈哈,不愧是‘大才子’,一开口就让人神清气爽王新雨。”

  “哦,你知道我,你了解我不堪回首的过去王新雨。”李志坚装着惊诧的样子。

  “哈哈王新雨,应该是无比辉煌的过去,引用阁下的创作的《中学和大学》中的一段诗词吧:

  结束了 子夜钟声 伴我入梦

  结束了 一腔热血 催我早起

  结束了 去日苦多

  开始了 何位佳人 入我梦乡

  开始了 一夜卧谈 给我眠晨

  开始了 美妙前程”

  “哦王新雨,美女加才女,初识从视觉的角度来盼断觉得你是位美女,初聆从听觉的角度来推论觉得你是位才女,美丽和智慧这一对矛盾的东西为什么在你身上结合得这么完美?这首诗还未公开发表呢,只是登在我们班墙报的一角,而且还未曙名呢?”

  “哈哈,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当然,我也是猜那首诗是你写的,什么是‘初聆’?”丽丽扬起了天真的脸,并且侧对着李志坚,因为很多姐妹告诉她,她的侧面比正面更好看王新雨。

  “初聆就是初次聆听王新雨。”

  “哦,哈哈,有意思王新雨。怎么大才子没有经过一夜的卧谈过一个眠晨,一大早就来此地寻觅创作的灵感了。”

  “灵感没找着,却遇上邂逅了,我们应聘上了吗?”李志坚问王新雨。

  “你们的应聘信写得真好,是你这位大才子,还是全才王新雨的杰作?”丽丽并没有直接回答李志坚的回答王新雨。

  “都不是,前两句是我们全体宿舍成员集体创作的结晶并根据古诗改编的,后一句这是我摘录了一位无名诗人的一句话王新雨。”

  “月落人廖星满天 三栋四栋对愁眠 ;愿一根轻轻的情愫将两个世界拉近王新雨。”丽丽和李志坚异口同声。

  “还有王新雨的那首诗可真棒,‘四栋,离五栋很近,离三栋很远王新雨。’,王新雨怎么那么多才多艺,干什么都是一流的,不,简直是超一流。”丽丽只知道男人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另一个女人好,却不知道她同样也不能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另一个男人好。

  “这是他模仿诗人顾诚的诗写的,顾诚的诗我们知道那一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还有这一首也是挺棒的王新雨。”

  “是什么?”丽丽已走到李志坚的另一面,又给了他另外一个侧面王新雨。

  “我看云很近,我看人很远王新雨。 地上的人,特别是熟悉的人跟熟悉的人之间的距离是多么的近啊,可人心与人心之间的距离又是多么的远啊,而天上的云,陌生的云离我们是多么的远,可我们一抬眼就能望着他,云常给我们无私的奉献,云,离我们是多么的近啊。”

  “哇,Good Good Very Very Good,诠释得真精彩!”丽丽拍起了手王新雨。

  李志坚也记不清是多少次对着不同的姑娘说着这一相同的话题了,但每一次他都能得到高矮胖瘦、美丑不一的各种姑娘的惊叹王新雨。人说对不同的人说着相同的话是一种痛苦,看来到了李志坚这里未必。

  “多美的意境啊,当寝室的灯一盏一盏地熄去,落夜下的学子有多少欲语还羞的话语,多少朦朦胧胧的想往,这一切都只能带入深深浅浅的梦乡王新雨。”丽丽有着无限感慨。

  李志坚无语,立马创造出了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氛围王新雨。

  “你们的落款‘一块土壤’是啥意思王新雨?”

  “全体芳华再灿烂,她们终将投向土壤的怀抱王新雨。”

  每一个女人一生中都可能过过一个幸福得要死的夜晚,但像丽丽这样能有一个想像绵绵的早晨是相当罕见的王新雨。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的弟妹丽丽在一个无所事事的事业单位里,百无了赖地在一个下午读到了我写的这一章节,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突然觉得接下来的,日日觉得寻常的黄昏竟然有了几分诗意王新雨。)

  “你们各位的文韬都没有问题,我们还想考察考察你们的武略王新雨。”说这句话的时候丽丽和李志坚已经在生物园里走了第三个来回了。

  “怎么还有别的寝室跟我们竞争吗,我们一定会齐心协力,八个人总共十六拳出击,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王新雨。”

  “哈哈王新雨,那到不必,我们给你们一个月的考察期帮我们姐妹打开水,行吗?”

  “哈哈王新雨,考察期太长了……”

  “你们寝室那个一天到晚,在校园的哪个角落都能看得到的,叫什么宝的王新雨。”

  “赵大宝王新雨,他怎么了?”

  “他总是拎着碗站在开水房回女生宿舍的必经路上,向漂亮女同学讨开水喝,真讨厌,本姑娘就被她讨过四次呢?”丽丽说着嘟起了小嘴王新雨。

  “才四次,思佳同学都被他在路上拦截了几十次王新雨。”李志坚看丽丽前面提到了王新雨,就以牙还牙地提起了思佳。

  “哦,是吗,我躲掉了他好多次王新雨。”丽丽不服气地说。

  “唉,书要借给我啊,考完了试我会还的王新雨。”丽丽可没忘了正事。

  “行,《围城》里说一借一还两次机会王新雨。”

  “你,我只是知道‘借物要还’的朴素哲理,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有了那么丰富的想象王新雨。”

  “我们寝室后天有个‘Party’,想全方位考察一下你们寝室的这些男生王新雨。”

  “我代表我们全体寝室的白马王子应邀出席好吗王新雨?”

  “哈哈,最好是万马奔腾王新雨。”

  毛辣子虫树静静地听着风里隐隐约约传来的这一男一女的对话,这颗树算是什么呢?是他们初恋的使者,是他们相爱的红绳,是他们结合的证物王新雨。

  反正从此以后,丽丽是再也不讨厌毛辣子虫树了王新雨。

  “高佬”黄在交易完袜子后王新雨,迅速地冲到洗脸池用凉水冲了一把脸,马上带着两只碗像食堂奔去,一边小跑一边想着个问题:“人的身体构造是怎么回事?老年人事情不多、时间充足,怎么睡也睡不着,年轻人事情太多,时间紧张,怎么睡也睡不醒?”

  现在的学子是幸福的,带着一张卡往餐厅去就行了,吃完饭把嘴一抹,把领用的餐具往就餐处一放就OK,我们那时可不行,去食堂之前得带好碗筷、勺子,饭菜票,用膳完毕还得把碗洗干净再带回寝室,当然带碗筷的好处就是路上如果碰上了一个漂亮女同学就用勺子敲敲碗,算是打个招呼吧王新雨。

  期中考试快来了,这一周来,他已经承担起帮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早晨打饭的任务,自从“高佬”黄踏入大学后就彻底地松了一口气,结果大一的基础课程像《数学分析》之类的学得不太好,到了大三像《概率论》这样的课他就在“坐飞机”了,他又是在学得最苦的数学系,从第一个寒假开始他就与“第二次考试(补考)”结下了不解之缘,每学期都有一、两门课挂“红灯”,这还是他在全班同学的帮助、个别老师的手下留情的情况下才可能有的战况,考试的最后一个星期,“高佬”黄彻底没有了平时的神气活现,他向学习好的、他学号附近的同学露出最最讨好的笑脸,只要是学习以外的事情他都帮着解决,(一个学生,学习内的事情不管,专管学习外的事情)目的也就是在考试中这些同学能照顾一下自己,每考一门他基本上都得往老师家里跑,承述各种原因来强调他这门课没有考好的理由,希望老师看在他“平时学习努力的情况下”放他过关,并且常常顶着一头的雨水带着大伙儿给他集资买的两盒烟在老师的宿舍门外徘徊,收获的是老师“少壮不努力 老大徒伤悲”的语重心长的教诲王新雨。平时的大学生活“高佬”黄过得可尽是风花雪月的夜晚,可考试的这一周的夜晚“高佬”黄常常是在恶梦中惊醒,平时那些闯入他梦中的缤纷的女同学纷纷替换成了一个个严厉的男教师,“高佬”黄常常在梦中大叫“过了,我过了。”或者是“完了,我完了”,醒过来喃喃自语:“幸好这只是个梦。”

  《再回首》这首歌刚刚流行,假期复习功课准备补考,好好的对这些功课“再回首”吧王新雨。

  每次过完一个痛苦的假期之后,他每个下学期的第一个星期总是坐在教室的第一排,每本专业书的前三页都是翻得稀哩划拉,后面一、两百页却永远栩栩如新王新雨。过了一个星期,色彩斑斓的大学生活又让我们“高佬”黄“涛声依旧”了。

  我们那时每门必修的专业课的得分组成是这样的:“平时作业成绩10%,考勤率10%,期中考试20%,期末考试60%王新雨。”,所以,要想考试过关,这几个环节都得重视,“高佬”黄吸取了大一、大二的教训,准备在大三的时候通过自身的努力和外力的帮助消灭补考,和与他学号相近的前后左右的学习好的同学搞好关系是一件大事,到时候这几位同学斜一下卷子、打个手势,或者明知故问地举一下手,问一问常在“高佬”黄身边巡行的监考老师考卷上的题目的意思以起到“调虎离山”的作用。像选择题他们还总结了一套方案:摸后脑勺代表选A,因为后脑勺要垫着枕头睡觉,一枕黄粱,A恰好对应为一;摸鼻子代表选B,因为鼻子有两个鼻孔,“鼻”发音的声母是“B”,即形象又意象;把一个指头含在嘴巴表示选C,因为嘴巴张开是个“O”形,一个指头把“0”形划开即成为“C”;拽几下耳朵就是填D,因为耳朵的外形颇像个“D”。

  两句话归纳如下王新雨,“A脑B鼻C嘴D耳 中西结合勿必牢记”

  至于实在看不到的综合解答题王新雨,那只有冒着巨大的风险传纸条了,有一回,“高佬”黄班上的一位同学机警地传了一个纸条给“高佬”黄,这一举动让对着考卷一愁莫展的“高佬”黄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纸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

  “请把第三题的答案传过来王新雨。”

  还有一回,阿黄的公共课外语没过,他和各个系外语都没过关的人都坐在一起补考,“高佬”黄是属于差生里的好生,他不但自己要过关,还承担起了尽可能掩护其他同学过关的责任,事前,另外那些人打听到了补考的监考老师是学校有名的“四大名捕(补)”,监考起来特别的严历,这一行人就集体在教室的后三排撒尿,又把责任推到民工身上,把监考老师熏得离他们几米远,大伙就在那种气味中战战兢兢过关的王新雨。

  学海生涯十几年,“高佬”黄想了想还是在幼儿园的时候比较好混王新雨。

  考试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那里面的感伤在我专门撰写的一个章节《警察与小偷》中慢慢的寻觅吧王新雨。这个晴朗的早晨我们就不去多想、不用多说了吧,“高佬”黄已经走进了离自己宿舍最近的理科食堂。

   从混沌到有序,早晨的大学食堂没有中午时的那么拥挤,但还是有些大到国际新闻、小到校园新闻的消息在喧闹声中传递,高佬黄懒得去听,专心排队并很快地打好了二两稀饭、六个包子,在回宿舍的路上,为了减轻份量他就“黑虎掏心”(把包子里的肉吃了,皮扔了)地让三个包子下肚了,路上他有点为自己的智商沾沾自喜,“高佬”黄是和他们班另一位也常“补考”的同学一起承担起“擅养”学习委员这一周的早饭和午饭的任务的,“高佬”黄以早晨他可以起得来为由,说他就吃点亏负责学习委员的早饭,另一位同学乐滋滋地接受了午饭的任务,可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高佬”黄还是划算的,包子一个八分钱,三个 角肆分,再加二两稀饭,整个早餐总体造价也就二角陆分,中午光一份大排就得六角,还不算米饭的价钱呢王新雨。

   “高佬”黄的得意帐还没算完,旁边的篮球场意外地飞过了一只足球,准确地击中了他持稀饭的左手,一通“稀里划拉”,稀饭喷洒在了“高佬”黄的前胸,那只碗掉到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叮珰”声王新雨。

   那是假10号范伟率领几名替补在篮球场上踢几个人的小场子足球,他们以篮球架为球门正踢得不亦乐乎,范伟亲自主罚了示范式的直接任意球,以偏出球门八十多度的方向向“高佬”黄奔来王新雨。

   范伟一直很羡慕王新雨的那只“黄金左脚”,“五一”以后,一年一度的“校长杯”足球联赛就要开始了,在刚刚过去的三月里,整个南部地区高校足球联赛的决赛在J大举行,J大在南部地区一直和邻省的K大在德、智、体各方面争夺着“老大”的位置,大一的时候南部地区高校辩论赛的总决赛就是在K大和J大之间进行的,J大以微弱优势获胜,大一的王新雨作为整个南部地区参实赛选手中唯一的来自理科系的新生参加了比赛,并被评为“最佳辩论手”,大三的时候,这两所大学的足球队又在足球场上狭路相逢了,又是王新雨的一记内旋加外旋的任意球让J大夺得了冠军,让自己又被评为“最佳运动员”王新雨。

   这一冠军荣誉让足球在J大热得不能再热了王新雨。

   人比人气死人,范伟一路踢下来,除了做稳了班队的主力的话,校队的边都没摸上,只在系队的比赛中替补出场过两次,而且这两场比赛的氛围是一次他们法律系已经提前小组出线,一次已经提前小组被淘汰,如果大三的话,他还不能作为系里主力登场的话,他的足球生涯有可能就会提前结束,所以,范伟想起了“勤能补拙、笨鸟先飞”的古训,练得愈发刻苦了王新雨。

   范伟还有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梦想:若干年后,他带着他的儿子“小范伟”故地重游,他指着足球场上的其中的一个地方,告诉儿子他父亲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过五人、斩六将,于此地将球打入,挽救了整个足球队王新雨。

   看他这一脚,恐怕要再练一万脚,才能把这个梦想说出来王新雨。

   “高佬”黄气不打一处来,但看看是范伟的杰作,也只有无奈地摇摇头,只得拾起碗重新往理科食堂跑去,远远地还听范伟在对着一帮人吹呢:“没事,凭我在J大的威望,发生这种事情,对方是即不感怒也不感言的王新雨。”

   “那是,那是,范大哥你再重新秀一脚试试王新雨。”几个大一的毛孩又把球拾回来重新摆好。

   这是一个平凡的校园的早晨,这是一个勤学苦练的早晨,这是一个诗情画意的早晨王新雨。

  三.人生若只如初见

  陈晓春学的是哲学,什么是哲学呢?哲学就是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式、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总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王新雨。

  去了个没啥意思的地方,人们通常会说:“去了跟没去一样王新雨。”读了哲学,有些人会说:“读了跟没读一样。”

  这话不一定对王新雨,对于大部分碌碌无为的人来讲,难道可以说:“活了跟没活一样吗?”

  十八岁的陈晓春骑着自行车于九月一日这一天来到了热闹非凡的J大王新雨,一年一度的迎新是每座大学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各系办的系旗迎风招展,给人以“火红的旗帜、火红的青春”到处都是火辣辣的感觉,各个系的墙报出得五彩缤纷,各社团的加盟的邀请让人看得眼热心跳,像什么“文学家的摇篮------南华文学社等着你;心灵驿站------小雨诗刊社和你一起听雨;在学雷锋的过程中逐渐成为科学家------无线电兴趣小组免费为你服务;不妨过一个‘天、地、人’合三为一的夜晚,‘哲学沙龙’今晚7点在离女生宿舍3栋最近的一间教室举行……”偶尔闪过几个穿校队衣服的人引起了全体新生的尊重和注目,一大堆漂亮的姑娘在操场上跳健美操展示着“青春的美丽”和“美丽的青春”,让有野心的男生产生“我要认识她们”和有志向的男生生出“让她们认识认识我”的想法,一个长相一般的女新生发出:“这些学姐她们跳得多棒啊”的感慨,一位自认为有气质的女生接话:“好像几个动作不太规范,应该是连扭六下胯,怎么才扭了五下……”

  一客车一客车的新生和一卡车一卡车的行李接踵而至,还有少数的几辆小车泊在一隅,下来得是有点神气活现的主儿,也有为数不多、像陈晓春这样坚决不要父母护送,自己就骑着自行车来,自认为已经独立了还要“解放全天下”的本城的都市男女……父辈们无论贫富贵贱如何,来这所大学的学子们目前可都是处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法掩饰的幸福王新雨。哦,大学,这可是无数个人“梦,开始的地方。”

  “听说大学里没有固定的教室,上什么课得自己找教室王新雨。”

  “还听说大学里不排座位了,那我想跟谁坐就跟谁坐,我天天要和‘班花’坐王新雨。”

  “问题是人家愿不愿跟你坐王新雨。”

  从风中传来的一听就是一对大学新生的对话王新雨。

  陈晓春是属于“玩深沉”的一类人,“沉默是金”是陈晓春的座右铭,“言多必失”是他家的祖训,但他无论从内心还是外表上来说,对别人的玩笑和多语也不排斥,陈晓春从外形上看与“杜丘”还有几分形似,只是腿短了许多王新雨。

  陈晓春并没有着急报到,他骑着自行车驮着行李、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沿着各系的报到处转了一圈王新雨。他一语未发,没问一个人通过观察就基本搞清了报到的流程,先到系办交“入学通知书”、登记、交照片办三证:学生证、医疗证、借书证、领寝室钥匙放行李、去医院体检,去总务处买饭、菜票,一条校园的小路上热热闹闹摆放着脸盆、脚盆、热水瓶、饭盒等生活日用品……卖书的的摊前热闹非凡,买书的人挤得不亦乐乎,有一个汗衫上满是破洞的学生用双手捧着一摞书,又怕书掉了还用下巴勾着的形象给陈晓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位长着根雕一样面庞、足瞪一双解放鞋的农民伯伯用扁担挑着两大堆被子、蚊帐、铁桶、之类的用具精神焕发地在人群中走着,后面跟着一位低着头的穿圆口布鞋的山里伢子,他着一身簇新的布料做的衣服,衣服上沾着一身的尘土,心里装着一生的想往王新雨。

  “爆米花爆吗?(报名在哪报)”,老农问着两位走过身边的新潮男儿王新雨。

  两位调皮的男生经过耐心地与老农攀谈,终于理解了老农的意图,很热心地为老农做了指点,老农和伢子经过一小段的快速奔跑,却走进了公共厕所王新雨。

  陈晓春停好自行车,从后座上卸下简单的行李,报到手续他已办好,就拿着刚发的钥匙直奔四栋四楼“4-402”寝室王新雨。

  挟着行李,陈晓春一口气就“咚咚”地上到四楼,年轻就是好啊王新雨。

  寢室的门锁着王新雨,门口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现在看上去陌生,但接下来会在自己的一生中将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八个名字,他们是:

  王新雨(计) 李志坚(中)范伟(法)陈晓春(哲)

  赵大宝(生) 李永强(外)刘康(物)黄楠南(数)

  陈晓春喘了一口气,又静默了一秒,拿着钥匙缓缓地开门,心里想:“我的高中之路走完了,我的大学之门要开启了王新雨。”

  上午的阳光洒满了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四间上、下铺的床,八张桌椅有序地摆着,这个曾经无数前辈们喧闹过的地方在此刻却是这么静静地候着他王新雨。

  陈晓春喜欢这种意境,环视整个寝室他看见了临窗的下铺的床沿上贴着他的名字王新雨。

  小说和电影《女大学生宿舍》他在读高一的时候都看过,那里面有一个情节他还记得,那也是开学报到的第一天,一个山里来的女大学生和一个干部子女为争夺下铺而演绎了一段故事王新雨。看看我们的J大多好,做事多仔细,组织决定就把上、下铺的纷争给解决了。

  上铺的主儿组织上给他安排的是王新雨,对铺是李志坚,真是太好了,陈晓春将来的生存境界是“头降喜雨,面对坚强王新雨。”

  陈晓春用半个小时抹净了床,挂好了蚊帐,铺好了床单和草席,并在四楼的整个走廊走了个来回,最后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扔进了挂着蚊帐的小天地里王新雨。

  刚才走过的许多寝室,门口都贴着八个响响亮亮的名字,只是他们的名字后面都没有像陈晓春他们的名字后面那样加着个小括号,陈晓春的名字后面的小括号里是个哲字,标明他来自哲学系,依此类推,王新雨来自计算机系,李志坚来自中文系王新雨。。。。。。一个寝室八个人,四文四理,分别来自不同的系,这也挺好,五湖四海,兼收包容,大学四年可以耳濡目染其他系的许多东西,这一点特别是对搞哲学的陈晓春来说很重要,可为啥别的寝室都是本系的在一起呢?陈晓春想着这个问题。

  “是郭间吧(是这间吗)?”门口响起了本地方言王新雨。

  “没错,没错王新雨。”一个胖胖的男孩和一对精瘦的父母带着一堆行李推门而入。

  “宝啊,床在这里,你歇一下,妈妈帮你铺床王新雨。”

  陈晓春从蚊帐里探出头,胖男孩已经来到了他的床前王新雨。

  “你好,你好,新同学,我叫赵大宝,你报到了吗?校办、医院我都有熟人,我带你去总务处买饭菜票吧,省得你排队,你叫陈晓春,哲学系的,你们的系书记叫刘,刘什么来着,我很熟的王新雨。”

  陈晓春握着赵大宝伸过来的手被赵大宝的热情感染着,刚刚他也在他们系的墙报前停留了片刻,浏览了一下他们哲学系的墙报,那里面有介绍,他们系的系书记确实姓刘,严谨的陈晓春记住了他的名字------刘香花,一个很土的名字王新雨。

  “有客打床惊我梦 无人伴寝入春宵”陈晓春想起了一句话王新雨。

  陈晓春是个中轻度结合的近视眼,他又不太爱戴眼镜,所以看人睹物常常是“凝视”的状态,他就凝视着由远而近来到他面前的圆圆的赵大宝王新雨。

  赵大宝不管为他忙前忙后的爹妈,一屁股坐在了陈晓春的床边,准备像韭菜那样落锅就熟地开始聊天王新雨。

  陈晓春微微有些不快,他算是个有“洁癖”的人,尤其是不喜欢别人坐到他的床上王新雨。但他也不反对别的男人的窝蹋甚至是不修边幅,(陈晓春家就两兄弟,他和哥哥在家里住一间房,哥哥的床除睡觉外还兼了其它的很多功能,整个床可以说是凌乱不堪,而他的床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就像他的寡言也不讨厌别人的多语,但这有一个原则:他不侵犯别人的领空,也不希望别人过多地到自己的领域里来。

  陈晓春后来想了个办法,只要在他自己不在床上的时候,他就往床上的几个显眼的地方洒上十个图钉,这一下,人家还真不敢再碰他的床了,有一回,他周日回家,照例洒出十个图钉守护着他的床,侍周日晚上他回来后,他收好了十枚图钉,安然地宽衣就寝,不多会儿他翻了个身,发出了一声惨叫,一枚图钉狠狠地扎了他一下,陈晓春是个严谨的人,安放和收取图钉绝对不会多一枚、少一枚,嘿嘿,有人恶作剧地放了十一枚图钉王新雨。此是后话,咱暂且小提一下。

  “刘什么来着,刘什么来着,”赵大宝还在自言自语王新雨。

  “刘香花王新雨。”陈晓春说出了见到赵大宝的第一句话。

  “对,对,她是我拐了弯的亲戚,是我的表姨呢王新雨。”赵大宝说

  “你也是本市的?”赵大宝又起了一个话题王新雨。

  陈晓春点了点头,心里想这位同学接下来该问他是哪个中学了,中学里又有谁谁谁是他的哥儿们、姐儿们了王新雨。

  “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是一个系的又住在一起吗?”赵大宝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王新雨。

  “不知道啊?”陈晓春心想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并渴望得到答案呢王新雨。

  “我们和那些兄弟”赵大宝指了指另外几个空铺王新雨,又接着说,

  “应该都是本市的王新雨,你知道吗,本市户口在五公里以内的考入J大的学生本来是一律不安排住宿的,你想想没有住过寝室的大学那叫读大学吗,读个走读的大学那有啥意思,后来,我就找了个总务处的亲戚,人家就给我安排了,”

  “哦王新雨。”陈晓春点点头。

  “但也不能安排我一个啊,总务处就干脆把读这所大学、家住本市的同学一块给按排了王新雨。”

  “这就有了今天像我们这样的混合寝室王新雨。”

  “你总结得太好了王新雨。”赵大宝很哥儿们地拍了一下陈晓春的肩。

  “你是生物系的?”陈晓春有点喜欢上了滔滔不绝的赵大宝,就明知故问王新雨。

  明知故问是拉近关系的一种表现形式王新雨。

  “对,这可是下个世纪、也就是二十一世纪最流行的学科王新雨。”

  “看来赵兄是过去的五千年全部知道,将来的一百年也尽在掌控啊王新雨。”陈晓春的特点是随着交流的深入,总能总结一个人的特点。

  “过奖,过奖,最多只能说过去、现在和将来本人略知一二王新雨。”赵大宝很谦虚地应答。

  赵大宝是属于典型的“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类形的人,夸张点说,大学四年,他说掉了他们整个生物系的学生说话总和的一半,虽然大部份是无恶意的大话、正确的废话,但“搞掂寝室这通来龙去脉的话”还真不假王新雨。

  “宝啊,捂丈了(搞好了),”应该是赵大宝的老爷子在说话王新雨。

  “叔叔、阿姨好王新雨。”陈晓春赶紧过来说话。

  “好,好,我屋里的宝以后就麻烦你照顾他了王新雨。”老爷子笑着对陈晓春说。

  “到了礼拜天,你就跟宝到家里吃饭王新雨。”老爷子很热情地说,

  “这,”陈晓春有点受宠若惊了王新雨。

  “另外王新雨,还有,在这里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在某某局当科长,我儿子在你们管段的派出所工作?”

  “你儿子?”陈晓春看了看赵大宝王新雨。

  “那是我哥王新雨。”赵大宝说。

  再聊一会儿,赵大宝的爷爷是地主还是贫农陈晓春都应该知道了王新雨。

  “走吧,”赵大宝的妈妈说王新雨。

  “到家里吃饭,到家里吃饭王新雨。”赵父又一次发出邀请。

  “我就是这里的人王新雨。”陈晓春说。

  “哦,好,好王新雨。”赵父边走边说,又嘟哝了一句,

  “小车怎么不让进宿舍王新雨。”

  有其父必有其子,陈晓春心里想王新雨。

  这一天王新雨,陈晓春和赵大宝按先后顺序分别迎来了结伴而至的青春和阳光的王新雨和黄楠南这一对中学的同学,现在的大学的室友,有点气质的李志坚,带着耳机说着“Hello everyone”的李永强、颠着足球(最多只能颠五下)的范伟,都是同一座城市里有着相似成长经历的年轻人,大家都经过“黑色的七月”的拼搏成了“天之骄子”,共同迎来了“红色的九月”又共处在一室中,是多么的幸福无比啊!

  毕竟是学生,离高老结束也不久,大家又考上了这所重点大学,于是就很快地聊到了分数,理科中王新雨最高,赵大宝最低刚刚踩线,文科中李志坚夺冠,范伟垫后王新雨。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原来中学的时候我们只是白天相处,夜晚分开,现在我们的大学时光可要日夜相处了王新雨。”黄楠南高兴的四肢乱舞。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的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 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 金榜题名时’,金榜题名时咱有了,洞房花烛夜那是以后的事,你说我与故知同处一室这叫啥,这算啥?”黄楠南又问王新雨。

  “故乡遇旧爱,旧爱不太好,一室两故知,怎么样?”李志坚说王新雨。

  “好,言简意赅,一室两故知,还有六位新朋王新雨。”王新雨一开口,就让人觉得他挺全面,而且还是不经意地流露。

  “你们知道吗,王新雨可是我们学校最全面发展的学生,球打得棒极了,在刚刚给束的全省中学生智力竞赛中他代表我们学校拿了第一名,以后大家就会慢慢知道的王新雨。”黄楠南实事求实地说。

  “哦,晚报上登过你的名字,我听我们班代表我们学校参赛的同学说,那个叫什么雨的太厉害了,原来是你啊!”赵大宝在那大呼小叫了王新雨。

  那年头的智力竞赛可谓是如火如荼,就像今天的“开心辞典”、“幸运52”,人气极旺王新雨。

  “只来了我们五位新朋,连你们两位故知总共是七位,还有一位呢?”范伟说王新雨。

  话语刚落,一位头发微秃的、看过去比这群男生大五、六岁的男士背着手、挺严肃地走了进来王新雨。

  大家停止了喧笑,从外形上判断此人应该是位老师,或是哪个班的班主任,可得给人留下个好印象王新雨。

  “老师,请坐,请问你找哪位?”赵大宝问王新雨。

  “刚才我在五栋物理系的寝室找了一圈,没找着,后来到系办问了一下,结果在这里王新雨。”来人对赵大宝说。

  那人说完掉头就走了王新雨。

  “这应该是刘康的班主任,”赵大宝说王新雨。

  “不对,应该是刘康的家长,班主任应该大体知道每个班的寢室分配王新雨。”范伟说

  “我看是刘康的哥哥吧,这人看过去与我们总没有相差两代吧王新雨。”李永强综合分析了赵大宝和范伟两个人的话得出结论。

  “从气质上看,可能是宿舍管理员王新雨。”李志坚补充了一句。

  五分钟后,那人运上一堆东西,其中有一对哑铃,并引人注目地背着一把吉他王新雨。

  吉他常常是和青春俊朗地男生相伴的,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位像电工师傅的人的背上王新雨。

  大伙儿赶紧上去帮忙王新雨,七七八八地把东西安置好,此人喘了一口气,向大家伸出了手:

  “大家好,认识一下吧,我叫刘康王新雨。”

  “你好,你好王新雨。”

  “你复读了几年?”赵大宝上来没头没脑地问王新雨。

  “复读,没有啊,我是应届的王新雨。”刘康回答。

  那为啥年纪看上去那么大呢?赵大宝没在接下来问了,但和其他人一样都存着疑虑王新雨。

  “这是你的吗?”范伟指着吉他又上来问王新雨。

  “对啊王新雨。”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晴”正好不远处的冷水澡堂里传来了变了调的歌声王新雨。

  “请刘同学来一段吉他弹唱,给我们‘大学的第一天’留下难忘的印象王新雨。”李志坚说。

  “掌声鼓励王新雨。”赵大宝带头鼓掌。

  “我弹得不好王新雨。”刘康边说边把吉他抱在了胸前。

  “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转个不停,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他这一唱,澡堂里的那位立即闭了嘴,浑厚而深沉的男中音穿过“4-402”室,飘满了一走廊,最后演化成“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的寝室大合唱王新雨。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4-402”寝室的人真正理解了他的深刻内涵王新雨。

  他们就这样相识了,人生若只如初见啊王新雨。

  一周之内,这群人已经无话不谈了,一个月之内,也互相都有了外号,也把最光彩的形象经过互相吹捧而在寝室以外高大了许多,而把最暗淡的故事经过互相讽刺而在寝室之内渺小了不少王新雨。

  一个月当中,“蛮子”刘康的六弦琴经过这群爱艺术的人频频抚摸变成了三弦琴,闲人赵大宝竟然能在教工食堂吃上饭菜了,“高佬”黄的自行车后座上载过三个或三个以上不同系别的、不同年级的学姐学妹,范伟据自己说系足球队正在考察他,“托福”李Sir也是据他自己说他成了“英语角”的王子,诗人李志坚在校报上发表了处女作,陈晓春的一篇论文有可能在更高一级的学报采纳,更可喜(或是可悲)的是他们收拾了“J大的第一条罗汉‘短脚’之流”王新雨。

  王新雨除了与“短脚”的一仗给他光彩无比的大学新生涯有了点瑕疵外,他应该算是J大最耀眼的一颗新星了,新生演讲赛他以华美绝纶的锦绣文章、一气呵成的演讲风格,帅气十足的阳光外形拿了个第一,“三好杯”篮球赛他们计算机系始无前例地拿了冠军,校足球队已经请他加入,接下来的南部地区高校辩论赛总决赛经过一轮又轮的淘汰,总决赛马上就要在J大与K大之间进行了,王新雨已是少年当家,做上了主辩手的位置王新雨。

  看官莫嫌,我实在是对以“我”为原型的笔下的王新雨太钟爱了,所以在前面不长的篇幅中反反复复地介绍王新雨那点“丰功伟绩”,就像当代文学的泰斗鲁迅先生前前后后地描述“闰土”先生,现代文学的大腕王朔同志地碟碟不休说着“方言”同志一样王新雨。

  “托福”李对王新雨的其他强项都带着嫉妒似的佩服,唯有对王新雨的新生演讲赛拿了第一不太服气,常喃喃自语:“要是有英语演讲就好了王新雨。”

  王新雨他们是八十年代末期上的大学,那个时候考取大学是他们基本上唯一的出路,因为你哪怕是考上了中专,毕业了那也是国家干部身份,所以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王新雨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本省的重点大学,时代还赋予了他们一个雅称“天之骄子”王新雨。

  入校那年,正赶上他们学校建校五十周年,学校里有一项活动是评选校园“十大风景”王新雨。像挺拔的文科大楼,雅致的生物园,怡人的秋水湖,这些饱含着底蕴和灵气的东西都当仁不让地铁定入围,可广大师生选来选去只能选出九件风景达成共识,未有太大争议的作品,这个时候‘贝妮、贝妮’的声音己经贯穿了王新雨他们这些大一毛孩的耳膜,所有学生私下达成一致意见,要把贝妮作为第十大风景给选上去。王新雨渐渐知道了,贝妮是高他一届的学姐,新闻系新闻专业的班长,是市领导的千金,是集“校花、系花、班花”于一身的一朵美丽的花。

  据赵大宝的“校园每日快讯”报道:某年某月某日从子夜十二点起,一位看不清面目的男士,彻夜在楼下高喊她的名字,影响了3栋整个女生宿舍的休息,为此楼上倒下了一百多盆洗脚水;在过去的日子里的某一段时间,一位富家子弟遍寻了校园写手,花了几顿饭、几条烟的大本钱,采用联合组稿的方式专门为了她,写了几万字的情书却没有得到片言回复;在我们苦读高三,向往学府的日子里,有数十位对她“单相思”的男士,只要见了面都要互相敌视,那真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绿”,这还是文雅的,上周的二位打得头破血流在医务室缝针的人起因也还是她;昨天还有一位为了看她的背影,直接撞在电线杆上,听说还有看她,看着看着掉进了冰冷的湖里王新雨。

  不容易啊,要知道我们那时还生活在含蓄的八十年代王新雨。总之,谁要是和她好,一定会激起全校男士的公愤,像我赵大宝这么优秀的男士爱上她,人家一定会认为我是堆牛粪,牛粪就牛粪吧,好歹我还是块肥料,像范伟、刘康之流恐怕连马粪都算不上。这是赵大宝的总结。

  “不过她人挺好的,我常常在开水房回女生宿舍的必经之路上伸出碗来向一些女同学讨水喝,以解口头和心头之渴,那些漂亮一点女同学给是会给我点水喝,但无一例外都会翻一个白眼给我,有几回被我讨了二次水喝的女同学见我拎着碗迎她而去,竟绕道而走,娘的,真气煞我了王新雨。”

  赵大宝就是这样,常常是大话中真实地隐藏着自损形象的实话王新雨。

  大家边听边笑,刘康差点把一块排骨没吐骨头就直接吞了下去,说这话的时候一圈人正在寝室里围着书桌吃午饭呢王新雨。

  “Go on”托福李SIR常用简短的口语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王新雨。

  “‘Go on’就是继续的意思,”托福李看着没反映的赵大宝说王新雨。

  “不知道那些长得‘Difficult(困难)的姑娘这几年怎么过王新雨。”托福李在那自言自语。

  “你们说上周四我碰到谁了,哦,那是一个美丽的黄昏,我和几位喜好浏览风景的各系友人正坐在三栋旁操场边的路沿上,边端着碗吃饭,边看着那些吃完饭、打好开水的姑娘们归巢呢,这时,我们的眼前一亮,一位身材高挑、气质独特的姑娘正伴着晚霞款款独行呢,我干啥都反应快,就把只吃了一半的饭菜倒掉,那里面还有好几块红烧肉呢,我可管不了这些了,我一个箭步从路沿上跳了出去,伸出碗来就讨水喝王新雨。”

  “人家给了你无数个白眼吧王新雨。”陈晓春躺在床上接了一句。

  “她半伏下身,期间还用手捋了一下大波浪的长发,缓缓地拔开瓶塞,对着你赵大宝的那只脏碗‘咚咚咚’倒了半碗水,还柔柔地说了一句‘够吗王新雨。’”李志坚接话了。

  “没错啊,泥嚷晓得个(你怎么知道)”赵大宝一激动就爱把普通话切换成方言王新雨。

  “诗人总是未卜先知的,你知道,美丽的女人是属于世界的,就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是属于全社会的一样,就许你小子在那制造各种机会接近女孩,我就不能在旁边观察观察王新雨。”李志坚又说。

  “一般说来,女孩子喜欢高大的男生王新雨。”“高佬”黄边说边站起身来准备去水房涮碗,同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矮胖的赵大宝,又充满爱怜地看了一眼矮瘦的范伟。

  “你们说了半天王新雨,在说谁啊?”刘康老老实实地问?

  “贝妮”全体室友异口同声地回答王新雨。

  奇了怪了王新雨,入学快俩个月了,王新雨也出席了不少风光场合,正逐渐成长为风云人物,竟不知道贝妮长什么样,只知道每天关灯后寝室的“卧谈会”,她是一个永恒的主题,渐渐在王新雨脑海中勾勒的形象是“端庄的容貌,高雅的气质,窈窕的身材,流利的英语口语,写得一手好文章,会拉小提琴……”

  因为JX大学五十华诞的原因,整个南部地区几十所高校的总决赛放在J大举行王新雨。决赛一共是六所高校,其他高校为争五个名额,预选赛进行得如火如荼,而J大作为东道主直接进入决赛,J大参赛的五位辩手的组成是采用了从班级、系里、全校的辩论赛当中层层选拔出来(类似于今天的海选)的,王新雨就是那个时候,作为唯一的大一的学理科的选手脱颖而出了。

  壹仟伍佰人的图书馆演讲大厅坐无虚席,过道上,窗户旁,大门口到处都挤塞着人,J大如愿以偿地和南部地区另一所著名的高校K大,一路过关斩将,狭路相逢在总决赛的战场上了王新雨。

  “4—402”寝室倾巢出动王新雨,承担王新雨的“掌托”任务,赵大宝竟然坐在了第二排,第一排可是校领导、评委啊!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K大的才子佳人和我们母校的辩手们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唇枪舌弹的搏杀终于众望所归地会晤在今天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了王新雨。”

  一位长发飘飘、气质高雅、长相甜美的女主持人一开口就把所有人的味口给吊得足足的,暴风雨般的掌声要把演讲厅的屋顶给掀起来王新雨。

  她的着装也是那么青春和洋气,一件雪白的衬衫,外罩一件蓝色的毛背心,一条刚刚过膝的黑色裙子,一双半高跟的干净的皮鞋王新雨。

  “Who is she?”坐在 台辩论席上的王新雨竟然没想到接下来的比赛,罕见地开起了小差王新雨。

  “我是新闻系的贝妮王新雨,”她还未说完话,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哦,原来是她,怪不得这么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呢!

  “下面我把双方的参赛选手给老师和同学们介绍一下王新雨。”K大的每一位选手都受到了我们学校师生的热烈而又礼节性的掌声。

  “下面我介绍一下我们母校的选手,一辩,来自中文系的大三的王新雨。。。。。。”掌声比刚才涨了百分之五十,没办法,主场吗。

  “最后我要为大家隆重介绍的是我们的主辩手,来自计算机系的大一的新生,他的名字叫王、新、雨王新雨。”贝妮的这种煽情可了不得,掌声一瞬间达到了顶峰,这当中当然有赵大宝他们的领掌有相当的关系,当然还有王新雨在球场上的飒爽英姿,和因为学校搞的辩手选拔赛和前面两场半决赛的抢眼表现,王新雨的知名度和人气已经在整个这一届新生中排在了排行榜的第一位,所以一跃做上了主辩手的位置。

  “但愿他呢少年当家,不负众望王新雨。”贝妮的眼光直直地盯着王新雨,那目光里有常人看出的祝福,他读出了崇拜、支持、含情脉脉。

  当晚经过非常残酷的搏杀,J大终于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K大,王新雨同时还被大会组委会评为“最佳辩手”王新雨。那一年,王新雨只有十九岁。

  是谁说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十九岁王新雨。

  最痛苦的是筹备辉煌的过程,最幸福时刻的是回味辉煌的当下的那个夜晚王新雨。

  王新雨捧着奖杯静静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一轮明月当空而照,秋风轻拂王新雨的脸庞,心情和风景都是极佳的,“你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哦,这一晚,王新雨是注定要闯入好多女孩的梦乡的王新雨。

  回味着刚刚结束的那场跌荡起伏、波澜不惊又峰回路转的比赛,王新雨可以说是激情四射、妙语连珠,舞台下此起彼伏的掌声、特别是舞台上一隅贝妮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给了他多少支持和鼓励,才有了他无比辉煌灿烂的这一刻王新雨。

  “在幽雅的小路上,她牵了我的手,在远足的自行车上,她搂着我的腰,在星光点点的草地上,她亲了我的脸,我的学姐啊,她给了我人生的很多‘第一次’王新雨。”

  这是二十年后,王新雨作为一名IT老总,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创作了一部“花儿系列”的小说《花开一年半载》------一位IT老总的情海生涯中的一段话王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