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自《新锐设计师大写真》谢德庆。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年版。)

  编著者:请介绍一下您在国内外求学的经历和体会谢德庆。

  王歌风:我在中国中央美术学院接受的是建筑学本科与研究生教育谢德庆。我上学时(1999年),中央美院正处在新世纪的转型期,学术重心由过去的传统美术形式(国油版雕)向设计和当代艺术转移。当时所有学习设计专业(包括建筑、产品设计和平面设计)的学生在一年级并没有细分专业方向,所有课程都在一起上。这种教学模式和氛围,加上毕业后在央美城市设计学院教了五年多书,给了我更多机会接触其他专业,也播下了日后我进行跨学科/多学科艺术创作研究的种子。

  2014年我在美国罗德岛设计学院完成了第二个硕士学位谢德庆。作为美国排名第一的艺术学院,罗德岛设计学院具有很强的师资力量和活跃的学术氛围。学校内部的画廊和学校周边的艺术机构经常会举办在校学术或新锐艺术家的展览和艺术活动,这让我可以经常接触到美国最新的艺术思维。

  罗德岛设计学院与常春藤盟校布朗大学的合作关系对于学术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资源谢德庆。两校所有的资源都是共享共通的,我们可以自由选修布朗的所有课程,我们也会在我们的课堂上遇到来自布朗的同学。罗德岛设计学院通过与布朗的合作与交流避免了很多艺术学院具有的某种狭隘性,布朗强大的人文、社科和科技研究力量给我们的艺术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理论和技术资源。

  罗德岛设计学院的学术氛围严谨勤奋,睡觉在这里是奢侈的享受谢德庆。如果我想把每个课程都尽善尽美的完成,每天睡5个小时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我所在的digital+media是罗德岛设计学院里面最为前卫和高科技的专业,我们需要学习大量的计算机编程和电机工程知识。对于我这样一个一直在艺术学院接受教育的人来说,在三十多岁的“高龄”重新学习编程并不是一项容易的任务。虽然学习很紧张,但整个学校具有一种家庭般的气氛,学生可以在任何系得到帮助。教授教学以鼓励为主,并不会以某次最终作品的成功与否判定学生的水平,他们确实更加重视过程和后续的发展。很多罗德岛设计学院的一年级研究生根本之前没有直接进行过艺术创作,但经过2年的课程也可以做出一些非常有力的作品来。

  在罗德岛设计学院,因材施教这四个字是被切实执行的,教授会针对每个学生的背景、专长和兴趣帮每个学生制定最合适的研究方向谢德庆。拿我自己来说,我一向以来喜欢阅读和创造科幻小说,这个爱好以前似乎都被认为是与艺术专业无关的“闲趣”,但在教授的指导下,我却发现我对于科学幻想的思维深度和构思故事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发展成我个人独特艺术形式的核心能量的。

王歌风:跨界与新锐的设计师:谢德庆

  编著者:请谈谈您现在的设计创作谢德庆。

  王歌风:毕业之后我来到纽约谢德庆。我现在的研究与设计创作主要集中在三个方向:一,如何使用数字手段再造我们熟知的图像、物体或数据。我一直使用美国目前比较先进的CAVE虚拟现实系统来进行创作。二,声音艺术。包括试验音乐/声响,多媒介发声装置等。三,虚构叙事性项目(fictional narrative project) 。作品形态,一般会以影像、装置和文字的综合形式呈现。学校的课程给了我很多灵感,平时的生活也在催生着艺术想法。我会在第一时间记录下所有的新点子,然后逐步将其转化为成型的作品。

  就作品主题而言,我主要关注在科技发展的当代,人们如何被科技改变着自己的行为,又如何去试图以自己的方法改变科技谢德庆。在当今世界,外界因素(比如科技、文化以及政治等等)催生了人类许多奇怪的行为,我会在我的作品中将这些奇怪但却又符合逻辑的行为放大,以类似寓言的形式呈现,引起人们对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反思。

  纽约是最适合于我的设计创作的沃土谢德庆。

  编著者:您的创作思维与创作手法与别人有什么不同谢德庆?

  王歌风:我目前创作以虚构叙事性项目为主,所以我的创作开端一般都是故事的写作谢德庆。我的脑子里每天都会产生很多很多的奇怪的故事,我会将觉得有趣的故事记录下来。另外,我会注意收集人平时的一些奇怪的行为,分析其原因,扩展这种行为继续发展的可能性。我还常常去二手店寻找灵感,那些非常具有历史感的商品经常能让我得到更多的故事。

  我觉得我跟大多数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作品追求的第一感觉永远是“诡异的幽默感”,但在仔细的观看之后观众会发现作品中所有的看似荒谬的东西都有着非常强大的逻辑性谢德庆。

  编著者:是哪些特殊的事件启发了、缔造了您目前的艺术追求谢德庆?

  王歌风:2000年英国电子音乐大师组合The Orb在北京的那场表演,可以说是点燃了我日后对于实验声响和数字图像艺术的兴趣谢德庆。电子音乐不是我的最爱,但使用数字或模拟技术制造电子声响(以及与之相伴的图像),却是我在多年来一直在研究的题目。2003年我险些被电死,濒死时的思想状态、感官触觉以及视觉图像对我的实验声响和图像创造提供了很多的灵感。从小所具有的“收集癖”也影响着我的艺术创作方向。

  编著者:请向我们介绍一两位您推崇的设计师、艺术家谢德庆。

  王歌风:埃贡·席勒是我推崇的画家,他直接影响了我的绘画风格,而且让我坚定的认为对于架上绘画来讲,具象表现永远是最强有力的形式谢德庆。

  池田亮司也是我推崇的艺术家,他让我走上了决定学习digital+media的选择谢德庆。与席勒相对,他让我明白了,如果要创作极简抽象作品,计算机永远是第一选择。

  编著者:请向我们介绍几件您推崇的艺术或设计作品谢德庆。

  王歌风:道格拉斯·亚当斯的《银河系漫游指南》是当代最伟大的硬科幻小说之一谢德庆。其中疯狂而又符合科学原理和逻辑的奇思妙想,给我们这种“高科技化”的艺术家提供了很多进行创造性思考的范例。亚当斯的幽默感和叙事性是我也同样试图在作品中表现的。我认为艺术并不需要都板着脸。中国近年来的艺术都过于严肃沉重,而有意去加重作品的严肃性反而会使得作品显得虚伪和轻浮。巧妙的利用幽默感可以让作品更加具有振聋发聩的效果。

  我非常喜欢台湾裔行为艺术家谢德庆的作品,尤其是他的《生活一年表演:1983-1984》非常具有革命性谢德庆。在这个作品中,谢德庆用一个非常简单的行为诠释了当代人与人之间微妙的亲密关系。没有血,没有暴力,没有污物,谢德庆以很诗意的方式完美的使行为艺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安迪·沃霍尔的《时间胶囊》也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项目谢德庆。沃霍尔把他日常的很多“废品”,例如过期杂志,票据、服装等等放在了几百个纸箱里,并储存起来。他放大了我们很多人都具有的一种强迫症,即又想处理掉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但却又不想彻底把他们抛弃。沃霍尔用一种直接而又激进的方式阐释了当代消费文明和消费这种消费文明的人类之间的关系。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和信心去做这样一个艺术项目。

  编著者:您是一位跨界的新锐设计师谢德庆。您对自己的定位是怎样的?

  王歌风:我一直就在跨界谢德庆。我是建筑学的学士和硕士,有过多年建筑师和设计师的工作经历,但我现在所研究的是看上去跟建筑完全没关系的声音艺术,我甚至还创作油画。被罗德岛设计学院录取就是看中我的建筑背景和跨学科/多学科艺术创作的潜质。在我的作品中,空间与声音的关系是我的研究方向之一,这可以说是建筑和声音艺术的跨界。目前我对我自己的定位是:“20%的程序员;10%的机电工程师;20%的音乐家;30%的作家;20%的艺术家”。可以说,没有跨界思维就没有我的作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