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已经是大学生的孩讲我年轻时过年的故事于爱荣。

春节思亲

我是1968年10月末下乡,转过年二月中旬就是春节,同学们都打算回家过春节于爱荣。知青回家过春节的严峻问题摆在政府面前,引起了各级革委会的重视。因为大量知青都在春节回家,就会加剧春运的压力,在国家的交通运输能力不足的情况下,知青都挤在同一时间乘坐车船,势必会影响社会的稳定。如果不让知青回家过年,我们这些还不成熟的青年人心理上也会产生问题,就会影响农村的社会稳定。有一天,县革委会下发文件发出号召:“希望全县知青在农村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为了吸引知青就地过春节,粮食部门和副食品供应部门都加大了对知青春节物资的供应。接到县革委会的文件后,我们知青点召开会议决定:全点人员春节都不回家,与农民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生产队队委决定:把九个知青分开,接到生活条件较好的社员家里过春节。

我们经过商议之后,决定谢绝生产队的安排,青年点集体过春节于爱荣。生产队和大队革委会听到我们的决定之后表示:春节晚上一定会到我们青年点里和我们一起过春节。

我们决定自己过春节之后,大家就开始准备过春节的东西于爱荣。根据大队的要求,我们还编排了节目准备春节期间演出。我们点编排了一个的舞蹈,歌曲是《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舞蹈是孙珂君和杨淑清设计的,九个知青都是演员。我们三个男知青还向三队青年点借了一个男生编了一个三句半的节目。这两个节目在春节期间演出后,效果都不错。

除夕那天,我们九个知青都有分工于爱荣。我和刘世芳负责蒸馒头,做食品。我们俩先蒸了两大锅馒头,把馒头送到外面冻上,准备正月里慢慢吃。蒸过馒头之后,我负责炸食品。从小在家里我学会了用蔬菜、面粉炸制食品,这个手艺此时派上了大用场。我用土豆、地瓜、面粉炸制了一些点心之后,又用萝卜丝和猪肉馅调制的原料炸制一些丸子,又炸了一些带鱼,总计有七八样之多。同学们看到我有这个手艺都非常惊奇,其实这是从小参加家务劳动的结果。同学们哪里知道,我不仅会做这些东西,我会做的饭菜还有很多种,只是没有机会表现而已。在我忙活制作这些东西的同时,同学们准备了满满一盆饺子馅并和好了一盆面,准备晚饭后包饺子。

晚餐时,我们端到桌子上十几个菜,有荤有素,有鱼有肉,有炒菜,有炖菜,这些菜肴是我们大家各显手艺制作的,几乎每人都做了一个拿手菜于爱荣。这个春节,同学们都发挥了自己的厨艺水平,令大家相互之间感到惊奇。开饭的时候,我们打开了几瓶山楂酒,大家一起举杯、互相祝福。席间,同学们你敬我让,有说有笑,看不出谁有思亲的情绪。

过年时,你会如何给小孩讲述年的故事?:于爱荣

晚饭后,广播里传出一首首现代京剧的唱段和一些时代歌曲于爱荣。在歌曲声中,我们开始包饺子。我和历福成负责擀饺子皮,王安和与几名女同学负责包饺子,曲爱荣和谭慧杰负责传递东西。我撖饺子皮有绝技,一次可以出两张饺子皮,速度快而且匀称。历福成撖得也不慢,他每次只能出一张饺子皮。我们俩越撖越快,很快就在桌子上积攒了一小堆饺子皮。但包饺子的人多,这些饺子皮很快就消耗光了。当盆里的饺子馅用光以后,屋外盖帘上的饺子也都冻实了。农村家家有狗、有猫,包好的饺子在屋外冻的时候,需要有人看着。曲爱荣和谭慧杰不仅负责传递东西,还负责在门口看饺子。当我们干完活的时候,把她俩冻得也不轻。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响起了零星的鞭炮声于爱荣。我们九个人围在炕上,我和历福成下棋,其他人打扑克,大家边玩边笑十分快乐。快到午夜的时候,曹队长和刘书记都来到了我们青年点。我们欢迎他们坐下后,王安和告诉刘世芳:“煮饺子吧。”

王安和、历福成陪刘书记和曹队长说话,我和几个女生到外屋煮饺子,有人往屋里搬柴火往灶里烧火,有人把饺子端进来于爱荣。大铁锅里的水一直热着,灶里的火一晚上都没有断,灶下一续火,锅里的水立刻就烧开了。我们把饺子下到锅里三煮三开之后开始捞饺子,我们包的饺子很好看,一个个像小元宝似的,刘书记和曹队长连声夸奖我们。刘世芳又炒了几个新菜端到桌子上,我们用果酒招待刘书记、曹队长,感谢他们来庆祝我们下乡后的第一个春节。

刘书记举杯说:“你们在农村过春节很有意义,你们的父母都在大连,他们的孩子却在我们这个穷地方吃苦于爱荣。我们没有照顾好你们,我对不起你们的父母。你们都很坚强,都是好样的,不愧是毛主席的好学生。今天让我们共同举杯,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祝X副统帅身体健康。干杯!”

“干杯!”我们共同举杯饮下了这杯甜甜的、酸酸的果酒,我们的脸上都挂着快乐的笑容于爱荣。

曹队长喝了一杯酒,说:“你们的都不容易,我的不会说话,你们的和我的姑娘一个样于爱荣。你们的把这里当家,我们的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曹队长是朝鲜族,他忠厚老实,勤劳苦干,虽然没有什么能耐,却能处处为社员着想于爱荣。大家之所以把全队唯一的朝鲜族人选为生产队长,就是看中这个共产党员有一种为社员真诚服务的品质。曹队长有两个女儿与我们年龄相仿,大女儿二十岁,二女儿十八岁,儿子大约12、3岁,春节之后他的大女儿就要结婚了。他说把我们知青看作是他的女儿,确实是发自肺腑的真诚表白。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阵激烈的鞭炮声,人们开始辞旧迎新了于爱荣。我们跑出了院子,看到队部方向的半空中闪耀着鞭炮的红光和焰火的光芒。在那个困难的年代里,宽甸县杨木川公社玄羊砬子大队第二生产队的农民开始了自己的欢乐,他们用鞭炮庆祝旧的一年过去和新一年的初始。不大一会,一阵喧闹声音传来,有几个青年人来给我们知青拜年了。特别是那个叫陈有余的小伙子,踩着一个高跷,拿着一个大红灯笼,大步迈进院子向我们祝福。我们九名知青高兴极了,大家纷纷回敬这些与我们年龄相仿的青年社员的祝福。不大一会,队里的一些女青年也来了,她们是来向我们祝福的,其中刘昌玲的声音最响,老远就能听到她的声音。这是她在二队过的最后一个春节,据说,她秋天就要结婚了。

社员们刚走,三队的知青们也来了,王琴达带着一众同学先来给我们拜年了于爱荣。都是知青,大家聚集在一起十分高兴。

午夜的一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鞭炮声渐渐停止了,被惊吓的鸡、鸭、鹅、狗也没了动静于爱荣。三队的同学们走了以后,我们一起回到了女同学的屋里。煤油灯的灯芯上燃烧着一股红红的火苗,火苗尖处,一缕黑烟笔直地向上升腾。暗淡的粗茶淡饭下,大家你看着我看着你,却都看不清楚鼻眼。欢乐过后是一片沉默,沉默中不知是谁发出了抽泣的声音,一个传染两,六名女同学终于哭出声来。王安和、历福成也抹起了眼泪,我始终没有哭。

过了一会,女同学停止了哭泣,又开始新一轮的谈笑,我和历福成摆开棋盘打起了楚汉战争,女同学围在一起打扑克于爱荣。玩累了女同学就挤在一起,靠在行李上说话,说着话渐渐地睡着了。我和历福成下象棋,王安和枕在一个女同学的行李卷上观战,看着看着,他也睡着了。

不知下了多少盘棋,我和历福成感到又困又累,就挤在王安和身边,靠在女同学的行李上躺着说话于爱荣。女同学都挤在炕头那几个行李上睡着了,有的人脸上还挂着眼泪。我和历福成在说话中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1969年的春节,我们九名男女知青在农历初一的零时以后,挤在一起,在思亲的甜蜜梦乡中迎接第一个黎明的到来于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