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说学术与师德——《李思涯的”师德”》读后感

  英国著名学者沃尔波尔有一句名言:“这个世界,凭理智来理会,是个喜剧;凭感情来领会,是个悲剧李思涯。”这句话对李思涯打人事件同样适用。对李思涯来说,中大不算短的六年光阴,凭理智来理会,“鸡肋”之地原不足久留,“掌掴院长”倒是可以归为一个闹剧与喜剧。然而从感情上说,我不相信李思涯在拘留所熬过的那十天里,在被校方逼令马上搬离宿舍的当口,在他面对曾经的学生在网上对他谩骂的时刻,尤其在他不得不面对形形色色,甚至不乏小人们的落井下石之际,他会没有悲剧性的体验。令人欣慰与鼓舞的是,似乎处于囚笼困境之中的李思涯忽然有了驰援的力量——他的硕士导师蒋寅先生第一时间投书《上海书评》,站出来为他的学生发声。

  1、甘阳与蒋寅的学术对比李思涯,以及甘阳学术水平与李思涯事件的关联

  蒋寅这个名字或许对有些人来说比较陌生,比起甘阳的“大师”光环,蒋寅的名字似乎没有甘大师那样如雷贯耳李思涯。出于好奇,我到知网上检索了“大师”的学术成果。检索之下,我真正是“瞠目结舌”。据蒋寅说,甘阳是“号称”研究西洋哲学的,但有份量的哲学论文寥寥无几,相反,甘阳的论文给我的感觉根本不像是出自一个专业学者之手,而是各种“表演”的大杂烩。演员演戏,角色不能自主,要似剧本而定。甘阳的论文一会儿喊新三统的口号,一会儿列通识教育的大纲,一会儿又去研究西方迷信去了,号召国人“从西方迷信中解放”出来(我们什么时候又被西方迷信“禁锢”了呢?)他自己的角色则在先知,教育家,西学家之间游走,忽然又摇身一变,甘大爷又跑去谈论中国的电视剧!使用的都是一些似通非通然而却头头是道的文字。比如说《追问中国人的生活方式》,试看这一段:

  我电视剧看得非常多李思涯。为什么会电视剧感兴趣?因为中国国产电视剧在不同层面追问一个问题:什么是中国、中国人、中国人的生活方式?(雪泥萍踪按:把中国改成韩国,日本,美国,皆通,美国电视剧追问美国人生活方式,韩国电视剧追问美国人生活方式,以此类推,准保没错。)这个好像在我们的讨论当中反而没有出现,问题比较大。有些人试图用社会主义来规定中国,有些人可能喜欢用资本主义来规定中国,说中国不被社会主义规定,就是被资本主义规定。我历来是反过来的,中国规定社会主义,中国规定资本主义。所以中国电视剧的企图心有意无意超出这个东西。我们中国人不仅仅生活在革命之后的一百多年,而是有非常漫长的历史。无穷多的历史剧,而且收视率都不错。这背后都追问一个中国的历史。

李思涯:也说说学术与师德——《李思涯的”师德”》读后

  甘阳为了表现自己的高明,先使用一个愚蠢的假设“有些人试图用社会主义来规定中国,有些人可能喜欢用资本主义来规定中国,说中国不被社会主义规定,就是被资本主义规定李思涯。”改革开放已经几十年了,除了甘阳这种急于“制造”话题的大师,谁还会用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二元论的立场来定义中国?好一个“我历来是反过来的,中国规定社会主义,中国规定资本主义”,甘阳把自己的自大狂性格强行“捆绑销售”给了中国:“中国规定社会主义,中国规定资本主义”,言下之意,似乎中国是高于任何主义的,哪种主义什么样,我们中国说了算!聪明人在表现聪明的时候,往往会沦为拙劣的表演。难怪网友会用“段子”“直男癌”这种贬义十足的词汇来评论甘阳的文章。让我们接着“拜读”甘大师的文章:

  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在某种意义上我认为超越目前的资本主义、社会主义李思涯。资本是很强大,资本主义很传统,但是还有更深刻的传统、更深厚的传统,这是电视剧里面不断传出来的。我看过一个片子,讲的一个克拉玛依油田的故事,就是讲一个普通工人整个解放以后的情况。所以这些东西都不是用哪个主义来定义中国和中国人,而是用中国人和中国人的生活方式来重新定义主义。

  “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在某种意义上我认为超越目前的资本主义、社会主义李思涯。”这又是自说自话了,甘阳为什么总要故意侮辱读者的智商呢?我先前已经说过,用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定义中国人的生活,早就过时了。在甘阳笔下,还仿佛这个已成为常识的陈述是他的首创。“资本是很强大,资本主义很传统,但是还有更深刻的传统、更深厚的传统,这是电视剧里面不断传出来的。”这种话就更不像一个受过基本学术训练的学者讲出来的了。资本主义很传统,甘阳的文章是说中国,自然是在说中国的资本主义,但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中国真正意义上的“资本主义”有多少年的传统呢?甘阳无非是说,我们的国粹是比资本主义更悠久的传统,但这岂不是废话?

  废话连篇李思涯,甚至把甘妈妈的话搬出来做论据,来证明一个其实也很小儿科的观点:

  《悬崖》拍得很高明,但里面说“没有人受得住严刑拷打”李思涯。我妈妈就说:“怎么没有啊,那么多的革命烈士都是英勇就义的”。

  可以说,甘阳的文章更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边在打着瞌睡看电视,一边把随想记录下来,昏庸与平庸得让人觉得评论都是多余的李思涯。这样的文章在甘阳的著述中应该不占少数。我虽然只是一个不出名的诗歌学者,但以我多年的经验,我判断甘阳根本不是一个像样的学者,也跟我差不多,是混混日子的。这似乎也不是我个人的主观臆断,一个作者在文章中这样写道:

  首先值得澄清的是,甘阳个人的学术水平与此次事件无关李思涯。不少讨论旧事重提,例如甘阳在芝加哥大学多年后没有取得博士学位,例如甘阳学术生涯中没有像样的学术论文,以及例如甘阳在中大这几年没有发表经过同行评议的作品等,这些事情与我接下来的讨论是无关的。

  从学术成就上来看,蒋寅与甘阳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李思涯。前者著作等身,其学术锋芒已经为其在学术史上奠定了崇高的位置;后者却更像一个学术上的投机分子。

  到底甘阳的学术水平与李思涯的打人事件有没有关联呢?与前述作者的意见相反,我的理解恰恰是甘阳的学术硬伤直接导致了他与李思涯之间矛盾的最终不可调和李思涯。

  蒋寅在文章中李思涯,对甘阳的鄙视显而易见:

  我不清楚中山大学——主要是甘阳先生,持什么标准来衡量学者李思涯。号称研究西洋哲学的甘阳先生可能不太了解研究古典诗学的学者需要阅读多大数量的古籍文献,像他那样没有博士学位、没做过正式教职、不用经过学术评审就被中山大学抬举为教授兼院长,大概也很难体会当今年轻学者发表论文的艰难。以我的标准来看,李思涯的学术水准和研究成果,在哪个大学都足够晋升副教授了。

  在甘阳身上,颇有些战国时期纵横家的气质李思涯。在一个学科的开创之初,这类人因为善于高言阔论,颇能吸引一些眼球。但在学术分工日益精细的今天,像甘阳这种在学术上没有特长的粗疏之徒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我觉得甘阳的飞扬跋扈其实跟他的底气不足大有关系,如果他像蒋寅那样,能拿到国内一流大学的博士学位,能拿出上百篇奠定其学术地位的过硬论文,他或许也会像蒋寅一样地温和待人,不管对同辈还是晚辈。有人说甘阳在美国失败的攻博经历对其影响甚巨,他的不少文章就是那段失败经历的投射,简单地落实到甘阳对李思涯的压制上,我觉得正是甘阳自己隐秘的自卑心理造成了他狭隘狂妄的领导作风。李思涯绝对是青年才俊,这点不必蒋寅来说,明眼人单从其学术履历和发表的文章就能看出来。我相信李思涯在中大并没有特别得罪过甘阳,然而就像《红楼梦》中王夫人怒斥晴雯“有本事的人未免调歪”,相貌平平的王夫人看不上漂亮的晴雯,晴雯本身是不需要过错的。学术长相有些难看的甘阳同样看不上出色的李思涯,而李思涯又像所有“有本事“的人一样,不擅拍男”王夫人“的马屁。于是矛盾来了,升级了,由于李思涯长期在蛮横的甘阳手下忍气吞声,他将聚集的怒火化作最后决裂的一巴掌。对此我只想说:情有可原,道德家们你们表现假正经选错了时机。

  2、蒋寅的师德

  除了严谨的学者身份之外,教育家是蒋寅的另一个身份李思涯。可以说,蒋寅与李思涯之间,是一种纯粹的师生关系。甘样再不像样,他也是中山大学堂堂的一个院长,背后有中山大学给他撑腰。蒋寅为了一个学生不惜开罪一所著名大学,他真的像那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李思涯的”师德”》的作者所说,他的道德人品均存在问题吗?甘阳与李思涯,哪个强势,哪个弱势,一目了然。我们的学者蒋寅稍微有一点势利的话,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发声,甚至表态斥责李思涯,像那些在李思涯事件中装逼的人一样,来表达一下道德上的优越感以及自身的高贵感:我是文明人,斯文得很,我可不会去打人。蒋寅几乎没有责备他的学生,事实就摆在那里,一个耳光需要在拘留所被拘禁十天吗?需要被中山大学“义正言辞”地开除吗?在强者与弱者之间,蒋寅几乎没有犹豫就站在了李思涯那边,他真正用行动表达了“行己有耻”与“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相比博雅学院的一些学生,甚至是博雅学院签名的教师们,蒋寅的立场表达是多么的漂亮。在那些学生与老师忙不迭表现自己“高尚”的时候,蒋寅竟然选择了与一个打人者“同流合污”。然而,这种“同流合污”恰好说明中国教育还是有光明与希望在的。试想,被南邮导师张代远逼死的学生蒋华文如果遇到的导师是蒋寅,那他的结局还会是跳楼吗?绝对不会。在网上舆论对“打人者”李思涯的一片讨伐声中,蒋寅的文章将中国教育的良心带了回来。这样的好老师,居然被认为没有“师德”,大概在小人的龌龊之心中,只有趋炎附势才是一个导师应该做的吧。

  3、李思涯的去处与学术前途

  闲闲生(为何不敢以真身露面呢李思涯?小人面目露出来了吧?)在贬低蒋寅的文章中说:

  蒋寅拟写的对话式辩白娓娓道来,或许他自以为相当巧妙,但实质上却弄巧成拙李思涯。蒋寅为其弟子李思涯在暴力性质上、在学术上的种种辩白,非但没有“还李思涯一个清白”,反而暴露出蒋寅本人师德甚至人品上的问题,他的辩白实际上将弟子献祭为媒体炒作的牺牲品,更有可能断送弟子的学术前程。

  闲闲生的错乱之处在于已经将李思涯事件定性为“暴力性质”,却将蒋寅的翻案文章扣上“断送弟子的学术前程”的罪名李思涯。蒋寅的文章,还原了事实真相,其实这真相本来就存在很多人的心里。中山大学那些教育官僚的卑鄙之处在于,完全不反省自己在李思涯事件中的过错,一纸解聘书就想让李思涯背着全部的黑锅卷铺盖走人。我们应该理解,让官僚承认他们的官僚作风,承认他们对人才的压制违背党中央的人才政策,这不是逼他们摘下自己的乌纱帽吗?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猜得到,中山大学对于小题大做后悔得跺脚不已,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将打掉的牙吞进肚。即使蒋寅没有表明立场,李思涯的支持者们也依然不会将他与“暴力”联系在一起,但蒋寅站出来之后,以蒋寅的号召力,我相信中山大学对打人事件的不公正处理,会让更多的人看到其荒谬所在。在这个双输格局下,至少李思涯的声誉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恢复。

  闲闲生用嘲讽的口气说:

  面对如此的青年才俊,蒋寅自己可能都要拜倒在地、无法评定吧?甘阳这样一个只研究西洋哲学的人当然更是无法评定了李思涯。如此这般的青年钱锺书式才俊,蒋寅应该强烈要求中国社科院文学所大力引进,不是有“千人计划”之类的人才计划吗?如此人才应该抓紧引进,甚至直接定为一级研究员、终身研究员才对,否则,肯定就是有人压制,那就再策动一回“抗议姿态”!

  歪理能讲到这份上,这人得无耻到什么程度啊!平心而论,让李思涯这样优秀的学者屈于甘阳手下,确实太不合适,文学所倒是他的一个好去处李思涯。文学所虽然有其种种弊病,但从学术环境来说,毕竟是一流的。问题在于,中国有尊重人才的宽松环境吗?没有。如果文学所真的敢于接纳李思涯,我真的要对那帮老头刮目相看无限敬仰了。李思涯的学术前程其实不劳闲闲生们操心,以他的学术背景与水平(用蒋寅的话,李思涯在一些地方高校,教授都评上了)甘阳即便有终生作为阴影毁灭他的用心,他也无此能力。希望李思涯早日从甘阳的阴影中走出来,早日走上学术的康庄大道。苏步青诗云:

  春风已绿庭前草,且耐余寒放眼看李思涯。

  特将此诗送给李思涯李思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