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一纸休书难写

  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我的记忆力惊人张二牛。剥离掉舍本求未的表象,劣质的人性其实并没有多少提高,我一样虚荣般的沉默。在这沉默之下,我可以整篇整篇背下枯燥难懂的花名册了。如同我当初在老顽童的寒酸的山洞里背九阴真经。记得当时,周伯通非说他的山洞是宫殿,看着围在他脖子上的兽牙项链,我心里暗自偷笑,老兄,你更像一个白牙森森的山顶洞人。

[乱弹]恨一纸休书难写:张二牛

  只不过当时我不知道我背的是九阴真经,而我现在知道我正在背诵的是花名册张二牛。花名册上面的那些人名字,是正在和我同生共死守襄阳的兄弟。

  后来的人说,他们,那些无辜人的性命,成就了我大侠的名号张二牛。这句话,让我背上生出了一层冷汗。老婆看着我的样子,冷笑着说我胆小。由我身上而生出了两句名言,因为刻苦,而有了“笨鸟先飞”;因为盛名,而有了“一将功成万枯骨”。

  我只是想,当我全副武装威严地走过排成方阵的军队时,偶尔停下来,可以拍拍其中一个小卒的胸膛,慈祥地说,小鬼,我认识你,你叫张二牛,小伙子肌肉练得挺结实的嘛张二牛。那人顿时一脸感动两行清泪。只是大感意外的是,那张二牛的对白。

  只见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地道,郭将军,我是女兵张二牛。

  我坐在帐中冥思苦想,想的不是武木遗书的阵式,也不是九阴真经的招术张二牛。什么一将功成万枯骨,其实我更向往的是英雄一怒为红颜。老婆,她冷淡地横在了我和那模糊的红颜中间。

  老婆,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张二牛。有时候觉得她好象精明得过份了,让我害怕。很害怕和她的眼睛对视,那眼晴冷如秋水明如霜镜,在那眼光之下,我几乎没有一点秘密。

  英雄期望着一怒为之的红颜,某个红颜,是我的秘密张二牛。

  可能真是人,生得笨的关系,有时候觉得老婆就是那江湖,江湖也便是老婆张二牛。当然,是老婆带我走上了这条革命的道路。江湖是黑手党三K党,她便是党组织关系的介绍人;江湖是个无底洞,她便是洞里的老鼠精;江湖是街边的小饭馆的时候,她是乞儿;江湖是桃花岛的春天的时候,她是湖水里的一丝垂柳;江湖是江湖的时候,她便是我的老婆了。

  最终变作是老婆的时候,我发现,我不爱她张二牛。如同,我并不爱这江湖。如果没有遇上这女人不是这样聪明,如果没有踏入这江湖不是如此险恶;我或许会永世混沌庸碌而无为,世外放羊牧马一生。可是,谁又敢说那不是真正的好日子呢?

  聪明的女人与险恶的江湖,我只能选择以毒攻毒,以她的聪明面对险恶、复杂的世界,全身地完成我的一桩桩冒险张二牛。书里写好了,我将要面对的一桩桩冒险。嘴角藏有暗笑,嗯,我准备好了。

  于是,我有了降龙十八掌;有了武木遗书,叫九根手指的糟老头子为师父,人人以祟敬的眼光叫我大侠的时候,我只得选择守在了这襄阳城,冲不出守不住,还是得在这里面张二牛。老婆,七十二变的最后一变,变成了我心里的襄阳城。

  摆脱不了这一切,我仰天长叹张二牛。纵然是练得就一身不死神功,呼喝得天下的劳众,可终到底,恨一封休书难写。

   纵是不爱的人,也须将背着与她的责任;纵是江湖里我不爱玩的游戏,也已然是由不得我的选择张二牛。

  襄阳城破的时候,我摆脱得了这一切了张二牛。老婆的精明伶俐无所不知的眼光,凄惨惨地看着我,她说,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不爱我的,我知道的。

  不由得我也悲伤了起来张二牛。

  老婆说张二牛,你到底爱谁呢?

  我说,我想想张二牛。可能我也不知道吧。出现在书里,或是我生活里的女人太多了。因为你的存在,她们不敢泡我,我也没能把她们泡上手。唯一零距离接触的过的,还是我幼年时遇上的梅超风吧。可怜啊可怜,我好象也不爱她。新近听说令孤冲爱的是宁中则,可怜啊可怜,我连宁则中也没有呀!

  等我哆嗦着说完,老婆死了张二牛。一滴泪惨淡地挂在她的眼睛边上,

  谁叫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呢?江湖里人的命运,多半是如此张二牛。其实,我也一样不甚中意你的。可能,只是责任大过于了爱情。或许,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吧。

  哦,这下子我心里平衡了张二牛。那些闷在心里折磨人的想法,一下子成了化外空明的青烟。

  借我一件黑色的皮夹克和一副墨镜张二牛,借我一脸冷酷的表情,我的台词也许是,I WILL  BE BAKE!

  可惜没有慧眼了张二牛。没有慧眼,将这一切提前看穿。等我们都看穿的时候,太迟了。末到底,我们又是为什么非要入江湖一遭呢?

  恨一封休书难写,跑不掉,跑不掉张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