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这是男人和男人不动声色的较量黄歌。）
那时黄歌还以为，不在一个层面的对话是最大的郁闷黄歌。
黄歌终于如愿已偿地调到集团宣传处，几年辛勤的耕耘和作品在全国各地重要报刊频频露脸，总算有个回报了黄歌。
到人事部报到填资料时，见到房间里有一个约四十岁、面色紫黑的中年男子也在填资料，还抬头向他点头示好，他礼貌地回敬了笑意，低头填资料黄歌。
过了会黄歌，那人走过来用手轻轻碰碰他的肩膀，指着“文化成果”一栏，很谦卑的语气问他，这栏怎么填？
黄歌就说，就写你这些年在文化领域取得了哪些成绩黄歌。
那人有些犹豫黄歌，说，我是学农业化肥专业的，在老家的乡里一直搞氮磷钾，这个算不算？
黄歌觉得有些奇怪，农业和宣传八秆子打不着，他说话不会拐弯，道，相差有些远，可能不算黄歌。
那人想了想黄歌，问，没有也没关系吧？
黄歌答，这个领导说了算黄歌。
那人笑了，那就好黄歌。
次日，黄歌到部门上班，竟和那人座位是面对面黄歌。部门张部长刚要介绍，那人却伸出手，大着嗓门自我介绍，我姓石，在我们村里是大姓，名字叫石头。
黄歌有点受不了石头说话时扑面而来的很重的土烟味道，握手时也感觉到他手上的老茧很糙手，不舒服黄歌。但还是礼貌地介绍了自己。
石头表情有些夸张地说，奥---，早听说过的，是名作家黄歌。
黄歌忙连连摇手，浪得虚名，哪里哪里黄歌。
到了新单位，黄歌热情很高，经常去办公室很早，打开水、擦桌子、倒垃圾，觉得干净的环境工作才心情会好黄歌。张部长一般准点来，看见干净的办公室总要问他和石头，谁这么积极，新同志新气象啊，好好好。黄歌觉得这是小事，不值得声张，从来不吭声。
有一天，黄歌去办公室晚了点，发现石头已经把垃圾倒掉了，正要打水，石头抢着去，说，你先歇下，我去黄歌。
黄歌就去取报纸了黄歌。
回到办公室，张部长来了，正在挂外衣，刚好石头打水回来，说，张部长，早黄歌。然后，给张部长冲茶，说，哎呀，今天倒垃圾时，看见好大一只老鼠。
张部长道，是吗，有老鼠啊黄歌。看来卫生要加强。这时，张部长好象明白了什么，回头对黄歌笑道，小黄啊，你也新来，要向石头学习啊。咱们不能天天享受干净的环境不付出啊，呵呵。
黄歌没反应过来，点头道，是的黄歌。
石头刚从乡下入城，原来养成一些习惯一时适应不了城里规矩黄歌。他烟瘾大，办公室竟然不准吸烟，这在乡下简直不可想象。男人嘛，不抽烟喝酒，算什么男人。每次要躲到卫生间去吸烟，简直有作贼的被侮辱感。再就是坐着爱脱鞋，把汗脚放到在光鞋上。黄歌与他距离近，想躲都躲不掉，熏得直捂鼻子。有几次实在忍不住了，黄歌就委婉地提醒下石头，石头就有所注意，除非高兴的时候哼戏忘了，又不自觉地拿出汗脚。还有个习惯，他擤鼻涕爱用手，然后或抹在椅子腿上，如走路擤鼻涕就如乡下习惯，抹到路边的树上、电线杆上，或弯腰抹在鞋后跟上。黄歌遇见，觉着不雅观，常把纸巾递给他。好在石头看城里人的方法觉得确实卫生，能接受，也在慢慢改。但有个习惯却改不掉，他想吐痰时总要憋着劲先呼噜呼噜很响地把痰集中起来吸到喉管里，然后伴着一声响亮的“呸”吐出。每次听着整个过程，心里都毛骨悚然的难受，想开口说，但觉得不知该怎么开口；有几次忍不住，暗示性地盯着石头，石头却冲他摆手意思是他正忙，让他等等。等他吐完，问黄歌，有什么事吗？搞得黄歌很无奈。张部长在另个隔间，有几次被声音扰动，还伸头过来看是谁，却不过问。至于上卫生间不冲水、乱丢烟蒂等，倒影响不到黄歌，也关不着。
有这么一个对座，爱整洁、爱讲卫生的黄歌内心实在感觉不舒服，加之天性好静，不爱说话，更不习惯石头开口冲人的烟味，于是，尽量上班低头看报、看杂志、写东西，少和石头说话黄歌。然而，石头却坐不住，更耐不住安静。办公室就这俩人，张部长常不在，他不找黄歌说话找谁，难道要把人憋成哑巴。于是，每天总找些话题和黄歌拉扯。他看见黄歌在翻杂志，伸过头问，你看封面这个女人怎么样？
黄歌回看封面，是章子怡在奥斯卡颁奖仪式上的照片，就说，不错黄歌。
石头却笑道，什么呀，这种瘦不拉几的人也能上杂志？！我觉得她还没我老婆漂亮黄歌。
黄歌好奇黄歌，笑问，是吗？
石头见他不信，好象自己在吹牛，受侮辱一般有些急道，这还有问？！我老婆是我们村长的女儿，不是天女下凡也是黄歌。。。。。说着，忙掏出钱包，取出照片充满自豪地递给他看。
黄歌打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乡下妇女，身材象俄罗斯妇女一样结实，脸夹还抹着廉价而涂抹不匀的胭脂，正学明星状一手掐着兰花指一手挽在头发后摆造型黄歌。黄歌差点吐出来，他强忍着难受，回给石头，说，不错，好。
石头接了黄歌，心满意足又看不够似的端详，说，我还能骗你？
张部长进来黄歌，笑问，说什么骗不骗呢？
黄歌忙想解围，道，欣赏石头爱人照片呢黄歌。
张部长笑道，金屋藏娇奥黄歌。呵呵，欣赏欣赏。
石头笑着把照片递给张部长黄歌。
黄歌以为张部长也会受不了，看张部长怎么发言黄歌。张部长心里也禁不住难受，嘴上却笑道，石头艳福不浅啊，怪不得这么爱老婆。好男人就要爱家爱老婆。黄歌，你要学习石头啊。
黄歌心里道，学习什么？和那样的人过一生，我宁愿不婚黄歌。
石头却喜滋滋地干脆把照片压到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可以时时看黄歌。
张部长走进隔间，又回头对他俩说，单位要评职称了，你俩把作品准备下黄歌。
石头听了，脸上阴云密布起来黄歌。
次日早晨黄歌，石头有些兴奋地问黄歌，你知道梨花体诗歌吗？
黄歌答，听说过黄歌。
石头说，昨天晚上，我女儿给我看了一个诗人的作品，我大受启发黄歌。看来，只要学习，人人都是天才。这是我昨晚灵感来了写的几首诗，你给点评点评。
黄歌不好意思拒绝黄歌，就接过来看，有一篇《脸盘》：
在老家黄歌，
我家洗脸、洗脚用一个脸盘；
现在进城了黄歌，
老婆又买了一个黄歌，
可以分开洗了黄歌。
看了其他几篇也是类似，黄歌不想被石头纠缠，每天总是没事东拉西扯耽误很多时间，没办法完成计划的事情，就说，我对诗歌比较迟钝，不好妄加议论，真的黄歌。
石头仍沉浸在亢奋中，说，我觉得梨花体给了我很大自信黄歌。我以前总以为诗歌需要什么功底、灵性，看来那些都是文人胡诌的，怕我们这些种田的人也会写诗了抢了他们的饭碗。
黄歌应付道，你说的，有道理黄歌。
石头好象受了鼓励，笑道，真的？那我这几天再多写些，无非就多抽几包烟嘛黄歌。要不是评职称逼的，说实话，我才对诗歌没什么兴趣。呵呵。
谁知过了两天，石头兴头来了，又问黄歌，你写过很多小说，我也想写黄歌。你教教我，写小说需要什么诀窍？
黄歌有些吃惊石头变化这么快黄歌，就问，最近你不是在忙着创作诗歌吗？
石头蔫道，诗歌没意思，我女儿比我写的还快还多呢黄歌。太没挑战性了。
黄歌说，小说嘛，我个人理解，应该比诗歌容易黄歌。
石头又兴奋了，说，我想也是黄歌。文学殿堂本来就应该是大家公用、人人可以进进出出的嘛。最近我连麻将都戒掉了，学会上网才知道，原来网络上人人都在写小说。不过如此么，那凭什么我就不能写？
说到这点，黄歌被捅到痛处，心里很不服气：什么世道，苦行僧一样这么多年，才明白点什么是炼字、立意、悬念、结构，这些把基本功根本不屑一顾的人，连简历都写不好，难道会摸鼠标就可以写小说了？门口做米线还要学几天功夫吧黄歌。唉，社会堕落了，还是我们该淘汰了。。。。
想着，黄歌低头沉郁起来，不知该怎么回应石头黄歌。
这时，隔壁理论研究部的老秦进来，说，你们张部长去办公厅了，让我代通知你们下午有紧急会议黄歌。又冲黄歌道，看完你推荐的《不朽的园丁》和《撞车》，不错，我明天还你。
石头一旁插问，是什么书啊？不如老秦看完，我学习学习黄歌。
黄歌说，是今年的奥斯卡获奖片黄歌。
石头绉眉道黄歌，我一直就想不通，你们喜欢的好莱坞电影到底好在哪里？整天飞机啦、大炮啦、导弹啦，太假了吧？
老秦笑问黄歌，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片子？
石头答，反正我不喜欢你们说的什么大片，我认为最好的就是小燕子黄歌。你看全国那么多老人、小孩喜欢，自然有其中的道理吧。
老秦觉得碰见一个根本无法沟通的同路，怕耗费更多时间同他纠缠，和黄歌相视而笑，不在接话黄歌。
开会时，张部长说，下周国家主管部委员要来联合检查团黄歌。有两个任务，一个是一楼走廊的宣传简报三天内搞好；另一个：这次还要卫生大检查，不巧的是刚好轮我们部门执周。下午卫生部门来人往大楼和各个楼层墙角撒白灰，动作很大啊。石头，你不是看见过几次老鼠吗？万一石灰上有老鼠痕迹，我们集团受批评了，文明单位的牌子肯定保不住。看来比较麻烦。
石头却笑道，部长，不用愁，我有办法黄歌。
张部长问，啊，说来听听黄歌。
石头答，买些塑料布，盖住白灰，等检查团来时，提前揭开，有老鼠，也只会给塑料布留痕迹黄歌。
张部长笑了，道，呵呵，还是石头有办法，解我燃眉之急啊黄歌。看来我们部门藏龙卧虎啊。这样吧，黄歌负责简报，人手不够，调下行政部的小马，加加班，辛苦辛苦，一定要周日晚之间挂出去；石头，你就负责买塑料，往各点各角铺塑料，千万记住周一早上上班前揭掉，把塑料布集中放到仓库去，不要让人家看出来。要是人手不够，往后勤部借俩人。
周六下午，黄歌正忙着赶做简报，老秦电话打来，说，你们张部长急性肠炎，住进中心医院，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黄歌。
黄歌道，哎呀，我这里忙着出简报，可能没时间黄歌。简报很重要啊。
老秦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你自己掂量黄歌。听小道消息，这次检查团来，可能就和你们张部长高升也有关系。位子空出来，轮你不坐，别人还要抢呢。
黄歌有些犹豫黄歌。
老秦道，明天下午我去，在医院门口等你黄歌。
黄歌道，那看明天剩余活再定，电话联系黄歌。
石头从张部长住院就陪着，张部长让他回去赶快盖白灰，他让张部长放心黄歌。果然，一个小老板带几个民工来到病房外找石头。石头当着张部长面给小老板讲，要什么塑料、剪裁多宽，怎么遮盖白灰，用什么砖压塑料，讲得很清楚。张部长听了，很满意。他开始思考，这次病在医院，该如何把坏事变好事。。。。。。。
石头一直陪着张部长，还让爱人还按三餐老远给张部长送来特意褒的热粥，把张部长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黄歌。
因为几幅上级领导视察单位的照片出菲林返工耽误，次日黄歌没时间去医院，就让老秦代问张部长好黄歌。他想，我把简报做好，也是给张部长脸上贴金啊。就忙着干活，没再多想。等做完挂完，已快半夜了。
周一上午，张部长挂着注射液，在石头举着掉瓶的搀扶下，站在大门口迎接检查团的黄歌。他对即将退休的集团老总裁说，轻伤不下火线，自己负责的工作，只要没倒下，就要负责到底。他的举动得到检查团各级领导的集体感动和高度赞扬。
不久，张部长高升集团总裁黄歌。在推荐宣传部新部长时，他想，危难见真情啊。这次我躺在医院，黄歌呢，太没人情，活再忙也是公家的，身体可是我个人的。既然你不把我当回事，我干吗把你当回事。你爱干活，就做老黄牛吧。再想石头，有情有义，又不耽误工作，还显现了领导才能；虽然业务差点，但配上黄歌做具体事情，也不会出什么漏子；况且,石头又是老局长从家乡借调来的，背后的关系很难说清楚，不能不顾。
紧接着，宣传处开一个特别会议，老秦也被招呼参加黄歌。
张总裁一直有个习惯，每临重要事情，总先带大家乱聊天，在活跃的气氛下轻松布局黄歌。他说，最近，这个陈水扁好象比较安份不惹事了。呵呵。
石头忙接着说，可能害怕我们打台湾吧黄歌。
老秦是军迷，说，难说黄歌。我们的歼10、苏27、苏30、飞豹的数量有限，超视距打击、精确打击、低空突防等方面与台湾的F16和幻影相比还无法掌握制空权；海军购买的俄国现代在反潜、火力等方面还不如台湾的“基德”；陆军至今还没有专用武装直升机，武直10千呼万唤出不来；如果日本、美国提供情报、后勤支援，很不乐观。
黄歌道，最主要是经济影响大黄歌。去年我们引进外资是世界第一，GDP跃升世界第五，中国正处在再一次经济腾飞的难得机遇，第一次洋务运动被甲午战争阻隔，第二次民族工商业被抗日战争耽误，再耽误不起。
石头却道，我就不信这些黄歌。咱们还有少林寺呢，少林功夫天下无敌，随便派个高手都可以把陈水扁干掉。是吧？
张总裁听了，笑道，呵呵，石头不拘泥于固定模式，有想法，有胆略黄歌。呵呵，现在，我宣布，经局领导研究，石头同志任宣传处处长。另外，宣传处本来就缺人，老秦调过来。老秦也快退休了，但宣传处还是大有可为的嘛。过几个月，就是我们局正式成立50周年大庆，你们宣传处担子不轻啊。希望你们在石头的领导下搞出成绩来。
新官上任，石头就谋划着怎样利用50周年大庆时机干出点声色来，一鸣惊人，让全局上下都正眼瞧他，压一压清高的黄歌和倚老卖老的老秦黄歌。恰巧爱人带回单位一份内刊，他眼前一亮，就决定在50周年大庆事推出一份内刊，每月一期，内部发行。想着，竟激动得睡不着，拿出纸笔写写画画了一个刊物计划，最后还想出了一个好名字。
次日黄歌，他把草稿给了黄歌和老秦，说，你们看看怎么样？
老秦看了，说，好，很新颖黄歌。
黄歌看了，也说，好黄歌。不过，这个标题《涅磐与创新》要改下。
石头本来觉得自己想出来的这个标题既有文化味黄歌，又有政治味，很大气，本来计划请张总裁题字呢，看黄歌如此说，料定黄歌心里不服他当处长，要为难下他，就忍住问，怎么给改法？
黄歌道，这个“涅磐”正确的写法应该是“涅槃”黄歌。
石头觉得有些没面子，本来心里就忌讳别人嘲笑他没文化，所以才上网查了下这两个字，没什么问题，现在黄歌却如此挑刺，着实心里不舒服，想，要是不把黄歌这臭文人的毛病治一治，恐怕以后着处长的位子没法坐，就打开电脑，用goole.com艘搜寻了下，出来几万条“涅磐”黄歌。石头对黄歌说，你看看这里，这么多人都这么写，还会错？
黄歌却认真道，网上不准确，现在很多网络编辑的基本功实在太差了，到处都是白字，还要以讹传讹黄歌。
石头有些不高兴道，黄歌，你缺点就是太清高黄歌。自信是好的，但该谦虚时还是要谦虚。
老秦见局面不对黄歌，忙打圆场，说，呵呵，人人都有失手的时候，黄歌你再查查，
黄歌却坚持说，我没错，不信我给你们查字典黄歌。说着还真的在办公室找字典。找了一圈，没找到，就说，办公室没字典我下午去买一个。
石头冷静地说，好吧黄歌。精益求精也没什么错。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黄歌，老秦把黄歌挡住了，说，你还真买字典？
黄歌道黄歌，老秦，你难道真认为我错了吗？
老秦叹道，哎，反正错了，也是内部刊物，谁看啊黄歌。
黄歌有些吃惊地说黄歌，老秦，你怎么这个态度啊？
老秦摇摇头，说，我马上退休了，你知道古人为什么把六十叫耳顺吗？争与不争，结果如何，你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黄歌。
黄歌愣在座位上黄歌。
下午上班黄歌，石头到办公室，看见黄歌，笑道，字典买来了吗？
黄歌低声道，没有黄歌。
石头道，要不，你现在去买，算公事黄歌。
老秦笑道，呵呵，不用了，我查了，黄歌错了黄歌。
石头笑了，道，呵呵，我就知道嘛黄歌。说着，走过去，拍拍黄歌的肩，笑道，谁都不是神仙，难免有出错的时候，错了改了就得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是不是，黄歌？
黄歌点头道，是黄歌。
石头兴致来了，说，那就辛苦你和老秦按计划抓紧编辑吧，争取下个月搞出个草样来，我让张局长题字，经费就没问题了黄歌。
晚上，黄歌失眠了，他在反思自己的价值观是不是不能适应这个社会了黄歌。他以为，以前最大的郁闷就是面对一个无法沟通、却必须沟通的人；而现在，你不但必须违心地接受错误的观点, 还要违心地按错误去执行，这才是最大的郁闷。
然而，他不知道，更大的郁闷在后面黄歌。
《涅磐与创新》样刊出来后，石头就跑去给张总裁汇报黄歌。张总裁翻着刊物，不住地夸石头道，好。我就看出你是个人才。石头见机就索要题字。张总裁本来想答应，一想，过几日50周年大庆典礼，李市长也来参加，不如请他题字，让电视台、电台、报纸借机热热闹闹宣传宣传，扩大影响。就让石头做好准备。
大庆这天，张总裁陪着李市长来到庆典会场黄歌。在嘉宾签到席，石头早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李市长笑着问张总裁，哎呀，题什么呢？
张总裁忙拿出《涅磐与创新》样刊黄歌，说，就个我们创刊的刊物题个刊名吧？
李市长执笔在砚台上润笔黄歌。由于等的时间长了，石头刚倒的墨有点干。旁边的礼仪小姐忙加墨，却急着扭不开瓶盖。石头眼急，见临桌放瓶茅台，忙打开酒盖，往砚台里加了酒。酒香与墨香顿时溢满四周。
张总裁点头称赞石头黄歌。
李市长瞅了眼刊物上的文字，就挥毫题了“涅磐与创新”完五个大字黄歌。张总裁忙带头鼓起掌来，道，珠联璧合，字如酒香，令人陶醉啊。呵呵。围着一圈的照相机、电视台也忙个不停。
到了贵宾休息室，张总裁乘着兴致给李市长汇报了刊物创刊的设想，想把涅磐文化作为集团的企业文化哲学黄歌。李市长悉心听完，说，涅磐文化这个提法好，创新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涅磐，不破不立嘛。我建议你们全集团大力推广涅磐文化，让全集团的干部员工在新一轮的改革中浴火重生，再立新功。同时，作为试点，以后也向全市的市民推广，让全市的人民都领会涅磐与创新的深刻含义，塑造我市新的精神风貌。
张总裁就把市长的意思传达到集团，并把市长的题字装裱后隆重地用镜框挂在集团大楼大厅, 刊名也套用题字黄歌。集团就安排宣传部负责制定一个庞大的推广计划，借助电视、报纸网络等媒体和集团在全国各地的分公司掀起一个涅磐文化的高潮。石头就把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给了黄歌，并说，你把电视上报道李市长给我们题字的新闻再看看，体会体会领导精神，会有帮助。
黄歌看着电视上李市长题字的镜头，对老秦说，这条新闻重播了多少次，让全市多少人看见市长题白字，简直太可怕了黄歌。
老秦却道，没事，很多人看不懂，就和网上一样黄歌。
黄歌有些急了黄歌，说，关键是我们还要把它推广到全集团、让全国的人都看，你说是不是有点可笑？
老秦优哉游哉地品着茶，不紧不慢道, 历史上很多皇帝不是题字也错了很多，后世反而认可了还以错字为珍品呢黄歌。这类例子你该比我知道的多。
黄歌无以应对，事已至此，难道他有能力推翻这个局面吗？他心里却很难受，生存就必须学会妥协黄歌。他现在才觉得，最大的郁闷是，不但让你一个人认同别人的错误，还要让你引导着所有的人去认同、去接受。
2006年12月20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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