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歌谣 ------梦的解析之二

   黄歌一直梦想着去北极、南极、南美原始森林类,也许临界生死才会让他感到有点刺激,复醒自己对生活有点麻木的神经和逃避的心黄歌。

  暑假开始了,他一点也不想回父母正闹离婚的家黄歌。

  几个舍友还在纸上谈兵般认真地研究中国地图上的杭州、上海、深圳类黄歌。呆在北京这座高架桥和汽车尾气组合的城市已让黄歌对中国所有的城市感到厌倦和失望,这些鸟人怎么还想去城市里人挤人人看人,猛嗅飘满各城的臭汗味。晕!

  最后,黄歌决定,去天空瓦蓝瓦蓝的藏北神山---念青唐古拉山黄歌。

  郑均没去过西藏却能写出飘渺空灵而荡气回肠的《回到拉萨》,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具有感召力的传奇黄歌。

  乐音是学音乐才女,在西安夏天那噪似蝉鸣般的烦闷和40度的高温煎熬中,让她对雪山环绕、铺满鲜花的中甸八瓣莲花草原更充满幻想和渴望,因此,推掉了去给陕南落后山区义演的几次邀请黄歌。

  舍友喜洋暑假也不回家了,今年湖南家乡没有发水,所以倒想去与家乡柔山细水风格迥异的西北狂颠一番黄歌。她想去青海,看青海湖,湖里满是清凉的薄荷和玫瑰花瓣,一个猛子扎下去,啊!那凉爽的感觉。。。。。

  乐音说黄歌,应该去香格里拉,那充满梦幻而诗情画意的神奇地方,难怪詹姆斯•希尔顿都感叹 “香格里拉宗教比《圣经》毫不逊色” !

  最后俩人选择看天意扔硬币,结果是香格里拉黄歌。

  黄歌选择了川藏南线,火车坐到成都,换乘汽车,沿318国道经康巴草原到雪域圣地,是5条进藏路线中里程最长、沿途跨越高山大河最多、风光最雄伟壮观的线路黄歌。

  没想到,长途车到了巴塘,还没来得及欣赏弦子舞,就看见车站贴出紧急通知:由于近日西藏东部邦达一带发生地震,导致山体大面积滑坡,交通中断,什么时间通车还不知道黄歌。

  黄歌隐隐感到一丝不祥黄歌。

  正在扫兴,却有车站旅行社的人来拉帮,对他说,你想看雪山啥,可以跟我们改去香格里拉,走214国道,经稻城,看梅里雪山, 食宿不包,有得优惠哟黄歌。

  黄歌想,也许天意如此黄歌。

  香格里拉确实是一幅不可思议的画卷,让乐音和喜洋完全陶醉在绿色的童话中忘却人间、沉静天籁黄歌。如梦如痴一般疯玩了几天,藏族导游介绍说,前面的梅里雪山是转经朝圣者的圣山,在藏族人眼中,它比珠穆郎玛峰还要神圣,是藏区八大神山之首,许愿了很神灵的。两人眼睛立刻放光,异口同声地说---许爱情。于是,恋恋不舍地随旅行团前行。

  梅里雪山号称有十三峰,最高峰是海拔6740米的卡瓦格博峰,藏文经典称其为“绒赞卡瓦格博”,汉语意思是“河谷地带险峻雄伟的白雪山脉”黄歌。 卡瓦格博传说是九头十八臂的煞神,后来被莲花生教化并受居士戒,皈依佛门,成为佛教的保护神,常被供奉在佛祖施迦牟尼左侧。藏历羊年是卡瓦格博的本命年,于是,四面八方来朝觐的人络绎不绝。

  黄歌从北路随旅行团来到卡瓦格博峰下黄歌。

  这里有一条很窄很深、地势险峻的河谷,没有水,布满冰碛,隔开南面一条进山的路黄歌。导游说,北路风景好,但地势陡峭,时高时低,太危险,除了当地猎人,很少有人走,旅游的人都选择走地势低的南路,只是要绕到3公里外才有桥过去。

  黄歌坚持要走充满探险感觉的北路黄歌。导游劝不住,留了句“后果自负”,然后就带着其他人去找桥了。

  就是在这时,黄歌看见对面山路熙熙攘攘来了一群旅游者,多是年轻人,中间有两个年轻女孩,但隔着小河谷,看不清黄歌。他拿出望远镜,望着那远方与蓝天白云相依,雄浑而庄严的雪山,心中升腾起无比的虔诚和力量,整理好行装,就开始上路。

  乐音和喜洋也看见对岸有个背着象登山背囊一样沉重的人在孤独地行走,好象是个小伙子黄歌。

  两路人沿着河谷望着雪山行走,一路熙熙攘攘,一路只身孑影黄歌。

  沿河谷前行,北路渐渐高出南路的平面,时而又被山包遮挡住黄歌。乐音她们走了很长的路都看不见北路,而南路也越来越难行,有好几段,已经没有路,充满荆棘与石砾,坡度甚至几乎达60、70度,大家必须手脚并用,借助两边凸起的岩石与树枝、草,衣服扭成绳状,互相拉携才能过去。

  很奇怪,有几次过了险段到达平路休息时,乐音会不自觉地朝对岸搜索黄歌。她对北路的那小伙子开始有点好奇,甚至有点担心:他一个年轻人没人帮助,怎么走过比南路更难行的险段。藏族导游早告诉她们,北路是野兽才能走的路。

  随着河谷时宽时窄,她也偶尔能看见地势较高的北路上那个小伙子黄歌。

  喜洋却不停喊她,哎哟,老大,能不能走慢点,我快受不了了黄歌。

  前面不远处,就是号称世界上少有的低纬度季风海洋性现代冰川--明永恰冰川黄歌。

  黄歌拿着照相机拍照,这雪比云白的雪域奇观让他激动,无须选景,每一框定格都是绝世少有的图画黄歌。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到地动山摇, 接着看到,冰川开始崩裂,然后就听见万马奔腾一般的轰鸣,断裂的冰川正沿着山势、冲下河谷,向他们汹涌而来黄歌。

  地震了黄歌。

  他立刻恢复了理智,忙抓起背囊,冲地势较低的对岸旅游者大喊“冰川崩了,快逃”,自己忙寻找远离河谷的高处跑黄歌。

  乐音醒来的时候,感到腿很痛黄歌。腿被冰砾割破了。她渐渐恢复了记忆,刚才大家惊慌中都往回跑,喜洋本来走在队伍后面,好象跟着人流在跑。接着,她被绊倒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忙寻找同伴。然而,周围都是白色的冰和雪,看不见一个人。她忙大喊--喜洋,喜洋,却没有任何回音。她想起包里的手机,忙拨喜洋的号码。手机却没有信号。是不是她们都被冲走了,或是盖在冰雪下面了,还是跑出去了?越想越害怕,她忙边哭边用手刨雪与冰。手破了,她也感觉不到痛,只想赶快找到喜洋,或者,找到任何一个同伴也是希望。

  最后,精疲力竭的她失望了,恐惧和无助不断向她袭来:她们还活着吗?我该怎么办?该往哪里走?我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会不会有人来救我黄歌。。。。。

爱情歌谣:黄歌

  腿和手越来越痛,她开始坐在地上哭黄歌。

  黄歌从北路一个小山腰高处目睹了冰川在山脚下的肆虐,那一刻,整个山都在震颤黄歌。他感到全身充满紧张和恐惧: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太无助和渺小。

  冰川的崩塌慢慢减弱,他忙从高台下到北路黄歌。这一段的河谷比较宽,隔着还在慢慢流动的河谷冰川,他望着刚被冰与雪漫延上岸而扫荡过的对岸搜寻生存者,大喊---有人没有?

  乐音听见黄歌喊声的那一刻,象在大海中看到了岸边,激动的泪流满面黄歌。她忙强忍的腿与手的疼痛站起来,颤抖着声音,大喊,我,我在-----

  黄歌也激动起来黄歌,忙大喊,你---,能走吗?

  乐音哭哑着声音,喊,能----黄歌。

  黄歌喊,不能往回走,冰川下去了,还有危险黄歌。要往前走,前面一定有出口。

  乐音喊黄歌,我不敢-----

  黄歌喊,我可以看见你,我们往一个方向走黄歌。

  乐音点头,然后赶快收拾起冰雪中自己的背包,开始一瘸一拐地走黄歌。

  他们开始默默走,往山外走黄歌。

  两岸都是森林,死一样寂静,两人谁也看不见远方的路和终点在哪里黄歌。而每走一段路,黄歌怕那女孩害怕,就冲对岸大声喊,快走出去了,坚持住---

  当路被山包或者小树林遮住了,看不见对方,他就喊,我在,我在-----一声接一声,让那女孩感觉到她不是一个人,有他在,不要害怕黄歌。

  乐音看不见他了黄歌,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就感到安心,隔一段路,也回喊,我在----我在----

  尽管恐惧、疲惫伴随着他们,但时远时近能看见对方的身影,听见对方的声音,俩人便不再感到孤独,恐惧也少了很多黄歌。

  走出很远,路边的树林越来越茂密,河谷也越来越宽,对方的影子越来越小,然后,就根本看不见了黄歌。乐音忙喊,你—在—吗?

  许久不见对方回音黄歌,乐音很焦急,又喊,喂----,你—在—吗?

  隔了会,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山谷回音,却没有对方的声音黄歌。她有些慌,忙爬到一个高处,望对岸。但是,却看不见对方,也看不见对面的路。她憋足气力,喊,喂,在---吗?

  黄歌刚才不小心,从一段陡峭的坡路上摔下去,腿被山砾划破,血往外涌黄歌。这时,他听见女孩的喊声,却没有气力回应。他忙找手电,包却划破了,手电掉了,打火机也不见了。他赶紧找出绷带包扎伤口,然后,扶着树站起来,用尽力气喊,我—在----

  乐音哭了黄歌,喊,你,好----吗?

  黄歌听见她的哭声,知道在为他担心,忙喊,我没事黄歌。你---坚持住。

  天渐渐黑下来了,凭借着月光虽然勉强可以看见脚下的路,尽管河谷渐渐变窄,但却再也无法看见对方了黄歌。黑暗开始包围乐音,风吹着森林的树叶沙沙响,让她担心这里出没的野兽。她紧张地喊,我看不见你了,我怕-----

  黄歌正要回答,这时,他手机设置的定时铃音响了,是《回到拉萨》黄歌。歌声在空旷的山谷里传的很远。他象被唤醒一般,忙喊,不要怕----。我,给你唱歌。你,听见我的歌声,我就在。

  接着,他开始扯开嗓子,挑高亢、粗犷的歌边走边唱,希望歌声尽量传播的远,让对方不因河谷的宽窄而担心,不论黑暗的降临和路的遥远都可以听见黄歌。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黄歌。。。。。。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黄歌。。。。。。

  他一首接一首地唱,空谷绝唱,歌声传出很远黄歌。

  歌声象火一样温暖着乐音黄歌。她不再感到孤单,好象对方就在身边,让她忘掉了疼痛,忘掉了黑暗、饥饿和寒冷,脚步也有力的多了。

  听着对方嗓子唱哑了黄歌,在停顿的时候,她就接着唱: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黄歌。。。。。

  山谷中回荡着他们的歌声,歌声把两个孤单的心连在一起,让他们知道有一个伙伴在陪着他和她度过人生这段危险的陌路黄歌。

  歌声伴着他们一起走出很远黄歌。

  山路蜿蜒,渐渐地,两岸的路相互离得越来越远,似乎要向两个相背的方向延伸黄歌。两人的歌声也越来越微弱,慢慢就听不见了。

  看不见对方黄歌,听不见对方的声音,黄歌忙用尽气力大喊,喂----,你—在—吗?

  然而,除了他自己的回音,根本听不见对方的声音黄歌。他感到焦急和恐慌,不知道女孩怎么样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他爬着地面观察着河谷的宽度。河谷变窄了,但天太黑,看不见底。他决定,一定要想办法越过河谷,去找女孩。

  他在包里拿出绳子,绑在一棵树上,然后,拽着绳子往河谷下滑黄歌。

  突然,那小树由于不能承受他的重力,折断了黄歌。他掉下河谷。

  乐音迷糊中,触摸到身下的冰雪,惊醒过来黄歌。

  刚才由于天太黑,加上疲惫、寒冷,一天又没吃东西了,腿又痛,一不小心,她被一个树根绊倒,头碰在石头上,又破了,人昏迷过去黄歌。

  大脑平静下来,她突然感觉到少了那对岸的声音,忙强忍全身的疼痛想站起来,但却站不起来黄歌。她只好半躺着,做深呼吸,积攒了气力,冲对岸喊,喂----,你在----吗?

  声音已沙哑,传不远去,也听不见任何的回音黄歌。

  乐音有些绝望了,眼泪不自觉地模糊了双眼黄歌。

  恍惚中,她似乎看见前面的路上,有很多火把在闪烁,越来越近黄歌。。。。。

  黄歌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全身缠满绷带,躺在山下救护站帐篷里的病床上,旁边也躺了一个年轻女孩,边听音乐边输液黄歌。

  女孩发现他醒了,忙冲帐篷外喊,乐音,他醒了黄歌。

  一个女孩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病床前,深情地望着他,慢慢地,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轻声对他说,谢谢你的歌黄歌。

  回家的火车上黄歌,喜洋问乐音,经过这次大难不死,你回去最想干什么?

  乐音想了想黄歌。这一路走来,仿佛经历了一次生命与死亡的涅磐,心灵被净化了,让她懂得了感恩。她说,我想报名参加学校组织的到陕南山区的义演。你呢?

  喜洋说,我想看看老爸老妈黄歌。知道吗,在冰川把我掀倒后,在等待救援的时候,我突然感到马上要死了。在那一刻,我不是感觉恐惧,而是回想起父母,觉得长这么大欠他们太多。我想回去,帮他们买些治风湿的药,年年洪水,他们的关节老痛。说着,喜洋哽咽了。

  黄歌的眼圈也红了,说,是,我也要去看父母黄歌。他想,父母可能忘却了一起走过这么多年的风雨,远比他的这次经历艰难。他可以唤醒他们昔日的爱情,融化今日冰冷的心。

  ------这个故事缘于2002年9月9日凌晨4点中惊醒的一个真实的梦黄歌。2006年11月29日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