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皇陵即位于浙江绍兴的宋六陵,第一位入葬这一陵区的是昭慈圣献皇后孟氏(即北宋哲宗孟皇后,也就是宋高宗赵构的伯母——同时也是在法统意义上促成其即位的恩人),宋金绍兴和议之后,宋徽宗赵佶的灵柩南还,被安葬在昭慈圣献皇后陵墓之侧,此地遂正式成为南宋帝陵,史称“攒宫”——所谓“攒宫”,cuán gōng,指天子的殡宫;意为皇帝、皇后暂殡之所,语出《旧唐书·哀帝纪》杨琏真迦:“庚子,启攒宫,文武百僚夕临於 西宫 。丁未,灵驾发引。”宋南渡后,帝、后茔冢均称“攒宫”,表示暂厝,准备收复中原后迁葬河南 。宋六陵所在也因此被称为“攒宫山”——今浙江省绍兴市富盛镇攒宫山。

杨琏真迦:蒙元蕃僧杨琏真迦是如何破坏南宋皇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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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及至南宋灭亡,王师北定中原日并未出现,这个迁葬的愿望也就并没有实现杨琏真迦。

杨琏真迦:蒙元蕃僧杨琏真迦是如何破坏南宋皇陵的?

这一陵区有宋高宗永思陵、宋孝宗永阜陵、宋光宗永崇陵、宋宁宗永茂陵、宋理宗永穆陵、宋度宗永绍陵等南宋六帝陵寝杨琏真迦,故有宋六陵。此外,还有北宋徽宗陵、宋哲宗后陵、宋徽宗后陵、宋高宗后陵等。

杨琏真迦:蒙元蕃僧杨琏真迦是如何破坏南宋皇陵的?

至元十五年(1278),时任元朝江南释教都总统 (后改江淮释教都总统),掌江南佛教事务的唐兀(党项)僧侣杨琏真迦与演福寺僧允泽等人在宰相桑哥的支持下,遍掘宋六陵诸陵,造成了宋六陵的严重破坏。当然,关于宋六陵被盗的时间,历史上聚讼纷纷,共有丙子年(1276)、戊寅年(1278)、癸未年(1283)、甲申年(1284)和乙酉年(1285)等多种说法。

杨琏真迦:蒙元蕃僧杨琏真迦是如何破坏南宋皇陵的?

(杭州灵隐寺附近飞来峰石刻有部分即为杨琏真伽主持雕凿)

杨琏真伽等人盗掘宋六陵的目的无非有二:

其中一个主要目的是求财,也就是为了获得金玉财宝。《元史·释老传》记载:

(杨琏真伽)攘夺盗取财物,计金一千七百两,玉带九,玉器大小一百有一,杂宝贝百五十有二,大珠五十两,钞一十一万六千二百锭。传说宋理宗的特大号头颅为杨琏真伽所得,制成饮器,据说也是迷信认为帝王骷髅能带来巨富。

(南宋皇宫地图)

(南宋皇宫复原图)

另外一个目的则是政治性的,据说杨琏真伽下令裹取诸帝骨骸(一说是假骨,真骨骸已经被义士替换保护起来,但有学者认为这些说法逻辑不严密、破绽很多,只是遗民出于感情而编的故事),杂以牛马之骨,在临安故宫中“筑一高十三丈的白塔压之,名曰镇本”(一说名镇南塔,在凤凰山上),以示魇胜南宋“王气”,镇服江南人民之意。

当然,杨琏真伽求财的进一步目的似也大都是筹措建造寺庙所需经费——他曾经在宋行宫建五大寺:禅宗大报国寺基址于原垂拱殿,兴元寺于芙蓉殿,般若寺于和宁门,仙林寺于延和殿;尊胜寺在福宁殿——总体可以说其目的都是政治性或曰战略性的。

(周密《癸辛杂识》书影)

只是杨琏真伽的这一举动非常卑鄙龌蹉,也大大伤害了民族感情,所以其在历史记载中是以一个极端负面的万恶不赦的形象出现的——无论是史料笔记(如南宋遗老周密《癸辛杂识》、明遗老张岱《西湖梦寻》《岣嵝山房》)还是现代考古人员的文章(水手《六陵五载——关于南宋皇陵考古的思考),很多时候对他都径直称为“杨髡”(髡是对和尚的蔑称),还有其本人脑盖被疑似韦陀显圣的豪杰僧击打裂开的传奇故事。

近些年,通过遥感考古研究和其他考古发现,宋六陵地下建筑,并非如传统认定的那样所剩无几,而是保存得较为丰富,未来的发掘结果也许更能具体反映出杨琏真伽盗掘造成的破坏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