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祝芬一个总是和越剧“戚派”艺术联系在一起的名字,提起她人们总会联想起那些温柔娴淑越剧茅威涛、美丽凄婉的传统女性形象。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刚踏上越剧舞台之时,朱祝芬学的并不是花旦。

大家都知道朱祝芬老师她是“戚派”传人,但是可能大家不知道,她当初进剧团,是演唱小生考进去的越剧茅威涛。进了艺训班以后,学了半年小生,后来老师说她你的身段适合唱花旦,所以后来她就由小生改行为花旦,拜戚雅仙为师。也就是一段《血手印》,她进入了合作越剧团。

进了剧团以后越剧茅威涛,她的启蒙戏就是《梁祝》,这部戏是越剧的骨子老戏,为他们这一辈人打下了基础。进了合作越剧团以后,老师用以老带新的方法来培养他们。她记得第一部戏,就是从《三笑》开始的。那时候,毕春芳老师就带着他们新人。那时候,他们确实也是新人刚刚入门,所以这部戏,老师对他们的帮助很大。

第二部戏就是《光绪皇帝》,这部戏应该说是她自己创造的角色,和老师有相当多的对手戏,那时候老师对她的启发、对她在艺术上的成长,有很大的帮助。在老师身边这么多年,朱祝芬几乎继承了恩师戚雅仙大部分的经典剧目。但其中《玉堂春》一剧,对朱祝芬而言意义非凡。《玉堂春》对剧团而言,对他们而言,都是一部相当重要的戏,这个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一个是继承,一个是传承。

朱祝芬凭着出色的天赋和自身的努力,得到了戚雅仙的青睐,将自己最喜爱的角色“蔡文姬”交给朱祝芬来演绎,就是戚雅仙对徒弟最高的褒奖。《文姬归汉》这部戏,是她老师在塑造所有角色里,相当成功的一个人物。她不同于其他的女性,所以说这个角色是相当有分量的。所以她的老师是表演的很成功的。后来在“戚派”的表演艺术展演的一个演出过程中,老师开始安排角色了,哪几段戏曲要一个个安排开来,结果后来她老师就说,《文姬归汉》这一段戏,只有阿祝能够把她唱下来,比较有分量的。

“文革”以后,朱祝芬加入了由原合作越剧团人马重新组建的静安越剧团。从那时候开始,艺术上日趋成熟的朱祝芬,开始拥有越来越多属于自己的全新创作。接下来就是他们自己创作的几部大戏,其中有一部就是《一代君王两代血》,这一部戏可以说对她的意义是相当重大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无论从唱腔,无论从人物,才逐渐走向成熟,为他们日后打下良好的基础。

《白兔记》是在《一代君王两代血》之后,又排了一部他们自己创作的大戏,这部戏演完之后还拍成过连环画,《白兔记》里有一段戏是“井台会”,“井台会"就是和儿子碰头这段戏,她相当喜欢,她一个人在井前,咬破手指写血书这段戏,作曲老师唱腔也设计得非常好,所以她演到这段戏,她一边写血书,往往她眼泪要流出来,思念自己的孩子,思念自己的丈夫。这段戏,是一段肉头戏,朱祝芬她相当喜欢。

《白蛇传》是戚雅仙、毕春芳创作的最经典的剧目之一,而在继承的基础上,朱祝芬也有自己的理解和发展,和杨文蔚合作的《新白蛇传》,也是朱祝芬最喜欢的剧目。《新白蛇传》这一部戏,她是相当喜欢的,这部戏在原有的基础上,有了很多的创新,有很多的发展。以前他们老师演的白蛇传,比如说“合钵"这场戏,是比较静的,是静下来唱的,那么他们的《新白蛇传》编排了以后,加入了许多动作,有很多的创新,就使这部戏动了起来。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她又演了很多戏,一个是《飞来姻缘》,一个是《两代怨梦》,一个是《沙漠王子》。这个不是他们自己剧团的戏,是她借到其他剧团去的。借到上海越剧院,就拍了电视连续剧《沙漠王子》和《两代怨梦》,后来又借到卢湾越剧团,去演了《飞来姻缘》。在外借的过程中,她“戚派”的唱腔,观众都能欢迎,在其他剧团当中,也都能够接受,而且合作得很好,很愉快。

她进了剧团后,她大概前后演过几(三)十多部戏,十几部是他们老师的戏,他们是继承的,还有十几部是他们自己创作的,她自从从事了越剧艺术以后,作为事业来看,她有相当大的体会,过去只知道唱戏,为唱而唱。进了越剧团以后,确实不一样,在漫长的艺术生涯当中,得到一个道理,是要继承和发展,要继承老师的东西,也要有自己发展的东西。这样艺术才能长久下去,流派才能不断地流下去,这是她自己的体会。

在2010年“梨园一家亲”的舞台上,年过七旬的史济华老师和越剧艺术家王文娟老师合作,一段声情并茂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让观众对这位出色的越剧男小生报以热烈的掌声。

而回想起他自己一路走来的历程,他自己感慨万千。史济华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越剧男女合演的男演员。他们当时有一个有利条件,他们流派创始人袁雪芬、范瑞娟、傅全香、徐玉兰、王文娟等等老师都健在,而且都是黄金时代,她们每一个戏他们都看,每一个戏他们都学,等于说她们搀着他们的手,把他们领上舞台的。

如今台下的掌声,对于史济华来说已是习以为常。然而当年史济华和他的男同行们刚开始登上舞台时,面对的却并非掌声和鲜花。而是非议和嘲笑。因为在女子越剧的黄金时代,观众都看惯女子越剧。他们一上台开始,第一、观众笑,怎么会有男演员,第二,一开口老牛叫,他一上去天不怕地不怕,他上台一直思想很集中。不会有这样想、那样想。上去之后,观众没有对他笑,他们说他,你眼晴大、鼻梁高、很漂亮,漂亮的史济华得到了观众的认可,可是有一个新的疑惑产生了。台上这个漂亮的男小生真的是男的吗,观众们甚至为此打起了赌,他们有时候带着“大前门”香烟,说我和你赌一条“大前门”,“大前门”要凭烟票很紧张,说赌“大前门”到底男的女的,后来证实他是男的,“大前门”就输掉了。

这个戏(《十一郎》)演出了之后,这个戏本来是戏保人的戏,很热闹,梁山后代英雄好汉、文武全才演到最后“洞房”的时候,他单独有一段唱,唱完之后“轰”声音闹得不得了,他跑到后台问发生什么了,是打雷还是屋顶塌下来了,丽都大戏院、剧场很旧,他们说“阿史头”今天满堂彩,当时他还不懂什么叫满堂彩,他们说就是观众都拍手了,这是男女合演获得的第一次掌声。史济华以他不容置疑的实力,获得了观众的认可。有名戏曲评论家傅骏先生还曾以一篇《唱破三关十一郎》,赞誉越剧男女合演的突破性成绩。

他曾自言,当然有他自己的努力,最主要徐玉兰老师亲自到排练场,一招一式教他,所以能够受到观众的首肯。而除了徐玉兰等名师的倾囊相授外,史济华的成功也离不开自身的努力,他们几个男同学一直组织在一起,自觉地组在一起,一直在排练场,练功、练唱。他练唱在越剧院的一条弄堂里,站在角落里,后面谁走过来,他不知道,他就对着墙壁唱,高音上不去他自己找位置,练京剧老生的、花旦的,还有锡剧、沪剧各种剧种他们都练,包括外国歌曲都练,三个小时唱下来不觉得累。当然方法要好,包括他们练功也是,在水泥地上练,一双跑鞋一个星期下面一个洞。

幼年打下的童子功让史济华即使在四十多岁排演《斩经堂》时,一招一式依旧让观众惊叹,原本这个属于“禁戏”,他拿了剧本自编自导自演,他就觉得最后怎么办,因为是折子戏,要拿点技巧的东西能够吸引观众。当时他就看了绍兴大班的老戏,他们的传统戏,一个站在椅子上前僵尸下来,还有扎着大靠、硬抢背,那么他就上午骑自行车去菜场买菜,小菜买完之后家里衣服洗好弄好,马上到越剧院,八点就到了,越剧院九点上班。他就问后勤组钥匙拿好,排练厅开进去反锁锁掉,拿海绵垫子垫得一层层很高,就一直摔。练好之后一张张抽掉,抽到最后就是硬地板在练。

提起越剧男女合演,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名字,周恩来。周恩来可以说是建国以后,越剧男女合演最主要的提倡者,也是最坚实的后盾。

在建国初期的时候,周总理有两次接见了袁雪芬老师,还有一次范瑞娟老师,傅全香老师都参加了,他就谈到越剧要培养男女合演,为什么呢,因为女子越剧有一点局限性,他就提出要多反映现代生活,另外他就讲到,你们有好多流派,有好多优美动听的唱腔。这些唱腔要保留下来,要巧妙地用到现代戏当中,所以这个史济华他听了很受启发。

关心男女合演的不仅有周总理,作为总理夫人的邓颖超,对于越剧男女合演经典剧目《祥林嫂》的继承也始终牵挂在心。在1986年时袁雪芬老师领他们到中南海西花厅,总理夫人邓颖超大姐接见了他们,袁雪芬老师说,这是史济华演贺老六的,结果邓大姐说你是贺小六,你老师范瑞娟老师是贺老六,你要努力向老师学习,要继承再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