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商战小说《五金机电市场》连载
第一章
当林天鹏接到县国税局要来查账的电话时,他的心情正是特别沮丧的时候刘老石。
他经商已整整十五年了,从开一家小店开始,发展到现在的公司,蹭蹬岁月,他从不消沉,凭着他的聪慧才智一关一关地闯过来了,没有过不了的坎刘老石。
然而,这次他的心情却坏到了极点刘老石。
他刚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债务官司,使他的心力受到了很大的创伤,欣慰的是官司终于赢了刘老石。虽然官司赢了,但是事实上赢了官司并不一定是好事,赢了官司你就得把欠债要回来不是?要不回钱那你这赢的官司算个什么事啊!林天鹏碰到的就是这样的事。那个叫胡飞伟的法官不是说了吗,被告的店已经倒闭了,钱是没有的,好不容易把货给你执行来了,你不要货那还能要啥?说是货,其实也就是一堆烂铁,按几毛钱一斤,也就是千儿八百块钱,那债款可是七万多呀!不算上来去的花销和误工损失,光请律师和诉讼费就是七千多呀!早知这样,还打什么破官司呢!
其实,这桩经济纠纷本不关他林天鹏什么事刘老石。
话还得从头说起刘老石。
林天鹏有个朋友叫陈士杰,是五年前五金机电市场开业的时候交上的刘老石。林天鹏开的是轴承公司,陈士杰开轴承店,大家在业务上有往来,同行没有成冤家便成了朋友。陈士杰的老家在离这儿二百多公里的几州市唐南县石门镇,五年前市场招商时和河北的一个叫刘老石的朋友一起合伙来市场开了一家店。
刘老石,四十多岁,北方汉子,一脸憨厚,整个一地道的农民刘老石。他的家乡盛产一样东西,大家都靠它致富,那就是轴承。在那里,方圆百里家家户户都是小型的轴承厂,除了淬火加工以外,从胚料开始,磨加工、精加工到最后装配成品,整套工序全部独立完成。他们的产量超过国内任何一家大型的轴承厂,他们的产品销往全国各地。然而,刘老石家和别人家不一样,他们没有这样的自主产业。他原先在供销社工作,下岗以后还是种他那几亩地,自从认识陈士杰以后,他的心思就有点活了。在陈士杰的怂恿下,他在当地信用社贷了五万块钱,拿出了自家所有的积蓄,跟着陈士杰一起来南方经商开店,可这店开着开着,钱都没了。两年后,陈士杰说要散伙,刘老石傻了!陈士杰说要把店盘给他,他人地生疏不说,那会做生意啊!再说他哪来钱盘店啊!最后刘老石只得把店盘给了陈士杰,陈士杰给他写了一张七万二千块钱的欠条,答应一年内把欠款分期付清,于是刘老石怀揣一纸空文回了老家。然而,一年中陈士杰并没有给刘老石汇过一分钱。当林天鹏得知这件事后找陈士杰谈过几次,朋友之间好说话不是?开始陈士杰总是唯唯诺诺,可到后来只要林天鹏提到这件事他就会面露愠色,最后还发展到两人公开争吵。又过了段时间,陈士杰竟然把店盘给了别人打道回府回了老家。刘老石从河北赶来,两眼一抹黑,找陈士杰要不到钱,最后病急乱投医找到了林天鹏。于是,林天鹏要为刘老石讨回公道,义无反顾地自己掏钱为刘老石打起了代理官司。论关系,刘老石跟陈士杰是朋友,林天鹏跟陈士杰也是朋友,怎么着林天鹏也不应该去插上一杠。到如今不但跟陈士杰反目成仇,那一头又害了刘老石。林天鹏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事与愿违,打娘胎里生下来头一遭体会到了打抱不平有时也会害人的。
在生意上,林天鹏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因为林天鹏做生意实在,从不喜好坑蒙拐骗,所以这种危机感就特别的强烈刘老石。人们说“无商不奸”看来并不是胡诌诌的,商人们都这么着,你不这么着迟早是要下岗的,所以这就叫做“无商不奸”。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聪明,变着法子赚你兜里的钱,你还心甘情愿地让他赚,而你如果要想做个正经商人,反而被人家指责为“奸商”。这样的危机感萦绕着林天鹏,而且使他感觉越来越强烈。比如各家商店都在销售三十元的一件商品,而林天鹏作为一级代理商直接从生产厂家进货就需要四十多元,就是同一品牌的商品人家的销售价也要比他直接从厂家进货的价格低得多得多。客户进来一问价格二话不说扭头就跑。林天鹏会怎么说?说人家卖的都是假货劣货,谁信呢?这不是黄婆卖瓜吗?再说啦,按林天鹏的性格他会这么说吗?而更使林天鹏感到头疼的是,现在已非是假冒伪劣的初级阶段,大部分的假冒商品你不但看不出来,而且还用不出来,这就给它们留下了非常大的存在空间。林天鹏坚持要走自己的路,使他大有“红旗到底能打多久”的感觉。如果说这些林天鹏还能承受的话,那么更致命的是,县里最近倒闭了三个造纸厂和两个水泥厂,使林天鹏失去了几个重要的生意伙伴,使得本来就陷入困境的林天鹏更是雪上加霜,然而更重要的是这几个厂那五十多万的欠款也将化为乌有,最多也不过拉回一堆废铁而已。林天鹏十多年奋斗所凝聚起来的结晶眼看就要化为泡影。
正当林天鹏一筹莫展,身陷于内忧外患的极度困境之中时,县国税局要来公司查账了,他几乎快要崩溃了刘老石。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习惯于把商场称为“商海”,把经商称为“下海”,这海里风高浪急难免是要淹死人的呀!
上午十点半,县国税局稽查大队的红色丰田轿车稳稳地停在了五金机电市场林天鹏的天河县五洋轴承有限公司门口刘老石。林天鹏已做好一切准备,通知市场会计服务所把他公司的所有账本凭证整理集中,只要稽查人员一到便可工作。车门缓缓打开了,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年轻人,林天鹏一看到那中年男子竟吓了一跳。那不是梁军吗?他什么时候成了国税局的干部了?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这当口碰上他了呢!这不是要命吗?
林天鹏正想着,忽听其中一个年轻人介绍说:“这是我们国税稽查大队的梁副大队长刘老石。”
梁军也不跟林天鹏打招呼,一脸严肃,仿佛他跟本就不认识林天鹏刘老石。
林天鹏见梁军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也不便跟他套近乎,径直把他们引到二楼办公室刘老石。
坐定后刘老石,林天鹏忙给他们泡茶递烟,这时梁军才开口说话,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也稍为缓和了一点:“妈个臭皮蛋,你小子混得不错呀!”
林天鹏说:“见笑了,我也只不过一个绣花枕头而已刘老石。噢,梁所长什么时候到国税局高就啦?”梁军原来是派出所所长,所以林天鹏称他为“梁所长”。
梁军听林天鹏仍称他“梁所长”似乎显得有点不太自在,并没有回答林天鹏的问话,咳嗽了一声扬起脖子道:“把你们的会计叫过来,把财务凭证全部拿出来,”然后指了指两位年轻人说,“我们的小李小张是专门负责查账的刘老石。”
林天鹏说:“我公司的账是委托市场会计服务所做的,我已通知他们你们要来查账,他们已经把几年装订好的财务凭证全部取出,我们随时可以过去刘老石。”
梁军这会儿似乎显得并不着急,嘴里喷出浓浓的烟雾,手上的香烟在不经意地用食指朝地上弹着烟灰刘老石。
林天鹏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十一点二十分了,顿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已经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吃了饭再工作吧!旁边的江都大酒店是新开的刘老石。”
梁军把烟头狠狠地朝烟缸里一摁刘老石,站起来道:“林天鹏,我告诉你哦,我们可不是来吃饭的!”
林天鹏忙陪着笑脸道:“梁大队长,你们到我这里就是客人,这跟工作不是一回事儿刘老石。走吧!就随便吃点吧!”说着,就在前面引路下楼去了。
听林天鹏这么说,梁军也不再表示反对刘老石。
一行四人来到江都大酒店,门口两位小姐彬彬有礼地拉开了玻璃门,像打开了录音盒子似的异口同声地道:“欢迎光临”刘老石。
林天鹏抢先一步到总服务台要了一个小包厢,在服务小姐的引导下,他们穿过一道两边都是包厢的走廊,到最里边拐角处,服务小姐打开一个叫“和为贵”的包厢门,四人鱼贯而入刘老石。
坐定后,服务小姐拿来一份点菜单,林天鹏客气地把单子推给梁军道:“主随客便,烦梁大队长点吧!”梁军也不客气,把点菜单拿在手里就点了起来,不一会就点了七八个菜和两瓶酒刘老石。
酒席上气氛一下子缓和起来,大家开始闲聊,谈些不着边际的闲话刘老石。
酒过三巡刘老石,梁军似乎显得有点兴奋起来了:“以前的事情过去了,不提了,你也不要记恨我,像今天的事情一样,也不是我要查你就能查你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这也叫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林天鹏连忙表态:“哪里,哪里,这些道理我哪能不懂?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什么想法刘老石。”
林天鹏这么一说,使得梁军显得客气了许多:“天鹏啊,我们今天来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抽样检查,而是有针对性地来查几笔几年前的旧账,也是我们稽查大队已经立案的举报案件刘老石。”
林天鹏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飞快地转动,谁举报他?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明显违反税务法规的事情,脑子里快速过滤着公司成立后五年来生意上的桩桩件件事情,也无法找出答案刘老石。要说得罪人嘛,也就是陈士杰了。林天鹏心里马上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按陈士杰的秉性他完全会这么做。想到这,林天鹏反倒坦然了。
梁军见林天鹏不说话,以为他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说:“林天鹏,这个事情你可得认真对待啊!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吃的,就是平常的检查我们也不可能空手而归呀!你说是吗?不过,事情是大是小还要看查账的情况而定刘老石。”说着,他睨视了一眼林天鹏。
林天鹏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梁军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反应,仿佛这桩事与他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刘老石。他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过去的事情像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地在他脑海中显现......
第二章
二千年八月八日,是个吉祥的日子刘老石。
可谁也想不到,就在这个早晨,在这个叫双河镇的只有几万人口的小镇上,竟然发生了两桩命案刘老石。
双河镇是个富庶的江南古镇,自八十年代商潮袭卷而来时,双河人走出了自己土生土长的小镇刘老石。双河人喜欢弄潮,家家户户都有人外出经商,他们的足迹几乎遍布了全国各地,各大城市都有他们开设的公司,相比之下,留在双河从商的只能算是三流人才。
双河镇在很短的时间内改变了它的模样,仿佛京剧变脸似的,原来的古街变成了宽敞的马路,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古迹遗风荡然无存,古老的小镇立马变成一个新型的现代化城镇刘老石。
和双河人外出闯荡一样,许多人来到这个镇上“安家落户”,人员流动变得跟空气流动一样平常刘老石。原先小镇上那种淳朴的民风就像冬眠的春蛇蜕去蛇皮一样蜕变殆尽。
慢慢地马路两旁增添了许多灯红酒绿,各式各样的宾馆、大酒店、美容厅、洗头房、足浴店应运而生,南方大都市的那种夜生活也悄然而至刘老石。
这种光怪陆离的景象,不免使人产生种种遐想,它像肥沃的土壤,滋生出树木丛生,百草风茂刘老石。
双河镇的人们自从过上“小康”生活后,慢慢地就告别了原先的那种宁静恬逸的生活刘老石。双河镇派出所那三位人人熟悉的“马天民”退休了。而今,那个小派出所已今非昔比,原来的“残垣断墙”已变成几幢五层楼的漂亮大洋房,煞是气魄。洋房前开阔空旷,白线划成的车道车位特别醒目,正中间是一硕大假山喷水池,显示出一种生机盎然的景象。最外面才是长长的电动大门。往里林荫小道,曲径通幽,让人感觉到深不可测。它如今叫双河镇中心派出所,下属有四个分支派出所、一个水上派出所;另外,还有一个刑警中队,光在编警员就有两百多人。除正规编制以外还有联防队、治安队等,老百姓把他们称作“黄协军”。
林天鹏的家就住在这个小镇上,和妻子郝萍经营着一爿轴承店刘老石。虽然林天鹏的学历在小镇上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生意也做得蛮红火,但是留在镇上开一家小小的“林家舖子”,无论如何也只能算入三流人才的这个档子里。
这天,林天鹏要去省城参加一个商品订货会刘老石。省城离双河镇有八十多公里,所以天朦朦亮他就起床了,草草洗刷了一下就匆匆出门。当他刚拐过直街,转弯往镇东头的车站方向走去的时候,忽然看到前面马路边一家金银首饰店的门口围着好多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他本不想去管闲事,但两只脚却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方向走去。他上前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那家金银首饰店半掩着门,往里看地上躺着一个人,蜷曲着,身边有一滩血。
“赶快报警!”林天鹏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刘老石。
人们听他说报
警却面面相觑刘老石,似乎在说:“谁去派出所报案?”
不由分说林天鹏掏出了前几天刚刚新买的手机,快速地在键盘上按了110刘老石。手机这玩意儿在这小镇上可还是个稀罕物件,一般的人身边最多也就是个BB机,能有手机的主儿,不是政府官员就是企业老板,它似乎象征着主人的身份。
“是我第一个发现这儿杀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用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那种神态跟大家说,“刚才我晨练跑步路过这里,看到这家店门半开着,走近往里一瞧,哎呀,我的妈呀!只见屋里乱七八糟,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还有一大滩血,我也不敢进去,于是就喊你们过来看刘老石。”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林天鹏问道刘老石。
“就刚才,也就五、六分钟前吧!”中年男子道刘老石。
正说着,一辆警车鸣着警笛,风驰电掣般地驰来刘老石。有人喊道:“让开,让开,警察来了,警察来了!”警车眨眼就在店门口停下了。
这还真是兵贵神速刘老石,报警电话才刚撂下,这警车就到了,林天鹏还真是有点暗暗惊讶!
警察并没有下车刘老石,副驾驶车位的窗口探出一个头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问话的是林天鹏的同学,刑警中队二队队长周迪刘老石。
“这儿杀人啦!”有人喊道 刘老石。
这一下喊,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了刘老石。
周迪拨开人群走到店门口刘老石,探头朝里面看了一下,回头跟身边的警察道:“保护好现场!”然后他朝人群问道:“有人进去过没有?”
“没有,”“没有,”大家七嘴八舌地道刘老石。
周迪从身边掏出对讲机正准备通话,这时他才注意到林天鹏,便过去打招呼,然后道:“我们接到报警说白洋大街那边有一个女的被杀了,我们正赶过去,不想这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刘老石。”
林天鹏“哦”了一声道:“我已报了110,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的刘老石。”
话音刚落,又一辆警车驰来,车上下来的是刑警中队一队的队长梁军,民警王大忠和两个联防队员刘老石。
梁军朝周迪道:“周队刘老石,你们去白洋大街吧!这里我们来处理!”
周迪应声上车也顾不上和林天鹏打招呼就带着他的人开车走了刘老石。
王大忠和两个联防队员在勘察现场刘老石,梁军朝大家道:“大家不要离开!是谁报的110?”
林天鹏道:“是我!”然后他把自己路过这里,如何看到这里的情况,打110报警的前后经过向梁军叙述了一遍刘老石。这是林天鹏第一次和梁军接触,给他的印象梁军的警察形象似乎太标准了。
这时,那个中年男子又把刚才说过的话像放复读机似的原原本本地向梁军叙说着刘老石。
“大忠,”梁军朝那个警察喊道,“你带他们到队里去做一下笔录刘老石。”
林天鹏自己也是警察出身,知道这下子省城是去不成了,心想等完事后订货会也赶不上了,干脆不去了刘老石。
南北向的白洋大街是双河镇最宽阔、最繁华的一条街刘老石。在这条街上开着挨着挨的美容店、洗头房、足浴馆等,几乎每隔一、两间门面就有一家。是夜,尽管出了人命案子,但这些店照样亮着转灯,送往迎来,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有年轻女子不时地在店门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招徕路人。客人只要进入店里,她们那热情的招待、大胆的语言、开放的举止就会让你如坠云里雾里。
古时候人们称这种地方为风月场、青楼地刘老石。中国是世界上娼妓史较为悠久的国家。从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大夫管仲集中了三百“女闾”,创办了第一所公开的妓院起,发展到魏晋朝之后出现了一种“乐户”制度,形成了一个社会和阶层,到了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明代,娼妓业已经成为真正的民间经营的一个行业。算而今,这一行业竟会如此兴旺发达,也许是人们常说的经济发展而带来的副产品的繁荣景象吧!尽管扫黄风暴一波又一波,但是它却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势。马克思主义则诠释了这一社会现象存在的必然性:如果不触动社会生产方式和整个制度,仅靠立法和行政手段来禁娼只能是徒劳的。恩格斯则认为它是一定历史时期内“一夫一妻制的必要补充”。有资料表明,美国在经济发展期的1852年旧金山市的妓女就占全市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二,就是在社会主义国家列宁时期的苏联“新经济政策”时期的彼得堡,妓女的数量也在全市人口的百分之十以上。尽管经济飞速发展,但是娼妓业仍依附其上而空前繁荣,正如马克思主义所说的那样这仍然是“相对贫困的产物”。
出事的那家店叫“白牡丹美容店”,在大街的最尽头,两间门面,楼下洗头,楼上按摩、敲背,有七、八个女孩子,长得都很漂亮,对男人们很有吸引力,所以这家美容店也是这些店中生意最好的一家刘老石。
今天,整条街只有白牡丹美容店关着门刘老石。
虽然人们以为这里就是双河镇的红灯区,这些店全都是做性交易的场所,等同于旧社会人们所说的“妓院”,其实并不尽然刘老石。它们中也有一些店虽做异性服务,但却只为客人洗洗脚、敲敲背、按摩按摩,让客人在紧张的工作之余放松一下精神,获得一种轻松愉悦的享受。白牡丹美容店就是这样一家门店。女孩子们虽然谈不上洁身自好,但那种出卖自己肉体的事她们是绝对不干的。她们的生活像走钢丝一样,生活的路要走下去,但又不能掉下去。
死者叫张小芳,二十三岁,安徽凤台县人刘老石。她和二十一岁的妹妹张小雪是两个月前经同村的吴娜介绍来到白牡丹美容店的。
那天,已是凌晨一点多了,店里的客人都走了,女孩子们也都陆续回到店后面出租房休息去了,店里只剩下姐妹两人刘老石。这时,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魁梧的身材,圆脸平头,说着洋泾浜的普通话,要张小芳给他按摩。小芳让妹妹先去睡,自己把这个生意做了就过去。以前这个人也来过几次,有点面熟,张小雪也没有什么在意,就说:“姐,那你快点过来啊!”说着就先去睡觉了。
张小雪躺下就睡着了刘老石。当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发现身边竟还没有姐姐。窗外一线晨光已悄悄地透进屋里。她感觉有点不对劲,朦朦胧胧地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就朝店里走去。
美容店的卷帘门没有拉到底刘老石,下面留着一道空隙,她过去拉起门便喊道:“姐,姐!”
没有应答刘老石。
张小雪这时感觉到有种不详的征兆,也顾不了许多,赶紧冲上楼去刘老石。上楼一看,不禁尖叫一声,整个人都吓瘫了,不知所措,只见张小芳一丝不挂地躺在血泊中。她完全被惊呆了。当她回过神来后,便扑倒在姐姐的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当周迪他们赶到那儿时,美容店里没有一个围观者,只有张小雪一个人像傻了一样地瘫坐在椅子上啜泣着刘老石。
周迪问道:“人在哪里刘老石?”
张小雪也不回答,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楼上走去,警察们跟着上楼刘老石。
张小芳扭曲着身体侧卧在按摩床边的水泥地上,身上无一遮盖,两只乳房已被割去,整个人就躺在血泊中,现状惨不忍睹刘老石。
也许警察们见惯了各种凶残的惨状,也许是他们职业对他们的要求的缘故,他们并不感到有丝毫的惊讶刘老石。
警察刘亮拿出照相机不慌不忙地给死者拍照刘老石。
一个警察发现床下有一条男式三角短裤:“周队,这里有一条短裤刘老石。”
周迪道:“把它拍下来,赶快找一下,看还有什么物证没有刘老石。”
警察们忙了一阵后,周迪便开始向张小雪询问有关的情况刘老石。
一个小时后,天河县公安局的勘察车也到了,富有经验的验尸官和侦察员都到了现场刘老石。周迪简单地把情况向他们介绍了一下,便带着张小雪回刑警中队做笔录去了。
晚上,周迪坐在灯火通明的刑警中队三楼会议室里,细细地回味着早上发生的一切刘老石。会议室里刚刚开过案情分析会,会议桌上放着厚厚的几叠根据张小雪提供的情况和印有那条男式三角短裤照片的刚刚印刷好的协查通告。在刚刚开完的案情分析会上,成立了以县公安局张副局长为组长的两案领导小组,下设两个专案组。周迪是美容店案专案组副组长。周迪迷惘地思考着,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凶器,痕迹专家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虽然在现场发现了一条男人的三角裤衩和被害人阴道里的少量精液,但对破案是否有帮助却还是一个未知数。周迪漫无边际地想着,不知不觉中他抬头看到墙上的石英钟显示已十一点钟了,想到爱人又要怪他晚回家了,就起身走出会议室往白洋大道回家的方向漫步走去。
刘老石。
发布评论